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仙尊少年時[穿書] 第58節
言卿道:“梅城?”紫金洲,梅山秦家。 “對,梅城?!崩险哐氏聨а目谒骸皩傧乱娏嗣烦浅侵骱?,才發現他就是紫金洲秦家人!秦家人說,有另一條路能讓我們順利從魔域偷渡到上重天。屬下這才鬼迷心竅,聽令于他?!?/br> 會流落到魔域的人,無一不是在罪大惡極走投無路的亡命之徒。而接連上重天和魔域的地方在滄妄之海,被經年不散的濃霧籠罩。 修士墜魔需要淌過滄妄海水,尋到斷崖。 可入魔域難,回到上重天更難。 因為入口很多,出口卻只有一個。那條從萬鬼窟通向上重天誅魔大陣的路,出口被九宗三門嚴格鎮守。 是以,一萬年,魔族和上重天從來井水不犯河水。 滄妄海迷霧茫茫,修士必然走散,除非是化神期的修士,沒人敢輕易下去。 而魔域之人,也不會傻兮兮上來送死。 言卿這才神色嚴肅起來:“另一條路在哪?” 老者道:“我不知道,少城主,秦家人把我迷暈后,才把我帶上來的。我什么都不知道?!?/br> 言卿又問:“秦家帶你上來后呢?對你做了什么?” 老者聽到這句話,碧色的眼睛里立刻流露出毫不保留的恨來,仿佛和身體里的魘合二為一惡毒之意能化為流膿。 “秦家想殺了我!他們言而無信出爾反爾,想殺我!我逃出來了,但是我還沒離開紫金洲,就又被仙盟的人追上了!”老者把怨毒收斂,伸出手,痙攣戰栗地抓住言卿的衣角,眼中又重現希冀和貪婪說:“少城主!魔域現在還有數十座城池不肯聽令秦家,您現在若是回去,定然召集他們重建十方城,將居心叵測的秦家驅逐出魔域?!?/br> 言卿聽完他這句話,沒忍住笑出聲來。他拖著調子,眨眨眼:“什么意思?重振十方城榮光,我輩義不容辭?” 他話語里的揶揄戲謔之味過于明顯,老者也終于察覺不對勁。 言卿也懶得再跟他說什么,低頭笑笑:“看在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份上,我倒是可以賜你一個干干脆脆的死法?!?/br> 老者還沒反應過來。 言卿已經神色冰冷,把魂絲從他眉心直接拽出來,殷紅的線上帶了一層厚重的黑色濃稠液體。液體流動試圖逃竄,卻被魂絲牢牢抑制,滋滋冒出白煙。 “魘”被強行從識海剝離的瞬間。老者本就因為虞心的一劍而瀕死,最后的支撐也倒下。眼中的綠色逐漸散去,直直望著言卿,身軀后倒、死不瞑目。 言卿提起紅線,看著那團惡臭扭動的液體,一時間有些沉默。 他的魂絲可以捕捉魘并把它弄出來,卻并不能銷毀。 凡人或者低修為魔種體內的魘,在寄生的人死后就會煙消云散。 可這老者是大乘期……大乘期魔種的魘,恐怕得不悔劍來誅滅。 “魘”開始慢慢安靜下來,順著魂絲往下流,跟一條無聲的黑色長蛇。 言卿眼眸一利,忽然想到什么。直接把不得志從肩膀上拉下來。 不得志被下了禁言咒,前面言卿和那個老者對話時,就越聽越懵越聽越傻?,F在突然被拉下來,紅眼瞪大,渾身炸毛。在被解開禁言咒的瞬間,大聲反抗:“你要對本座干什么!” 言卿:“餓不餓?喂你吃東西,張嘴?!?/br> 他捏著不得志的嘴,逼著它張開。不得志最開始抗拒得不行,寧死不屈,但是魘入嘴,嘗到那黑不溜秋的東西滋味后,又呆了呆。 甜、甜的?還挺好吃? 它到后面就順水推舟了,翅膀抱著言卿的魂絲,啊嗚張嘴打算把那一團線吞進去。