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娶臣妻 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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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皇上在各地鼓勵女子入學,想來女子為官也不是不可能?!?/br> 歷朝歷代都沒聽過的事,琴濯自然沒抱多大希望,不過還是嘆道:“若是所有事情都往后推一步,你沒準也不用如此大費周章去當官了?!?/br> “誰說不是呢?!泵现⒏胶土艘痪?,面上倒不見多少遺憾,也是閑時說說罷了。 剝出來的蟹rou蟹黃鮮味十足,人聞著又豈有不動嘴的,孟之微剝到一半便自顧自吃上了,被琴濯一通訓:“你倒趕早,一會兒別吃!” “rou在眼前不讓吃,這不是折磨人么?!?/br> 琴濯不理會她的道理,連盆兒端到了案板上,看糯米蒸得差不多,便將先前切的各色丁子用蔥姜末、糖醋鹽和醬油調味,在鍋中煸炒一下入了味兒,加兩勺水待鹵汁沸騰后將蒸好糯米直接倒入。 晶瑩的糯米染上醬料的顏色,讓人食指大動,再拌上新鮮的蟹rou,這燒麥餡兒便成了。 “好香吶!”孟之微捧著餡兒料盆聞了聞,已經開始分泌口水了,“我去調個醋碟吧?!?/br> 琴濯揚著下巴告訴她放調料的地方。 燒麥跟餃子、包子看似屬于同類,從面皮開始卻大有不同,燒麥皮要搟得輕薄為宜,四邊形似花邊,中間放上餡兒一提就可放上蒸籠了。 孟之微覺得面食的門道太多,她這剛學會了包餃子,結果包燒麥還另有方法,試了幾次不得法便放棄了,看琴濯只是拇指和食指微微一收,一朵花兒似的燒麥就成了,嘖嘖稱奇。 燒麥用的是燙面,本已半熟,里邊的糯米和蟹rou也是蒸過的,其余切丁的菜都容易熟,是以上鍋蒸上一刻鐘就行。 燒麥餡兒本來就調過味,蟹rou也自帶鮮香,吃著軟香撲鼻。孟之微喜歡食醋,所以吃這類面食總要用香油跟辣椒調個醋碟,這剛出鍋的蟹rou燒麥蘸一蘸,便另有滋味。 琴濯嫌醋味跟辣味沖了燒麥原本的鮮香,所以不理解孟之微的吃法,只沖了一碗菠菜蛋花湯。 “不嘗嘗?”孟之微夾了只燒麥在醋碟里蘸蘸,簇在一起的面皮上有著微紅的辣椒。 琴濯搖頭,道:“你這吃法哪里還能嘗到蟹的味道,白瞎了這御賜的大螃蟹?!?/br> “以你說的總吃一種味兒也無趣,人得嘗試新鮮?!?/br> “歪理一堆?!?/br> 兩人正互相扯皮,聽到門外有客到,孟之微下意識便看了看自己的穿著,確認無誤才放下心來。 琴濯以為又是薛岑上門蹭飯,因而滿心不喜,未想開門看到的是楊大人,當即就轉了臉色,“老大人來了,快進來坐!” 與孟之微他們相處熟了,楊大人都知道他們門庭清凈,找人只敲后門就對了。 一進到院門,楊大人就聞到了飯香,摸著胡子笑道:“看來老夫來得正好,這頓飯又蹭上了!” “大人說得哪里話?!鼻馘崃税阎竦史旁谝粋?,又進屋找了一雙碗筷。 “是燒麥啊,好東西!”楊大人一落座就不客氣地動起了筷子,好像真如他所說是特意來蹭飯的。 楊大人此舉對于做菜的人來說,倒是一種誠心的評價,琴濯也不是瞎講究的人,并未因此覺得不快。 如今也快過了吃蟹的時節,螃蟹再放也會失了鮮味,所以琴濯特意多調了些餡兒,燒麥做得足夠。 飽飯之后,琴濯照舊沖了些花茶擺上。 楊大人滿足地嘬了一口,就差拿個竹簽剔牙了。 孟之微知道他不會無事上門,安靜等候沒有急著言語,不過聽到楊大人所說后,內心還是激動起來。 “軍器所關乎我朝對外防備,皇上這次極為看重,因而半點差錯不可有?;噬系囊馑歼€是很看中你們這些年輕人的能力,我想讓你隨赴錢州督造,你意下如何?” 原本孟之微就想主動去求這個機會,未想楊大人倒是看中她,幾乎是沒有思考當即應下,“大人信任之微,之微定當盡全力做好此事!” 楊大人點了點頭,“如此我便將督造人員的名單向皇上報備上去,你也及早準備準備,這一去少說也要一年半載,你家中……” 知道他們家中就伶仃兩個人,所以一開始楊大人也猶豫過。孟之微一走,家里就剩琴濯一個柔弱婦人,便有什么緊要情況也沒個幫襯,實在難為。 