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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下眼簾,他陷入沉思。 上次的事情,他懷疑是廣樂郡王動的手。他雖面冷,在朝堂上得罪過許多人,可畢竟這其中文官居多,而文官中,手底下有勢力的人少之又少。 所以這劉瑱,是他第一個懷疑的人,畢竟,隱忍十多年的人,也不會是個簡單的人物,手上有些許厲害人士無可厚非。 可這次冥衣遭追殺,本就和劉瑱脫不開關系,可這證物,又指向劉瑱。 到底,是真的,還是被布局成這樣的…… 他好似覺察了什么,且,他總覺得近日來有處處不對,好似自己已被另一個人看透。 而這個人,他直覺,不會是劉瑱。 屋內空曠安靜,外頭也安靜極了,一點也不像個位極人臣的太傅府邸該有的熱鬧樣子。 這是齊府,準確來說,它曾經是前朝嘉裕帝的胞弟——福寧王爺的府邸。這位主兒可是個手頭大方的,且好奢靡,這處院兒到他手后,幾經修繕,更是富麗恢弘,外加重金延請名匠姬和在府邸一旁設計了名震一時的邢芳園,故,這座府邸在皇城一干貴族眼中,那可是實打實的好地兒啊。 為嘉獎太傅當年雷霆手段處理蘇城賑災銀兩貪污一案以及漯州城采花賊之事,先皇親自下旨,贈予太傅邢芳園,甚至連前朝福寧王爺的府邸,也一并清掃干凈贈予他,這在當時皇城一干官員中,那可是真真得寵得緊吶,當然,也都眼紅得厲害,大家都私底下傳,皇上沒有皇子,怕是看著齊彥年少有為,是要留著尚公主,襲皇位呢。 只是這謠言也就是私底下傳傳而已,畢竟這齊彥天天一副冷臉,連公主都不給臉,尚公主這事兒啊,怕是以后懸。 各家官老爺也就心里酸酸,可他們的夫人可就不止在心里酸了,女人嘛,閑時無聊,多愛說些時興的事兒,當時這宅院留給齊彥一個人住,那可是酸了不知道多久,尤其這齊彥得了這么一座寶地,還見天的空著它,住在宮里,那些個公侯夫人媳婦啊可沒少嘆息,你說說,不住你干嘛不上報圣上,還硬是霸占著!真真是浪費得緊??! 齊彥在先帝未逝之前,少有在自己府邸住的,常常是先帝想到什么好的治國策略,徹夜同他談論,時間長了,先帝也覺不便,就在宮里給他設了一處宮殿,也免他四處奔波,畢竟宮里也沒有什么妃子,也就沒什么忌諱了。 先帝仙去后,他常常在宮里忙到子時,也沒怎么在齊府。近來不過是由著劉瑱這事,才來齊府住了幾日。 神思翻涌,齊彥臉色越發凝重。 他總覺得不該起那個疑心,荊兒幾個的尸體如今還橫在密室之中,玄黃的尸體到現在都沒找到,若,真是如他所想的話,他想不出,那個內鬼,會是誰? 誰,會是內鬼? ##### 衛陵厚著臉皮偷爬了幾次墻頭,使勁兒涎著臉賴皮著想進去,可最終,還是怕極了彤玉那句話。 若丟了蘇家女兒在外的聲譽,無論彤玉想或是不想,都逃不過香消玉殞。 她言笑晏晏地看著他,眉目間皆是流轉的光華。 她說—— 公子,要賭嗎? 他不敢賭,也賭不起,皇城那些時不時就消失的貴女,他是知道的。 衛陵在屋里悶了好些天,見天兒地焦急地在屋子里來回踱步,踱得和肅腦袋都快要炸了。 “和肅,你武功不是很高嗎?能不能帶著我飛?” 和肅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 “屬下飛不起來?!?/br> 不帶您的話,還能飛起來。 唉! 衛陵急急地走到和肅跟前。 “爺說的不是讓你帶著我一直飛,就是,能不能帶著我從地下飛到房頂,就跳一下那種,能不能?” 和肅看著自家小公子學著侯爺老成地背著手踱來踱去的樣子,默了默,道,“能?!?/br> 但是,重點是,您還要爬墻是嗎? “欸!那好那好!”衛陵興奮地跳了跳,而后湊到和肅跟前,嚴肅地跟他說道,“那今晚和肅你準備準備,咱們有大事要做!” 和肅在心里默默呵呵一聲,嗯,大事,大大的事。 戌正二刻,月色宜人。 衛陵站在樹上,趁著月色擰眉認真地看著自己畫的一張奇奇怪怪的圖,而后一本正經地指了幾處后,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偏左的一處院子,抬手給背后的和肅指著看。 “諾!和肅和肅,你瞧,是那個!” 他收起手中的圖,瞇著笑看著和肅,“你呢,就是要把爺帶到那處兒院子里!” 白日里人多,的確對彤玉名聲不好,可晚上就沒事了啊,沒人看見!自然沒人說他家彤玉不好! 想著待會兒就能見到彤玉,他樂得不行,對了,他忽地想到了什么,嚴肅地跟和肅掰扯。 “到時你就把爺從窗戶里扔進去就行了,你就待在外邊兒,記住了啊,不許進人家的閨房!不許!” 您還知道是閨房啊公子! 斂眉點頭,和肅一言不發。 反倒是衛陵,得意地拍了拍他的肩,“不錯不錯,識趣!爺沒白疼你!” 和肅不動聲色地往后躲了躲,有些嫌棄他,什么叫沒白疼他! 他一個糙漢子,不需要他疼好嗎! 忽然不想和他搭伙干大事了怎么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