言卿怎么可能讓他的口水碰到自己的絲,手卡著它臉,讓它合不上嘴。 不得志:“?” 言卿說:“怕你吃太快,吃不飽?!?/br> 不得志:“……” 魂絲上的魘一點一點滴入不得志嘴里,被它吃得干干凈凈。吃完之后,舔了下嘴角,抱著肚子打了個飽嗝,心滿意足,好奇問道:“你給我吃的是什么東西?” 言卿:“好吃嗎?!?/br> 不得志:“還可以?!?/br> 言卿認認真真打量他,意味深長說:“你吃完什么感覺?!?/br> 不得志轉著眼珠子,如實說:“更困了?!北谎郧渥律絹韰⒓觽€勞什子的拍賣會,它原本就困得要死,現在吃了這玩意肚子又暖又充實,更困了,只想睡覺。但是它拿著翅膀打了個哈欠,又猛地想到什么,鳥身僵硬,紅色的眼一眨不??粗郧?。 “不對,這人剛剛喊你什么?” 言卿說:“少城主啊,你聽不懂嗎?!?/br> 不得志“喔”了聲,又道:“哪個少城主?” 言卿:“十方城啊?!?/br> 不得志:“喔?!?/br> 不得志:“……” 不得志:“…………” 言卿在不得志整只蝙蝠化成石像往下栽時,難得好心的扶了下它的頭,同時語帶笑意,安慰道:“怎么,你那么驚訝干什么?” 不得志:“……” 不得志:“…………” 不得志在留仙洲就是只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蝙蝠。對于世上的所有事都是道聽途說。像忘情宗、謝應這樣的名字,每天從上重天無數人嘴里說出來,它耳熟能詳。而十方城這個詞,百年前傳遍三界,掀起軒然大波,它不可能不知道。 春和元年,忘情宗首席弟子謝應深入魔域,火燒十方城。 十方城時,魔域主城。至于十方城少城主。不得志紅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言卿嗤笑:“慫貨?!?/br> 言卿把不得志放進芥子,揮揮袖,往黑市走。 在他離去的這會兒,黑市的青煙霧障也散的差不多了。眾人跟虛脫般,你攙我我扶你,靠著墻緩慢站起來。而從拍賣會場逃離的人,稍微了解事情真相抬袖擦汗,后怕道:“應該是仙盟的人把魔種解決了吧?!?/br> 那霧氣和鈴鐺都恐怖幽森,一看就來路詭異。 黑市的燈籠一盞連著一盞,把街頭巷尾照得火熱通明。 拍賣會現場。 明澤整個人心急如焚,害怕都顧不上了,撲過去拉著虞心的袖子道:“前輩!你救救燕卿??!他現在被魔頭帶走了,兇多吉少!前輩求求你!你救救他吧!” 虞心煩不勝煩地揮袖直接把他重重甩在地。 他現在人也心神不寧,手心微微出汗,警惕地望著東方,不知道會得到什么指示。 另一邊,飛羽彎身把那塊鏡子撿起,蹲下去,輕聲說:“小姐,沒事了,火熄滅了?!?/br> 鏡如塵喃喃:“火……” 飛羽重復一邊說:“對,小姐,火滅了?!?/br> 火滅了。清風拂過廢墟焦土,也拂過她沾滿淚的臉。鏡如塵癡癡呆呆地點了下頭,想要站起來,可是步伐不穩、踉蹌了下。 飛羽就站在旁邊,安靜沉默地看著她,也沒有去扶。等著她自己擦干眼淚從地上站起來。 “這面鏡子,小姐您收好?!憋w羽等她站穩,遞出那面鏡子,輕聲說:“要是有一天我也護不住你,你就摔碎這面鏡子,會有人來救你的?!?/br> 這大概,是那位機關算盡的浮花門主,最后的一絲良知。 鏡如塵接過,含淚點頭,輕輕說:“好?!?/br> 明澤倒在地上,雙目無神,自責地快要哭出來,喃喃自語:“都是我拖累了燕兄,都怪我。