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仙尊少年時[穿書] 第108節
虞心說:“浮花門鏡如玉死了,但是鏡如塵卻活了過來,她恢復了記憶,也恢復了修為。她雖然為盟主說了幾句話,但是難以服眾……” 言卿道:“秦家現在是下令天下,尋找我們嗎?” 虞心頷首,眼中的怒火又躥了上來:“對!秦家還說魔域之人甚至都敢在九宗內大開殺戒,誅魔之事迫在眉睫,現在這種危急時刻霄玉殿不可無主。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br> 言卿早已了然的笑笑,眼里卻沒有笑意:“你們不要輕舉妄動?!?/br> 虞心一愣:“沒有。仙盟中人除了外出執行任務的,如今都在霄玉殿?!?/br> 言卿道:“除了這些呢,還有什么?!?/br> “還有,”虞心自袖中找出一枚玉簡來,道:“這是盟主之前托我查得障城資料?!?/br> 言卿稍怔,手指接過那枚玉簡,冰冷的觸感讓他回神。 從回春派到障城。草灰蛇線埋伏千里,謝識衣是不是從閉關百年睜眼的一刻起,看向著上重天,心里的棋局就已經開始一步一步落下。 “你先回去吧?!毖郧浣舆^玉簡淡淡道。 虞心猶猶豫豫地點了下頭:“那我走了?!?/br> 言卿突然想到什么,又開口:“等等?!?/br> 虞心:“怎么了?” 言卿道:“當初謝識衣取了鏡如塵的眉間血,你們是不是拿回去測了魘?” 謝識衣很多時候做一件事,目的不止一個,也難怪上重天那么多人說他心思難測。一段感情都可以被重復利用,先拿飛羽控制鏡如塵,后拿鏡如塵牽制飛羽。先取眉心血做魂牌控制鏡如玉,后去測出這對雙生姐妹的識海。 言卿道:“鏡如塵是魔種嗎?” 虞心愣住,搖頭:“不是,鏡如塵不是魔種?!?/br> 言卿愣住,手指一點一點緊攥住玉簡,點頭:“好,我知道了?!?/br> 鏡如塵和鏡如玉由一胎孕育,魘的寄生在胎還沒成型,沒有一分為二時。如果鏡如塵不是魔種,那么鏡如玉也不可能是魔種。但是鏡如玉的魘,現在在不得志肚子里了。 言卿閉了下眼。 這么說,鏡如玉的魘不是先天的,而是后天形成的。 ——“每個人心里都有魘?!?/br> ——“魘是另一個自己?!?/br> 所以,鏡如玉體內的魘,不是萬年前誅神的惡念,而是她本人的惡念。 言卿諷刺一笑,輕聲道:“化神,化神,到了化神期,也算是神了?!?/br> 而魘的本質,不就是神的惡念嗎? 他隱隱約約感覺有什么念頭劃過心間,但是又轉瞬即逝,沒能抓住。 他將虞心留下的玉簡打開,時隔兩百年,再一次看到熟悉的城池。 虞心做的資料很詳細,謝識衣應該囑咐過幾個側重點。 首先是雨。 關于雨的調查放在第一條,言卿了解到,障城的雨是從驚鴻四年開始下的,一直下到現在春和百年綿綿不休。驚鴻四年之前,障城并不是一個多雨的城市,不會像現在這樣少有晴天。 其次是障城城主。 當初謝識衣屠了障城五家后,兩百年間障城中多了一個城主。來歷不知,年齡不知,名字不知。唯一的得出信息是這個城主,殘忍暴戾,極好女色,于是整個障城現在大街小巷基本上沒什么女子出行。 第83章 障城(九) 言卿看完后,把玩著玉簡,無奈地笑了一聲,沒想到他和謝識衣居然是在流亡途中解開心結表明心意的。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言卿又看了眼自己身上忘情宗弟子的衣衫,給自己換了件不怎么顯眼的青色長袍后,坐在長滿苔蘚的石頭上開始盤腿坐好、運氣凝神。 