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仙尊少年時[穿書] 第18節
秘境里不僅有修士的靈氣,還有修士一生的愛恨牽掛,內心深處化為執念的記憶,會滲入秘境的每一個角落。 洞虛秘境難尋。畢竟這種修為的大佬,放眼上重天也找不出幾位。 言卿剛重生,直接見識了上重天實力最頂尖的那部分人,也不知道他的運氣是好是壞。 “你要進去?!”不得志雖然不知道這塊紫色鏡子是個什么東西,但是對危險天生敏銳,驚得渾身的毛都豎起:“我靠,你不要帶著老子去送死!” 言卿笑了下,道:“放心,我進不去的?!?/br> 言卿伸出手,想去碰那紫色秘境的入口,結果剛碰到,果然,冰冷的雪霜就已經在他的指尖凝結,如置身數九寒冬、冰天雪地。 他瞬息之間就收回來手。 指尖被裹了一層淡淡的霜,蒼白剔透,但是言卿并不覺得美。 因為這冰不是結在皮膚表面的,是真真切切連著你的筋骨血液一起凝結,仿佛一把劍橫生在皮膚下。 ——多一秒,就會斃命。 言卿摸著自己的手指,抬頭看著這面紫色秘境,完全在意料之中,嘆口氣說:“你看,不可能進去的?!?/br> “我單知道謝識衣住的地方不會讓任何人踏足,沒想他去的地方也不讓任何人進?!?/br> 簡直是謹慎潔癖到了變態的地步。 現如今,除非是秘境的主人紫霄親自前來,不然不可能打開。 不得志耷拉翅膀:“回去吧,本座困了?!?/br> 言卿左右看了看,說:“不,再想想有沒有其他辦法?!?/br> 不得志死命拽著他的頭發:“別想了!你想搞清楚我什么事,你問,我什么都跟你說!” 言卿悲憫地看著這只傻鳥:“我想問的,你肯定自己的都不知道?!?/br> * 驚鴻殿。 “事、事情就是這樣子?!卑诪t瀟細白的手指不安地卷著衣衫,低下頭睫毛顫抖得厲害:“紫霄前輩給我的令牌,就這樣被燕卿少爺搶了過去。我,我不知道那是忘情宗的令牌,也不知道燕卿少爺會向忘情宗提出這樣無理的請求,抱歉,都…都是我的錯?!?/br> 他的話說完,整個殿內鴉雀無聲。 衡白倚在窗邊,白眼翻到天上道:“我只當燕卿是個挾恩圖報的無恥小人,沒想到還是個搶別人功勞的騙子。呵呵呵,果然是他干得出來的事?!?/br> 天樞只覺得頭痛欲裂,扶著腦袋直搖頭。 回春派的宗主和懷虛現在都恨不得把白瀟瀟的嘴撕了——天大的喜事!你現在過來多什么嘴! 宗主面目猙獰怒斥:“白瀟瀟!” 天樞長嘆一聲,出聲制止他:“誒誒,別兇小娃娃啊?!?/br> 其實紫霄身死,在忘情宗并不算什么大事,忘情宗作為天下第一宗,宗門內最不缺的就是強者和天才。 修士本就是在無常里求有常,生死枯榮皆為命數。加上紫霄常年在外游歷,與宗門之間感情淡薄。 如果不是那塊令牌,他們甚至不會過來。 令牌承自宗門上古道祖,正是因為道祖有令,才賦予了那塊令牌那么高的地位。 拿著這塊令牌,可以向忘情宗提出任意一個請求。 可以說,重點是“令牌”,而不是紫霄。 修真界講究因果和緣分,既然最后是燕卿拿著令牌找上門,那么燕卿就是令牌的主人。 天樞看著那小娃娃眼里的淚光,扶額嘆息。他是大乘修士,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怎么可能不理解這個少年現在的心情。少年雖然嘴上說著“都怪我”,實際上對燕卿充滿委屈嫉妒,眼里流露的每一分惡意,都被天樞看得心明如鏡。但是他對著小娃娃,還是充滿憐愛的。少年人嘛,有點小情緒小心思很正常。 天樞和善地招招手:“來,小娃娃,坐我身邊來?!?/br> 白瀟瀟眼睛紅鼻子紅,抽泣了聲,想要起身,發現燕見水擔憂地握著他的手。愣了愣,還是掙脫開,走了過去。 天樞柔聲問道:“是你救了紫霄?!?/br> 白瀟瀟囁嚅道:“嗯?!?/br> 天樞點頭:“不錯,是個心地善良的后生?!?/br> 白瀟瀟暗中眼波微閃,小心翼翼開口:“那前輩,燕卿,和渡微仙尊的婚事?!?/br> 天樞嘆息一聲,道:“取消不了的。我知道此事荒謬,但這是道祖留下的規矩。他既然已經拿著令牌上門提出要求,那這婚事我們就必須答應?!?/br> 白瀟瀟豁然出聲:“憑什么?!” 