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主角我當不了 第1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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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里,秦羽白也穿著工作時的正裝,他從飛機上下來后就一直連軸轉,連衣服都來不及換,看著已經稍稍有點皺。 月光下,秦羽白背對著建筑,聽到身后皮鞋踩在落葉上清脆的聲音逐漸靠近時,淡淡道:“就站在那兒吧?!?/br> 魏易塵在他身后一步的距離停下,“先生,有什么吩咐嗎?” 月光下,秦羽白的背影高大巍峨,投下的陰影一直蔓延到了魏易塵的腳尖。 詭異的沉默在花園里蔓延。 “魏易塵,我雇傭你多久了?” 秦羽白的聲音聽不出什么情緒,魏易塵的心弦卻猛地一緊,他淡然道:“兩年?!?/br> “夠久了?!?/br> 聲音嚴肅中帶著宣判的意味。 “從現在起,你被解雇了?!?/br> 幾乎是在預料之中。 隨之而來打在臉頰上的拳頭卻是無法提前預防。 火辣辣的疼痛感立刻就從受挫的那塊肌rou上彌漫開,嘴里也馬上就感覺到了鐵銹般的血腥味。 用了十足的力氣啊。 魏易塵臉偏在一側,內心竟然覺得有一絲想笑。 前一段時間,他還在嘲笑秦羽白和紀遙為了晏雙大打出手,馬上這樣不理智的主人公就要變成他了嗎? “還手吧,”秦羽白微扭了扭脖子,面色冷然,“我現在不是你的雇主了?!?/br> 對于自己的雇主,魏易塵從來信奉的都是“有限忠誠”,雇傭關系存續期間,他會維護雇主親錢方面的利益,雇傭結束之后……自然就毫無瓜葛了。 打架這種行為在他成年獨立后就因為低效而只能發泄情緒早被徹底剔除了。 他應該轉身離開,將這一拳的醫藥費賬單寄給這位前雇主。 這是理智的選擇。 魏易塵扭過臉,毫不猶豫地一拳還了回去! 花園里花葉簌簌,兩個成年男人克制、沉默地毆打著對方。 金錢和權力將人包裹成西裝革履的紳士,皮囊之下卻仍是原始的野獸。 小裙子。 魏易塵給他那個追求對象起的備注名。 “不是女孩子,只是他喜歡穿裙子?!?/br> “我大約算是備胎吧?!?/br> “對晏先生只是rou體上產生了欲望,喜歡的對象……您應該知道?!?/br> 秦羽白做夢也沒有想到魏易塵所說的喜歡的對象,那個“小裙子”就是晏雙本人! 記憶太久遠,很多對話他記得并不是那么百分百地清晰。 對自己屬下的這個喜歡的對象,他只有模糊的印象和判斷。 矯揉造作地和男人撒嬌又吊著人不放的低級異裝癖。 內心也對魏易塵的品味感到無限的鄙夷。 他所認識的晏雙倔強、冷傲、善良又容易心軟。 兩者之間根本沒有任何共同點! 拳頭用力地揮了過去。 沒有——任何——共同點! 體型相似的兩個男人在一場無聲的斗毆結束后,結果只能是兩敗俱傷。 不知出于哪一種默契,在起初的一拳后,兩人都沒有再攻擊對方的臉。 所以外表看上去除了衣服皺得不像樣外,依舊是很體面的兩位紳士。 腹部是重傷區域,連呼吸都會牽扯出疼痛感,略微沉重的呼吸在花園里驚擾了夜色。 兩人面對面站著。 魏易塵的眼鏡早已不知道飛入哪個草叢,面頰上略帶一絲紅痕,他伸出拇指揩了揩嘴角流出的鮮血,原來晏雙打的是這個鬼主意。 他成為了他新的樂子嗎? 不錯,他很榮幸。 “秦先生,”魏易塵望向對面依舊目眥欲裂的男人,淡淡道,“您應該學會欣賞更多類型的男人,局限于某種喜好,會錯過很多美妙的風景?!?/br> 他微一彎腰,如他擔任管家時般恭敬道:“承蒙照顧,告辭?!?/br> 花園里只留下了秦羽白一個人。 整棟秦宅都安靜地入睡了,唯有他滿身傷痕,情緒與疼痛在體內亂撞,寒冷的夜風飄蕩,送來陣陣薔薇的花香,秦羽白猛地轉過臉。 他身后是一道幾乎廢棄的鐵門,被薔薇花的藤蔓圍繞交纏,頂端的尖刺在銀白的月光下閃耀著冷光。 腦海里有個畫面猝不及防地偷襲了他。 他站在樓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隔著鐵門的兩人交握住雙手,只看了一眼便興趣缺缺地收回了目光,轉身入了屋內。 “有種偷吃的刺激感,你不覺得嗎?” 喉嚨里傳來絲絲縷縷的血腥味。 秦羽白輕咳了一聲。 他活到現在幾乎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茫然過。 他不知自己該用何種情緒、何種面目來面對此情此景。 被欺騙、被愚弄、被背叛……原來是這種滋味。 他沒有辦法去回憶從前與晏雙相處的任何點滴。 假的。 全都是假的。 他不敢去進一步地思考晏雙到底是抱著怎樣的心情看待他們之間發生的種種,只要稍一思索,他的腦子就要炸開了…… 晏雙。 名字里的每一個筆畫都化成利刃,每一個音節都像在嘲笑。 秦羽白轉身,慢慢走入屋內。 剛才還混沌的腦海里準確無誤地回憶起從前點滴。 怎么會全都是假的呢? 它們看起來分明就那么真實。 不知不覺中,秦羽白已走到臥室的門口,他伸了手握住門把手,佇立良久,連手掌都在發抖,卻始終沒有推開那扇門。 這就是他要的——虛假的幸福。 仔細一想,其實也沒什么。 他也不是真的愛他。 很公平。 掌心傳來冰冷的刺痛感。 秦羽白抬手,才發覺不知什么時候他的手掌劃破了,血跡模糊地散開一片。 愛是假的。 所以痛也是假的。 他淡漠地垂下手,掃了一眼金屬把手,他褪下外套,用袖子仔細地將把手上的血跡抹干凈。 好了,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沒發生過。 走廊內,高大身影拖著垂落在地面的西服回到書房,秦羽白坐在書桌后寬大的椅子,只片刻便想起他那時在這里故意試探魏易塵的情形。 他嗤笑一聲,后仰靠在椅背上。 又有許多畫面涌入腦海。 多是三人在一起的畫面。 似乎越是想忘記,就越是清晰如昨日。 他回想起晏雙在畫室里那受了奇恥大辱的模樣。 對了,他還挨了一巴掌。 笑聲在寂靜的書房里突兀地響了一下。 是他的錯。 這樣絕佳的演員,他給的片酬未免太低。 桌面如山的文件被轟然一掃。 掌心蓋住眼睛,溫熱的液體蓋住眼皮上,似是也滲入了眼皮之下。 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做慣了孤家寡人。 一夜未眠。 天亮的時候,秦羽白望著窗簾縫隙里透出的一絲光,他怔怔地想:書房里的椅子太硬了,該換一張了。 “咚咚——” 書房門被敲響。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