“太多了，吃不了?！?/br>
    “剝都剝了，”趙平壤看她，“吃不了分給同事?！?/br>
    姜茂點點頭，接過石榴說：“那我先回了?！?/br>
    趙平壤洗了手過來，“我送你?！?/br>
    “不用了?！?/br>
    趙平壤垂著眼簾看她，“不方便我送？”

    “不是?！苯瘎e開了眼。

    趙平壤拿了面包車的鑰匙，有點窘色道：“車破了點?！?/br>
    “沒事?！?/br>
    面包車倒不破，只是后排座都卸了，專門用來拉貨的。姜茂系著安全帶問：“招到人了么？”

    “招了倆?！壁w平壤透過前擋風玻璃，指著倉庫里忙活的人說。

    姜茂看著其中一個的后背，問道：“他脖子怎么了？”

    “那是白癜風?！?/br>
    姜茂細看了眼，點頭道：“剛沒看清，以為是受傷了?！闭f著，對方搬著貨轉過身，臉上是大面積的白斑。

    趙平壤調了首歌曲，問她，“這首吧？”

    “可以?！?/br>
    趙平壤放緩了音量，看她道：“你緊張什么？”

    “我沒緊張啊?！苯瘩g。

    “那你啃指甲干什么？”

    “我缺鈣?！?/br>
    ……

    “我朋友家在山上養雞，他家的土雞蛋很香?！壁w平壤說。

    姜茂不懂他話題怎么會跳到雞蛋，接了句：“我不懂雞蛋，平常都是我媽買的?！?/br>
    “市場上大部分的雞蛋都是飼養雞，它們統一關在雞籠子里，吃的是雞飼料。我朋友家是正宗土雞，漫山遍野地跑，吃的是蟲和草，他們家每天都往山上找雞蛋?！?/br>
    姜茂明白了，“飼養雞不自由，土雞自由，所以它們下得蛋有區別？”

    “吃得不同，營養價值就不同，”趙平壤說：“土雞燉出來的湯鮮rou嫩，口感非常好，和普通rou雞不一樣?！?/br>
    “我不喜歡吃雞rou，rou沒嚼勁湯油膩?！苯f。

    “rou雞不好吃，”趙平壤說：“土雞的rou是緊實的，湯汁偏透明，rou非常細膩有韌性。因為它漫山遍野地跑，身上沒什么脂肪?！?/br>
    “三七燉雞你吃過么？”

    姜茂點點頭，“我在云南文山吃過。就是那個雞整個被燉透了，骨頭一嚼就爛，湯汁也非常絕?！?/br>
    “對，”趙平壤說：“新鮮的三七根配一整只土雞，在瓦罐里小火慢燉幾個鐘，出鍋那個rou……”

    咕?！緡！?/br>
    姜茂捂了下肚子，“中午的酒席一般，沒怎么吃?！?/br>
    “要不要帶你去吃餛燉？有一家老字號很好吃，晶瑩剔透的皮，嚼勁十足的餡……”

    “好，去吃?！苯驍嗨?。

    “明天要不要來我家吃燉雞，我家有新鮮的三七，有土雞，有瓦罐?！壁w平壤說。

    ……

    趙平壤指著后車廂，“箱子里裝得是土雞蛋和宰好的土雞。我等下要往超市里送?！?/br>
    姜茂扭頭看了看，“我說怎么一股血腥味?！?/br>
    趙平壤說：“等會你拿一箱雞蛋回去。土雞蛋營養很高的，讓秋姨和姜叔煮著吃?！?/br>
    姜茂點點頭。

    趙平壤又問：“明天要不要來我家吃燉雞？”

    姜茂搖頭，“不去了?！?/br>
    “我約上葛洲壩一起。我們聚一聚？”

    姜茂應該拒絕，話到嘴邊自己拐了彎，說了句：“她應該很忙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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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生如夏花

    晚上姜茂拎了一箱子的雞蛋回家，易妁秋詫異，“你怎么買這么些？”

    “朋友送的，說是山上散養的土雞蛋。營養價值高?！?/br>
    “雞蛋不經放，吃不完就壞了?！币族锎蜷_看了看，百十枚是有的。她挑了一部分放冰箱，又裝了一袋子說：“給你鄰居阿姨送去些?！?/br>
    姜茂點點頭，“要不要給老姜裝一些？”

    易妁秋又裝了一兜，“雞蛋又不是稀罕物，哪都能……”

    “這是正宗的土雞蛋?！苯f。

    易妁秋覺得好笑，問她，“怎么下班這么晚？鍋里熬得有粥?！?/br>
    “我不餓，”姜茂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加了會班?！?/br>
    易妁秋拎了一兜雞蛋去敲隔壁的門，姜茂起身去陽臺上，蹲下給花澆澆水，又在欄桿上趴了會，閑著無事轉去易妁秋的臥室。她在床前坐了會，隨手拿起斗柜上的老花鏡戴上，玩了會又摘下，拿起床頭的一本書看。

    泰戈爾的詩集，其中一頁夾著書簽：

    我聽見回聲

    來自山谷和心間

    以寂寞的鐮刀收割空曠的靈魂

    不斷地重復決絕，又重復幸福

    終有綠洲搖曳在沙漠

    我相信自己

    生來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

    不凋不敗，妖冶如火

    承受心跳的負荷和呼吸的累贅

    樂此不疲

    —

    般若波羅蜜，一聲一聲

    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還在乎擁有什么

    —

    姜茂看完給放回原處，易妁秋見她站在窗前發呆，過來問：“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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