對于言卿來說,凝氣修行并不是什么難事,修行一晚,丹田的靈力就已經溢滿被他淬煉吸收,到了元嬰中期。他睜開眼的時候,看天際已經泛起一絲魚肚白,言卿轉過身,發現謝識衣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來了。 謝識衣換回了一襲雪衣,玉冠束起烏發,清風霽月,正隔著晨霧遙遙看向他。 言卿笑起來:“你站這多久了?” 謝識衣:“沒多久,你修行得如何?” 言卿想了想如實說:“七天之內應該能破大乘期吧,不過后面就有點難了?!闭嫦牖氐交衿谏僬f也要個幾十年,不過他們現在去的是人間,大乘期修為就夠了。 言卿把虞心調查的事簡單跟謝識衣說了:“南澤州那邊發生的事都跟你我想的差不多。障城現在多了個城主,跟上重天有些牽連,我們現在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好?!?/br> 謝識衣點頭:“嗯?!?/br> 說完,走過去,到了言卿面前道,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言卿正在好奇謝識衣要干什么呢,突然見他另一只手指間變化出一些紅線來??椗z早就遺失在十方城,言卿后面用來做武器的不是自己的頭發就是早已備好的用自己鮮血染的紅線。 言卿詫異:“這是你哪來的?” 謝識衣說:“玉清峰你亂丟的?!彼敵踔谱骰杲z就是直接割一碗血把線往里面泡,多出來的就隨便丟了,沒想到居然被謝識衣撿了起來。 言卿一時失笑,低頭看著他把紅線纏在自己手腕上,流里流氣吹了聲口哨:“不錯啊,幺幺,那么賢惠的嗎?!?/br> 謝識衣早就習慣他的吊兒郎當,沒有搭理,幫他把紅線一圈一圈繞上,垂下眸,清晰平靜說正事:“白家兩百年前就和上重天紫金洲有勾結。我之前對白家并沒有趕盡殺絕,現在的障城城主十有八九是白家的人?!?/br> 沒有趕盡殺絕。言卿心一提,問他:“謝識衣,那你當初放過了白家哪些人,你還記得嗎?” “記得?!敝x識衣甚至沒有抬頭,修長的手指貼著言卿的肌膚道:“白子謙,白冠玉?!彼恼Z氣輕描淡寫,說出最后一個名字:“白瀟瀟?!?/br> 言卿愕然:“白瀟瀟?你居然記得白瀟瀟?!?/br> 言卿徹徹底底笑不出來了,心思電轉,直言問道:“所以你當初在回春派,認出了我,實際上也認出了白瀟瀟?” 謝識衣沒有否認:“嗯?!?/br> 一瞬間有關《情魘》的各種劇情入腦,言卿坐在巖石上沉默很久,隨后氣笑了,幽幽地嘆口氣道:“厲害了謝識衣,演技真棒啊?!彼c頭,咬牙切齒夸贊:“不愧是仙盟盟主,你要是想偽裝什么,九重天應該沒人能看穿吧。難怪當初點評我演技差,原來是行家啊失敬失敬?!?/br> 謝識衣為自己辯解:“我并沒有在你面前偽裝過?!?/br> 言卿點頭,戲謔道:“這還不叫偽裝?既然障城專門放過白瀟瀟,怎么回春派裝得視而不見呢?!?/br> 謝識衣:“……” 謝識衣幫他把紅線系好,隨后站起來,俯身在言卿唇上落下一個吻。 言卿:“?!”吻在日出時分帶著初晨的涼薄清冷,霞光落在謝識衣的眉眼上,剎那間攝人心魂。 言卿面無表情想要別開臉,被謝識衣輕輕地止住。兩人的發絲都被風吹的微動,眸光交錯。 謝識衣似乎是輕輕笑了下,漆黑的眼眸深處冷意散去只余繾綣,語調平緩道:“言卿,其實我很高興,你會為此吃醋?!?/br> “但我不想你生氣?!?/br> “我當初放過的四人,有個共同點,就是都出生在驚鴻元年?!?/br> 言卿其實也是受《情魘》的影響,一時情緒有些波動,等冷靜下來后,聽完謝識衣的話皺了下眉。 