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錯?！边\動產生多巴胺，她這會心情不差。

    “跟張凡吃飯，你去嗎？”他問，“大家一起吃個飯，朋友聊聊天什么的?！?/br>
    “周正，我并不反對正常社交，今天這樣就可以了?！彼ゎ^看他，語氣溫柔又殘酷，“只是，牽扯的人越多，結束的時候就越麻煩.......我們也許可以輕松點........”

    周正把她送到奶茶店門口，笑了笑：“好?！?/br>
    甭管表象有多甜蜜，這段關系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不對等，她才是高高在上的主導者和享受者，周正只有順從的份。

    林霜拒絕了和張凡一塊吃飯，不過某一日遇見張凡，三人進奶茶店，林霜陪著喝了點東西，一起聊了聊。

    從張凡的角度來看，在人眼皮子底下，看不出這兩人的濃情蜜意，周正感情向來不外露，林霜對外一向隨和客氣，坐在一起，也就略比普通朋友親密了點。

    他還是不理解，林霜以前挑男人偏好那么明顯，怎么會對周正下手。

    某天周正順道取了林霜的快遞抱回家，張凡猛然品咂出點什么，小小的驚訝了一把：“你們倆進展這么神速？這才一個月，不像你風格啊，你跟蘭亭談了那么久，我們起哄你們才拉個手，這回......就上壘了？”

    張凡更不理解：“你不會被老板娘推倒的吧？不至于吧？”

    周正臉上有那么點發燙，嘴硬：“不是你想的那樣，少管點閑事?！?/br>
    張凡來來回回打量他，猛然笑了一聲：“得，我不cao心，大家都是成年人，誰也不吃虧?！?/br>
    又酸溜溜的：“你這鐵樹都逢春了，我這枯木還沒復蘇呢?！?/br>
    過個年回來，謝曉夢對他不冷不熱，他最近情緒到了瓶頸期，倦怠得很。

    **********

    北泉高中在三月初搞了個高考誓師大會，年級里還有各種大小事情，周正連著忙了好些天。

    周正每周二四六晚上有空，他若是有晚自習，林霜默認回自己家，不上晚自習的那天，兩人約會吃飯，再去周正家過夜。

    這陣子周正忙，林霜一直沒過來，家里已經陸續積攢了二三十個快遞盒。

    林霜中午過去吃飯，也被成摞的東西驚到了：“這都我的？”

    “嗯?！?/br>
    她買東西容易頭腦發熱：“過兩天我過來整理?！?/br>
    她等他不上晚自習的日子。

    周正低眉順眼，語氣平淡：“你今天晚上有空的話，不如先整理出來吧?！?/br>
    林霜笑道：“你今晚不是沒空？”

    他面色有絲發紅，把家里鑰匙遞在她手邊，摩挲自己的手指：“要不然，你晚上先過來.......我跟別的老師換個晚自習，晚上八點半回來，時間也差不多?！?/br>
    奶茶店打烊也要八點，兩人正好前后腳到家。

    這算是......主動邀請？

    林霜看了眼那把鑰匙，又掃了眼成堆快遞，花男人的錢，享受男人的情趣，欣然接受：“ok?！?/br>
    晚上八點，林霜在店里打烊，第一次獨自去了周正家。

    屋子是黑乎乎的，開燈之后，屋里沒有人，也沒有聲音，似乎有種做賊的感覺。

    她在門口停了片刻，才踏步進去。

    半個小時后，周正抱著一沓厚厚的試卷回來，看見屋里的燈光，聽見歡快的音樂，也突然頓住腳步，心跳聲清晰可聞。

    又旋即釋然和松懈下來。

    臥室里亂糟糟一片，地上卷著半塊地毯，林霜坐在地上，回頭看他，喜笑顏開：“你回來得正巧，過來幫忙，把這個架子組裝起來?！?/br>
    她買了個放化妝品的小盒子，尺寸選擇錯誤，拍了個置物架回來。

    “我來吧?！敝苷舆^她手里的螺絲刀，“你忙別的?！?/br>
    林霜一個個拆快遞，順帶收拾以前散落在角落的東西。

    東西一點點收拾出來，落地鏡和梳妝架，白絨絨軟乎乎的拖鞋，卡通馬克杯和蝴蝶結發箍，花花綠綠的瓶瓶罐罐，用途各異的紙巾，大大小小的衣架......