琴濯聽到他們講話,輕問道:“我想問問大人,之微去錢州公干可能帶家眷?” 這次隨赴錢州的年輕人中,只有孟之微是成了家的,楊大人一時沒想到這個,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這倒是可以,不過路途遙遠,你個小姑娘跟著去路上只怕受罪?!?/br> 即便琴濯已成婦人,楊大人還是不自覺將他們都看作年輕的后輩,琴濯聽見彎了下唇,道:“以前跟之微來京城應試的時候,三十里山路我都走過,大人不必擔心?!?/br> 楊大人見他們夫妻不忍分離,便不多勸,“行,你們若決定了,就一起準備準備。再過一陣天寒地凍路上怕有耽擱,我估計月底就會動身?!?/br> “多謝大人!”琴濯高高興興地又給楊大人添滿了茶,語氣里都帶著雀躍。 孟之微原本也不想琴濯跟著顛簸,不過看她模樣已經是鐵打的主意,知道自己再說也沒用,自覺地閉嘴不言。 楊大人這廂離了狀元府,便徑直入宮報備此事去了。 薛岑對他也是極為信任的,自然對他擇定的人選也沒有異議,只是名單上看到孟之微的名字,還是頓了一下。 “朕記得孟卿已成了家,家中僅有孟夫人一人,此行一去長遠,他家里可有安排?” 楊大人只道皇上是關心臣子,遂把琴濯決定跟隨孟之微一事也說了,說完后半天沒聽到薛岑的動靜,以為他覺得此事不妥,正待替孟之微求個恩準,卻聽他道:“如此也好?!?/br> 楊大人抬頭時,座上的薛岑還是一派清冷,似乎只是對此事的合理與否有所斟酌。 作者有話要說: 九月十五,晴。 朕的心上人要跟她夫君去出差,此一別一年半載是見不了了,朕也該死心了(劃掉劃掉) 第21章 孟家沒落之后,琴濯和孟之微就離開了錢州,算起來已有六七年不曾回去過。 再次回鄉,兩人心中都無比復雜,既想念卻又對那片造成他們流離的故土感到些許惶然。 不過等坐上南下的船,孟之微也就顧不得了。 她雖自幼生活在江海邊,卻是個旱鴨子,而且一坐船就暈。自從船開出京畿運河,她就沒能從床板上起來過。 “這都多少年了,還是這個老毛病。這次還好我跟來了,要不然等到了錢州你不得成了人干?!?/br> 孟之微抱著痰盂吐完了,已經是一臉菜色,頭疼道:“誰知道是坐船啊,我還以為走陸路呢?!?/br> “往南的運河通了,自然是走水路更快些。是你自己不爭氣,不然這不比馬車顛簸的好?”琴濯給她倒了茶水漱口,看她快要蔫吧的樣子,十分無奈,“起來我帶你到甲板上走走,總悶在這里也不好?!?/br> 這時候船身剛好晃了一下,孟之微下意識抱住枕頭,臉色都白了一分,“我不要,掉下去怎么辦!” 琴濯翻了個白眼,“掉下去我撈你上來?!?/br> “那還有的撈么?你就會哄我?!泵现⒄f著把腿一蜷,做足了不出去的準備。 若論起力氣來,她連琴濯都比不上,被生拉硬拽著出了船艙,抱著旁邊的桅桿半步都不想走了。 琴濯軟磨硬泡了半天,一拉她就唉唉直叫,最后自己去了前頭坐著。 “你過來,給你好東西吃?!鼻馘崃讼路讲艓С鰜淼男〔及?,沖著孟之微誘惑。 “什么好吃的?”孟之微方才就好奇那個布包了,似乎還有蜂蜜的甜味,天生好吃被她一勾就松了手走過去。 琴濯看她走得四平八穩,半點沒有方才要死要活的架勢,忍不住憋笑,但也怕一給她提醒她又嚇得要命,把布包解開露出里面一壘白色的餅,“昨天走的時候我用剩下的蒸餅做的,只涂了些蜂蜜,你嘗嘗?!?/br> 自上了船孟之微就暈頭轉向,水米未進不說,連苦膽水都要吐出來了,此刻在甲板上吹了一會兒風,隨著眩暈的感覺退散,肚里腸子也是饑困得慌。 孟之微捏起一個看了看,聞著也只有蜂蜜的甜味,咬著倒是酥脆可口,“這不就是個烤饃饃?” 琴濯睨了她一眼,“虧你是個狀元呢,說話這么沒水平,這叫‘酥瓊葉’?!?/br> “嘶……越來那個‘削成瓊葉片,嚼作雪花聲’說的就是這個啊……”孟之微恍然大悟,又露出一臉失望,“我還以為是什么珍奇的吃食呢,這以前的人吶慣會作比喻,一片饃里還有風花雪月?!?/br> “你也沒少讀那些‘風花雪月’,到你嘴里還是饃饃個沒完!”琴濯眸光輕轉,纖細的手指捏著烤得酥脆似雪的蒸餅,“這東西上了宮里的桌子就叫‘酥瓊葉’,到你手里嘛,自然也就是個饃了?!?