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疊著巾帕, 陸德英心里卻并不平靜, 她很清楚, 只要那賤丫頭待在蘇府里, 她就不可能會得手,所以若想劫走人,那就必須要等人出來。 可真要這么等下去,等人自己走出蘇府,怕是天黑了都有可能! 陸德英諷刺地冷哼一聲,她既然親自出來了一趟, 就不會無功而返,更不會這么傻傻地守株待兔。 可要將那丫頭從蘇彤玉手中引出來,并不容易,相反,還很有可能引起蘇彤玉的警覺心,如果此次沒得手,下次甚至以后都不會容易有機會。 緩緩閉上眼想了半刻鐘,陸德英陡然睜開了眼睛,垂著眼睫冷冷斜了下一旁的翠意,冷冷吩咐,“上次撞著我爹和許先生談話,他說幾年前安在蘇府里了個人,叫什么平?” 翠意陡然睜大了眼,急急搖頭,“小姐不要,萬一……” 陸德英冷冷掃了她一眼,“萬一什么?” “問你叫什么你就說什么!沒問你的給本小姐閉嘴!” 陸德英知道翠意要說什么,她比她更清楚一個埋了四五年的棋子有多大用處。 只是,棋子終究是棋子,再怎么有用也得給他個機會不是! “叫什么?最后再問一次,本小姐知道你聽見了!” 見陸德英面色隱隱不耐煩,翠意再不敢說其他的,急急脫口而出,“平九!” 她聽見,她當時就聽見了,老爺和許先生差點要滅她的口,若不是她裝傻,怕是早就不在這人世了。 “這才是了?!?/br> 陸德英聞言勾了勾唇,溫柔喚她一聲翠意,而后道,“你得清楚,聽話的丫頭,才是本小姐最需要的?!?/br> 翠意縮著頭不敢再說話,她一直都知道,丫鬟,尤其是陸德英的丫鬟,不能拿自己當人看。 “你去福來茶樓,收買個小二,讓他往蘇府傳信,就說,”陸德英頓了頓,謝青硯會醫術,之前也并未聽說過,難不成……是謝氏的家傳秘方? 沉默片刻,陸德英道,“就說回謝宅拿藥,讓蘇府把人送回去?!?/br> 手指摩了摩小桌幾包起的棱角,陸德英垂下眼眸,“等這邊傳完,讓他再去謝青硯那邊,就說那賤丫頭等不及,蘇府沒辦法就先著人送回去了,讓他待會兒直接回謝宅?!?/br> 既然傳了,那就把謝青硯也引走,就算一個瞎子她不看在眼里,可一個累贅也是累贅,能弄走那就都弄走,省得一個兩個礙事! 翠意點點頭。 “還有那平九,讓他接信兒圓話,再讓黑老二出個人,帶給平九,把車夫換了?!?/br> 陸德英說著又盯住翠意,囑咐道,“讓平九把話圓好了,別讓蘇彤玉那女人起疑?!?/br> 翠意喏喏兩聲,見陸德英再沒其他的吩咐就退出去了。 ########## 蘇府。 元玉雙手抱著一只青瓷茶盞擱在炕上白的紫檀方桌上,呆呆地沉默著。 蘇彤玉見她如此,也并未多加勸慰,靜靜安坐一旁,細致玉指擺弄著白玉棋子。 是苦還是甜,都已經過去了,命理之說,大抵……有些道理,若命中有劫,泰半躲不過的。 “我想回去?!痹穸ǘǖ乜粗K彤玉,“我想見阿硯?!?/br> 她忘了自己是誰,可應該,爹和娘還是好好的吧。 不像……阿硯。 自己的爹拿著劍要殺了自己娘,卻,被自己娘親一劍殺了。 自己的祖母恨自己的娘,就害死了自己娘親。 明明,都是至親之人,他們卻從未……有在乎過阿硯。 蘇彤玉將棋子放進去,看了看順月,示意她走近。 “去外頭看看有謝家的馬車沒有?” 說罷,她抬眸看向元玉,倒滿她手中的茶杯,“表兄離家的具體原因我不太清楚,但想必,和這些事情脫不了關系?!?/br> 這些事情,這些所有的事情,都是那個女人!那個女人! 元玉眼睛紅紅的,咬牙握緊拳頭,氣得像護食的狼崽子,全身的毛都炸起來了,“要不是那個女人死了,不然??!” 蘇彤玉嘲諷地看了她一眼,“就怎么?又伸手撓她嗎?” 不,不是的,要拿腳踹!拿針扎!拿所有的酷刑上在她身上! 她太可惡了,一個連妾都不是的外室,見不得光的賤女人,不光要跑到阿硯娘親旁邊威脅她,還撒□□害阿硯! 阿硯…… 把阿硯害成那個樣子…… 看不到燦爛的煙火…… 看不到晶瑩的雪花…… 看不到……她的樣子…… 元玉氣得眼眶里的淚珠刷地滾下來,怎么能一劍殺了她呢!應該多折磨折磨她! 折磨到她再也不敢! 可是,即便她恨得想用牙咬,恨得捏緊拳頭,恨得抓心腦肺,她卻,什么都不能做。 莫如煙……死了…… 死了。 她做不了什么,不能扎她,不能踹她,甚至不能找到她…… 哪怕是瞪上一眼……泄憤…… 她不能…… “小姐,”順月不知道眼前是個什么境況,也不知道二人沉默著是為著什么,走進屋里朝著自家小姐看了眼就開始稟告,“方才蘇管家底下的平九哥說,表少爺先回謝宅了,說是有藥急著拿?!?/br> 順月才說完,元玉就刷地轉頭瞪著她,大聲吼道,“我也要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