但他很快發現自己情緒過于激動,馬上重新顫抖瑟縮著身體,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憑什么,他燕卿何德何能,能配得上渡微仙尊。我只是替紫霄前輩感到不值,他留下那令牌給我,估計也沒料到會被人搶走,還提出這種……這種荒謬的要求?!?/br> 衡白在窗邊又翻了個大白眼—— 還替紫霄不值?令牌不是你輕而易舉就給別人的嗎?他不像天樞,老好人看誰都是小娃娃。他年輕氣盛,青云榜留名,只覺得這破破爛爛的回春派找不到一個讓他順眼的。呵,一時間比較不出誰更討厭。 白瀟瀟越哭越委屈:“都怪我,都怪我不好,是我沒守好前輩留下的令牌,被燕卿小少爺搶了過去??裳嗲湫∩贍斔静皇峭樽诘亩魅税?,他也沒有救下紫霄前輩。相反,他一點都不善良。渡微仙尊若是知道,怎么可能會答應這樁婚事?!?/br> 天樞:“……” 完了,他又覺得頭暈了。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跟這個小娃娃解釋。 恩人只是忘情宗的客套話罷了。 紫霄不關鍵,恩情不關鍵。 關鍵的是令牌!令牌!令牌! 沒有令牌,縱然是你讓紫霄起死回生,那也只是紫霄的因果,跟忘情宗沒有一絲關系。 至于渡微答不答應這樁婚事…… 呵呵呵呵,那就不是任何人可以cao心的事了。 不過天樞畢竟是個大善人,安慰道:“好了小娃你別哭了。這事我回去會稟報掌門的。我看你也委屈,不如到時候你和我們一起回忘情宗吧?!?/br> 白瀟瀟一下子眼淚止住了,怯怯道:“跟你們一起回忘情宗?” “對?!碧鞓悬c頭,心想他都湊成了渡微的婚事,獲賞一座峰順便帶回一個人應該沒關系吧。 白瀟瀟:“那燕卿……” 天樞都不知道他怎么還在糾結這件事,無可奈何道:“這是道祖的命令,令牌已經生效,是不可能取消的?!?/br> 白瀟瀟臉色蒼白,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掐住rou。 一瞬間氣血翻涌,只覺得心臟跟灌水一樣冰涼。 這明明,這明明是他的功勞。 所以忘情宗,現在是打算息事寧人嗎,把他帶回去,就當做這件事過去了。 然后他的功勞,成全了燕卿以后萬萬人之上的無限風光? 白瀟瀟眼眶中一行清淚又流了下來。 天樞:“……” 天樞慈祥的笑容都差點僵在臉上。 衡白看不下去了。 這就是紫霄說的至善?真的老眼昏花。 他從窗邊跳了下去。 天樞忘情宗第一老好人不是吹的,好言好語把白瀟瀟勸回去后,覺得自己今天可以羽化登仙了。 白瀟瀟坐回位置上后,腦子里滿是這件事,他其實并不是個挾恩圖報的人,行善舉時也沒想過有什么回報。 但不代表他愿意被人搶功勞,愿意受這種委屈。 天樞的安慰和燕見水焦急的問話,他都聽不進去。 “瀟瀟,你要去哪里!” 白瀟瀟的理智被一根火燒,一下子流著淚站起來,往外面沖出去。他渾渾噩噩的大腦里,突然想起一個人。想起那道清冷的背影,和掠過桃花的雪色衣袍。 他不甘心! ——他要將燕卿的本性告訴渡微仙尊! ——要將燕卿的所作所為公之于眾! “瀟瀟!” 白瀟瀟過于難過,以至于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體內靈氣涌動,甚至隱隱有紫色的光芒。 天樞在后面看到,猛地一瞇眼—— 等等,這是,紫霄的功力? * 言卿和不得志又在廢墟里轉悠了幾圈。 謝識衣不想讓人進,果然就不會留下一絲機會。 隨便找了個石塊坐下,言卿拽了根雜草在手里玩。 不得志累到虛脫道:“都說了,回去睡覺?!?/br> 言卿幽幽嘆息說:“睡不著?!?/br> 他抬起頭,看著天空,冰藍的陣法讓夜幕也似乎極光流轉,繁星綴在銀河外。 他手指一折一折折著草。 腕上的紅絲隨風搖曳。 不得志也跟他一起看天空,被那冰藍色刺了下眼,拿翅膀捂住眼后突然想起來:“哦,那天站你面前的是誰啊?!?/br> 言卿:“謝識衣?!?/br> 不得志:“誰?” 言卿:“謝應?!?/br> 啪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