/br> “管它叫什么呢,好吃管飽不就得了?!泵现啿辉谝?,卻又忍不住感慨,“不過這物不僅以‘稀’為貴,現在看來還以‘人’為貴啊?!?/br> “這三六九等還不都是人分出來的,就是那豌豆黃兒,進了宮是細豌豆黃兒,出了宮就成了糙豌豆黃兒,合著就是我們平頭老百姓只配這糙名兒?!鼻馘f到此處,對薛岑不禁又是一番腹誹,雖然這區別也不是薛岑定出來的。 孟之微也琢磨出來她的心里話了,及時住了嘴,啃著自己的“酥瓊葉”。 水路比陸路快得多,路上的時間縮短了將近一半。 抵達錢州碼頭時,孟之微還覺得自己像踩在船板上,恍恍惚惚不知今夕何夕。 “你還行不行?要不先找個客棧你歇歇?!鼻馘贸鏊?,往里邊放了一顆梅子遞給孟之微。 微微酸甜的味道刺激著味蕾,令人的精神也為之一振,孟之微不想讓同僚覺得自己拖累,便道:“就是連著坐了幾天船剛下來不習慣,走一陣也好?!?/br> “那好吧,你先跟楊大人他們去辦正事,我正好在附近看看有沒有人家租賃房子?!?/br> “你一個人?要不你還是先去客棧休息一下,等我忙完了跟你一起?!?/br> “這里我還能不熟么,閉著眼睛都能走,你快去吧?!鼻馘屏艘幌旅现?,自己一揮手率先去了。 雖然楊大人說可以帶家眷,但工部也不可能給下屬把一家子的住所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琴濯還是覺得自己張羅比較自在,所以走的時候就跟孟之微商量好了在錢州租一處地方。 琴濯父輩都在錢州經商,對他們家來說,這里不僅僅是故土,更是立業之本。琴濯自小隨父親跑動,錢州的大街小巷,哪處賣什么都清清楚楚。這幾年雖有些變化,不過也是大同小異。 孟之微忙完之際,琴濯已經在她公干不遠的巷子里置辦好了內外兩間的住所,大小自是不比京城的狀元府,不過正合適他們日常起居跟平日待客所用。 眼見琴濯把一切安排得如此妥當,孟之微搜刮肚腸直把她夸成了一朵花,腦子里再找不出來一個好詞才罷休。 琴濯笑了一陣,指著院墻一側斜斜歪著的海棠樹道:“你還記不記得,以前我們家里也有一株海棠樹,樹根長在我家里,樹冠卻探到你家去了?!?/br> “怎么不記得,小時候年年海棠花開的時候,你就趴在墻頭上看著,好像怕我生吞了。有一回你爬上了樹,說要把海棠樹枝都剪回去,不讓開在別人院里,小氣鬼!”孟之微佯裝生氣地把胳膊抬起又重重放下,就像小時候兩人因為一塊桂花糕鬧不和。 “誰讓你老撇了花枝子朝我嘚瑟的?!?/br> 說起小時候的許多事,兩人還是撅嘴又哼氣的,此刻挨著坐在門檻上卻一刻也沒離。 琴濯家里后生變故,家產都補了生意虧空,僅剩的一些也被那些如狼似虎的親戚瓜分走了。孟父后來拿出了自己大半的積蓄,幫琴濯拿回了那間院子,想著她長大后也有自己的一處立足之地。 只是最終,他們還未能獨當一面,孟家也出了事情,如今兩家的宅院早已物是人非了。 想到這里,人心里總會難受一陣。琴濯卻不想一味沉浸在頹喪中,畢竟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推了推孟之微,琴濯道:“難得回來一趟,我們四處走走吧,不然等你那邊忙起來,又只能兩頭跑?!?/br> 孟之微回過神,點點頭道:“要不要順便去拜祭一下伯父伯母?” “路過西街的時候買些紙錢香燭和酥油餅?!?/br> 家里面的事情總有琴濯料理,舉凡出了門孟之微都是能料理的絕不讓她多費心,在外人看來兩人這“夫妻”當真是前無古人地和諧,好像從沒臉紅的時候。 琴濯父母的墳塋在城外一處叫小長里的地方,走著去尚需小半個時辰。孟之微便雇了輛車,在岔路口下車只需走片刻便能到。 琴濯身在異鄉,也不指望以前那些親戚會給自己父母告慰一星半點,經年無人打理的墳塋已經荒草叢生,腳踩下去辨不清道路。 “還是你想得周到,提前準備了這個,要不然等咱們兩手扒完這些草,天都黑了?!泵现⑴e了下手里的鐮刀,找到墳塋后先把周圍辟出來一塊干凈的地方,讓琴濯把帶的東西擺上。 琴濯把帕子遞給孟之微擦擦汗,道:“路邊那些不必管了,遮擋著也免受外面的紛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