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海后我靠刷題成功上岸 第22節
旁邊的記錄員盡職盡責地將她說的每一個字都記了下來。就在楚青口干舌燥地說到結尾,提出要一杯水的請求時,有警察進來,附在汪副局耳邊說了些什么。 楚青耳朵尖,隱約聽到什么“來了”之類的話。 汪副局點點頭,表示自己馬上就過去。 那警察開門出去的時候,楚青在門開合間看見了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子。 漆黑的發絲垂在臉邊,膚色冷白。 眼瞳漆黑冷漠,整個人像是剛被人從三九天的冰窟窿里撈出來一樣。 第23章 懲罰 陸無游微微偏頭。 身后推著輪椅的管家察覺到他的動作, 低頭詢問道:“二爺?” 陸無游的黑眸掃過旁邊已經關上的門,沒什么情緒地收回了視線道:“沒什么?!?/br> 從那間屋子里走出來的警察沖他笑了笑,帶著些敬畏地做了個請的手勢:“副局馬上就來, 我先帶您去看看陸少?!?/br> 陸無游頷首, 管家推動輪椅跟在他身后。轉過一個彎, 看見了蹲在墻角垂頭喪氣抽煙的兩個人。 一個滿頭黃毛, 另一個就是陸煜城。 陸煜城拍了拍小黃的肩膀安慰道:“別這么喪氣嘛, 我在女神面前都社死了, 你怎么看都比我要好吧?!?/br> 小黃悶不吭聲地吸了一口煙。 于是陸煜城也只能悠長地嘆了口。 少年煩雜的心事就像現在外面草叢里吵鬧的蛐蛐一樣, 凌亂蓬勃、此起披伏, 剪不斷理不清。 若是仔細挑揀挑揀,會發現懊惱占了一多半。 下一秒,感覺到哪里不對的陸煜城抬起頭,對上了他小舅舅那雙比常人要黑兩個色號的眼睛。 陸煜城呆住。 緊跟著連忙火燒屁股一樣地從地上蹦起來, 手里捏著半截煙頭手足無措,磕磕巴巴地開口問好: “小、小舅, 你怎么來了?” 管家適時上前接過他手中的煙頭, 低聲道:“二爺不放心您, 來看看?!?/br> 陸煜城連忙看向陸無游。 陸無游沒有否認, 只是淡淡道:“你過來?!?/br> 陸煜城心道:不好!這波可能要挨罵。 但他又不能跑,他小舅舅神通廣大, 跑是不可能跑掉的。畢竟孫猴子再nb也翻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 他只能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吧唧地走上前,推著陸無游的輪椅到了無人的樓梯間里。 松開輪椅,他低垂著腦袋站在陸無游面前, 悲壯的做好了挨罵的心理準備。 長久的沉默后,陸無游開口道:“聽說你前幾日去醫院了?” 陸煜城一愣,沒想到他小舅舅竟會來說這個, 緊張準備了半天的腹稿一句沒用上。 不對,他小舅舅怎么知道他去醫院了?他明明將行蹤隱藏得很好???! 陸無游心里沒底,只能支支吾吾道:“我……我是去找人?!?/br> “找到了嗎?” 陸煜城抬手撓撓后腦勺,心說這都是什么事:“算是……找到了吧?!?/br> 陸無游點點頭。樓梯間里又是一陣難捱的沉默。 “之前王院長來找過我,”他再次開口,頓了頓道,“說你很有天賦,想讓你繼續在醫學這條路上走下去,你怎么看?” 話題向著陸煜城完全沒有想到的方向上滑行。 與陸家軍商世家的背景不同,他于醫學一道上的確算是努力又有天賦。十六歲考上大學,未滿二十二歲就攻讀完了醫學博士。 而他學醫的初衷其實很單純—— 陸煜城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他小舅的腿。 陸無游只比他大一歲,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與其說他倆像舅舅與外甥,其實更像是兄弟。 只是,在他二十一歲的那年,陸家發生了巨變,權利中心更迭。陸煜城二十一年的人生認知幾乎全被打碎重組。 他渾渾噩噩地勉強攻讀完博士,婉拒了老師遞來的橄欖枝,放棄了自己追尋了六年的醫學目標,過了兩年花天酒地醉生夢死的生活。 陸煜城沒想到陸無游此時會在這里跟他提這個,無論是時間還是地點都很不對勁。 陸無游見陸煜城沉默不語,指尖敲了敲輪椅扶手,再次開口道:“我不逼你,你若是不愿繼續從事醫學相關領域,我便為你在家里的公司尋個職位。你已經二十四了,過幾年便要成家立業,也該鍛煉鍛煉了?!?/br> 陸煜城怔怔發愣。 與陸無游熟悉的人都知道他有多么寡言少語,這幾年掌權陸家后更是愈發淡漠。越來越少有人能看透那雙黑眸里的情緒,也越來越少有人敢與那雙仿若深不見底的眼睛對視。 陸煜城已經很久沒聽過他小舅語氣稍顯關切地說這么多話了。 等了片刻,見陸煜城還是不言語,陸無游垂下眼睫,嘴唇微抿,伸手慢慢轉過輪椅就要離開。 “小舅?!?