要不是我引得魔頭出來,燕兄也不會被魔頭拐走!” 虞心暗道,你算個屁!你哪來的資格引那魔頭出來??!他實在是聽得煩,想要拿劍逼著這小屁孩閉嘴,可是一轉身,就看到了從自東邊走出來的身影,一下子話語卡在喉嚨,再也繃不住神情,直接跪下:“參見盟主!” ——盟主! 聽到這兩個字的瞬間。飛羽驟然瞳孔一縮,之前一直謹遵的規矩這一刻破功。他直接伸出手抓著鏡如塵手腕,將她拉到自己身后,渾身上下浮現寒意,束起重重戒備,藏在袖子里的手緊緊攥緊。 “飛羽?”被飛羽抓住手腕的一刻,鏡如塵也嚇到了。這是她第一次見飛羽這個樣子,她心中有滿腹疑惑,可她知道自己不該說話,安安靜靜閉嘴。 明澤傻住了,抬頭,淚眼婆娑,就看到月色下緩緩走過來的雪衣青年。 謝識衣從玉清峰過來,停在指尖的蜂鳥粉碎。墨發帶霜,長身玉立,視線靜靜視下,冷漠道:“把事情說清楚?!?/br> “是?!庇菪恼菩牡暮姑苊苈槁橛砍?,硬著頭皮說:“屬下在拍賣會地下遇見那位前輩后,和前輩出來剛好撞上魔種在行奪舍大陣,將其刺殺,誰料魔種臨死之前喚醒魘,挾持走前輩,并威脅我不要追。屬下不敢輕舉妄動,故才向您傳達消息?!?/br> 謝識衣沒有說話。 虞心頓覺手腳冰涼,一片窒息:“盟主……” 言卿拎著不得志回來,就看到這一幕:明澤眼眶通紅倒在一旁,飛羽戒備地把鏡如塵護在身后,而虞心畢恭畢敬跪在地上。 他心中一時好笑,他來到上重天,除了樂湛席朝云和鏡如玉,竟然沒有一個人對謝識衣是不怕的。 言卿揮揮手,出聲笑道:“你讓他起來吧,我沒事。還沒走兩步,那老頭自己先死了?!?/br> 虞心愕然地抬頭。飛羽也是緊皺著眉頭,看向來人……這人是在跟謝應說話? 謝識衣在月光下回頭,看到言卿的一瞬間,無形間的疏冷壓迫感如潮水般散去,神色卻也依舊不見輕松,只道:“你當初答應過我的三件事,現在就忘了?” “……”言卿現在才想起玉清峰被謝識衣叮囑的三件事,不要惹事不要下山,卡殼了一會兒,馬上慢吞吞說:“這不是白天那個比試我發現自己少了個武器嗎?所以就下山來找了!” 謝識衣并不意外言卿會回來,若是言卿真的陷入危險,根本輪不到仙盟的人向他傳信。 他聽到言卿的解釋,無聲笑了下,語氣淡淡:“你來這里這里找武器?” 言卿心里翻了個白眼,行了行了,知道你金枝玉葉大戶人家瞧不起這里。 言卿:“有問題嗎?” 但他看到謝識衣就馬上想到慕容墨天,心里樂得不行,就連剛剛被魔域的事惹出的沉重心思都消散不少,桃花眼一彎,笑起來:“仙尊,你不要嫌棄啊,要知道絕世珍寶往往都是大隱隱于市的。這里有可多驚喜了?!?/br> 謝識衣還沒說話。言卿已經非常自然地走過來,他腦子里全是謝識衣親自聽小販講故事的表情,那得多精彩??! 以至于都忘了在外人眼中注意分寸,直接去拉謝識衣的手,微笑:“走走走,仙尊,我帶你去看驚喜?!?/br> 明澤:“……” 虞心:“……” 飛羽:“……” 謝識衣垂眸,沒有掙脫:“驚喜?” 言卿:“對,絕對會讓你震撼不已,你已經可以期待一下了?!?/br> 謝識衣慢吞吞看他一眼,輕描淡寫:“哦?!?/br> 但是沒走兩步,言卿又想到謝識衣在南澤州的身份,提了嘴:“不對啊,是個人見了你都抖成篩子。不會等下你一出去,小販直接都嚇跑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