謝識衣道:“我在南斗神宮內得不悔劍,轉修無情道。南斗帝君讓我不要猶豫,回障城去做個了斷,但他要我留下驚鴻元年出生的人。他說,那個人跟我的命數息息相關,也跟天下息息相關?!?/br> “不過我當時并沒有那么多理智去管這個命數?!?/br> 當時的他接近于瘋魔,殺完人后,只想著在言卿身上尋得一個答案。 言卿眉頭鎖的更深了:“跟天下息息相關?!?/br> 謝識衣道:“我不信命數。而且若是白瀟瀟真的跟天下息息相關,遲早有一天會自己走到我面前的?!?/br> 言卿:“所以,你在上重天從未去關注過白瀟瀟?” 謝識衣安安靜靜看他一會兒,才輕描淡寫說:“我用了命魂書,這些年時時刻刻關注的只有魔域?!?/br> 言卿一噎。開始認真梳理這件事,他現在越發覺得《情魘》這本書,真的就是被人強行灌入自己腦海中的,而且這本書在他眼中的主角,不是白瀟瀟,是謝識衣。 無情道、琉璃心、叛出宗門,現在到了哪一步呢,障城取血? 晨光穿破烏云,照亮整片山林。 謝識衣跟他說:“天亮了,走吧?!?/br> 言卿自巖石上跳下去,出聲說:“謝識衣,我在回春派重生后,想起了部分在原來世界的記憶?!?/br> 謝識衣:“嗯?!?/br> 言卿說:“我想起來在來到這個世界前,看了一本書。這本書里面就有你的名字?!?/br> 謝識衣頷首:“嗯?!?/br> 言卿道:“你在里面的結局并不太好?!毖郧浒櫰鹈?,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跟謝識衣把《情魘》這本書講明白。 看言卿自己在那糾結,謝識衣沉默片刻,說道:“是不是看到我因為一碗粥愛上一個人,收他為徒,最后因他叛出宗門?” 言卿驟然抬頭:“……” 言卿難以置信:“你怎么知道?不過你沒有收他為徒,但粥和叛出宗門都對上了?!?/br> 謝識衣神色不變,點了下頭?;蛟S是現在二人關系確定,他身上的鋒冷也收斂很多,謝識衣笑了下,回答言卿的問題:“從南市回來忘情宗的九千九百階上,你話里話外就一直在試探我?!?/br> 言卿:“……” 謝識衣淡淡道:“下次不要試探我了,你想問的,我都會直接回答?!?/br> 言卿無奈地笑笑:“好,我直接說?!肚轸|》這本書里的你是先從無情道開始毀的而后是琉璃心碎、流亡、最后死在滄妄?!,F在前面三條都對上了?!?/br> 謝識衣并不害怕,抬眸問道:“可我前三條都是因為你,我最后也是為了你而死嗎?” 言卿搖頭道:“不,我在書里是一個被你嫌棄到死的道侶,我死在病床上時,你在外面撫琴?!?/br> 謝識衣語調很淡,說的像是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嗯,那可能最后,我是自愿求死去找你?!?/br> 言卿吹了聲口哨,桃花眼一彎:“謝識衣,你現在說話都那么直白嗎?” 謝識衣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也勾唇笑了,認真地說:“因為你很愛說廢話,也很愛裝瘋賣傻?!?/br> “……” 言卿顧念他現在受重傷,忍了。 留仙洲是接連上重天和人間的地方,隨意出入,南澤州現在亂成一鍋粥,秦家估計也還沒來得及封鎖此處。 他和謝識衣很輕松地順著陣法到了人間,自上重天到人間,rou身能夠清晰感覺到靈氣一點一點變稀薄,最后一點都不剩,好像從大海到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