/br> 壓抑的清朗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難得的鄭重。陸無游有些許恍惚,他停下了搖輪椅的手。 “我會回去找王院長,也會撿起原本被我放棄的東西,努力爭取……早日治好你的腿。你能不能……” 陸無游回頭,青年站在身后定定地看著他道:“能不能幫我個忙?!?/br> ------------------------------------- “我們來說說你把文件擅自發到全國三十多個省市的事吧?!?/br> 汪副局說到這,沒忍住喝了口水壓了壓火,真是想起來這事他就上火。 雖說全國公安系統一體,但楚青這個行為惹出來的麻煩……往大了說也不大,但它也不小。 這不是擺明了讓其他各省市看他們局的笑話嗎? “啊……”楚青聲音微微拉長,臉上一副惶恐不安的忐忑表情,“我是不是惹禍了,但當時的確是情況危急,我就怕、就怕自己萬一出了什么不測……” “消息送不出來怎么辦??!”說到后面,楚青聲音慢慢哽咽,眼底涌起潮氣,眼圈緩緩變紅,卻還是強忍著不讓眼淚掉出來,語氣里都是滿滿的忍辱負重:“我倒是沒什么,但若是不能把這等罪大惡極之人繩之以法,我怎樣都不能安心啊……” 汪副局:…… 他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抹了把臉,將旁邊的抽紙往楚青面前一推:“行行行,咋還尿唧起來了,擱這欺負你似的,誰也沒說要你怎么樣,趕緊把眼淚收收?!?/br> 楚青順坡下驢,抽了張紙在眼底擦那并不存在的淚花。 汪副局看小姑娘這梨花帶雨的樣子也說不出什么重話,但就這樣放過這鬼精鬼靈四處給人挖坑的丫頭又實在心里堵得慌,所以最后還是冷聲道: “我們都聽阿翔說了,念在這次你也算立功,便不多做追究,但若下次再惹禍,可不會有人人幫你兜著!” 楚青用紙捂著眼睛,狠狠地抽了一下鼻子作為回答。 汪副局簡直沒眼看。 他起身扭頭就走:“你在這面壁思過,一會兒警局車空出來了會開車送你回去?!?/br> 說完也不等楚青回答,開門就走。背影里帶上了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 汪副局推門進辦公室,就看見陸無游的輪椅停在窗前,男人安靜地凝視著窗外。 他走到桌前坐下,倒了兩杯白開水。 陸無游將輪椅搖到他對面,掃了一眼那杯白水,意味深長地看向汪副局。 汪副局倒不似別人那般怕他,嘿嘿樂著將白開水推到他面前:“這半夜三更的,就不給您倒茶了,對睡眠不好。您很久沒喝過白開水了吧?快嘗嘗?!?/br> 陸無游:…… 他覺得今天的汪副局有些不太對勁,雖說往日面對他時也很自然,但不會像今日這般跳脫。 想不明白這件事,陸無游就先將這絲怪異感放到了一邊,適時地開口問道:“今天的案子很特別?” 談起案件,汪副局斂起了嬉笑的神色:“可不是,不僅牽扯進來了姚家那位獨苗,我懷疑啊,可能上面還有人大魚……” 姚家?大魚? 陸無游挑了挑眉:“你是說……?” “那種生意,埋線那么深,多年布局,根深蒂固。不可能單靠那一個蠢材便成事,只怕牽扯范圍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廣?!?/br> 頓了頓,汪副局道:“全國三十多個省市公安局已經都收到了消息,等到天亮公安部應該就會插手了?!?/br> 陸無游端水的手一頓,抬眼看他,沒什么表情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詫異:“怎么鬧這么大?” 距離罪犯被捕不過兩個多小時,怎么全國都知道了? “我也不想啊,”汪副局苦笑道,“有個丫頭怕我們局壓不住這事,把犯罪證據打包了一份,給全國各省市公安局都發了一份……” “咳咳咳……”陸無游剛把水喝進嘴就被嗆到,低頭咳了兩聲。汪副局連忙給他遞紙。 平靜下來后,陸無游思索著道:“煜城剛才求我,讓我來幫一個人說說情……” 汪副局聽句開頭,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覺。 “據說是一個不大的小丫頭,無意惹了些禍?!?/br> “什么無意中惹禍,”汪副局氣笑了,“那丫頭鬼主意最多。都是千年的狐貍,還跟我玩聊齋。我敢擔保,她準是故意把這事捅出去的?!?/br> 提起這事汪副局就覺得牙癢癢。 看著汪副局咬牙切齒地樣子,陸無游緩緩道:“所以,惹了這么大的事,她的處理辦法是?” “……面壁思過?!蓖舾本窒衤┝藲獾臍馇虬阄业?。 半晌又像是為了強行挽尊般補上了時限:“半個小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