    快遞量雖然龐大，但女生過得都精致，拆出來的東西只是林霜日常用的小小的一部分。

    “買了個吹風機，你那個吹風機舊了，效果不好，換了吧?！?/br>
    “好?！?/br>
    也有順帶給周正的福利，浴室的香皂慘遭淘汰，換上了香噴噴又精致浮夸的洗浴用品，連同家里的洗衣液洗手液這類都一同更新升級。

    折騰了兩個小時才結束，這家里多了一份她的“固定存在感”。

    周正開始忙自己的事情，書桌上擺滿了她的東西，他挑了個地方，盤腿坐在沙發旁的新地毯上，捏著只紅筆，撐著手低頭批改試卷。

    天氣漸暖，他脫了外套，袖子擼到手肘，弓著肩背，身體的線條又流暢又柔韌，神情專注在試卷上勾勾叉叉，筆速飛快。

    林霜整理自己的護膚品，不經意回頭望了一眼。

    她先看見他薄衫下隆起的背脊線，然后打量他的手，他的側臉，他的神情。

    毋庸置疑，認真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那一刻的周正，的確有種新鮮奇妙“吸引力”。

    林霜把這歸結于“睡過”，她對他的身體有記憶，那種記憶是愉快且強烈的。

    周正察覺她的目光，抬頭看了她一眼，覺得她的眼神有點古怪。

    “怎么了？”

    林霜湊過來，把臉頰蹭在他肩頭：“最近又有考試？周考還是月考？”

    “昨天有周考?！?/br>
    “我第一次看見你批卷子，下手怎么那么快?！彼洁燧p嗔，“批錯了怎么辦？”

    “我出的卷子怎么會批錯?！彼p笑，“每一題的答案我都記得?！?/br>
    “周老師這么年輕，都能出試卷了嗎？”她枕著他，目光奕奕，唇瓣艷麗，“學校不用論資排隊？年紀組長和那些資深教師排在哪里？”

    “我當然比不上學校前輩們，只是每個人的出卷風格都不一樣，讓學生多接觸一些題型和思路，對他們有好處?！?/br>
    她看了眼數學試卷，全是她似懂非懂的慘痛歷史：“周正，你為什么要當老師呢？”

    “當老師不好嗎？”

    她想了想：“老師當然好，但也沒有那么好，不夠光鮮亮麗，你是數學狀元，又這么喜歡數學，怎么不選其他的路走？比如數學家，金融分析師，程序員大佬這些?！?/br>
    他失笑，柔聲道：“我只是個普通人，一次考試意外拿了個好成績，并不表示我的人生就是光線亮麗的，而且當老師很好啊，工作穩定，環境干凈，不用花太多的精力在無用功上?！?/br>
    “學校的丁校長，就是我以前的高中班主任，念書的時候教了我很多，沒有他的話.......我可能高中就輟學了，我覺得老師教書育人，某一方面來說，還是很有意義的?！?/br>
    “那為什么要回北泉呢，北泉這么小，又落后，留在一線城市教書不好嗎?！?/br>
    “北泉很好啊，我的家在這里，這里也有我懷念的所有人和事........”他柔情似水看她，“你呢，你在外面那么久，為什么要回來呢？”

    “我學服裝設計的，工作雖然看著光鮮，但其實也亂糟糟的，后來開了個網店，每天都在忙，后來那個店經營不好，我覺得太累，索性停下來，回北泉.......因為我沒有別的地方可去，這里是我最熟悉的地方?！彼龔乃珙^滑下去，拱進了他的懷里。

    “所以我們都回來了，不是嗎？”他換了個姿勢，把她墊在腿上，一邊俯身批改試卷。

    “好巧。我們還相親認識了?！彼吨囊路?，聞著他身上的氣息，輕輕閉上了眼。

    周正凝視著她，撫摸她的臉頰，低頭，把輕飄飄的吻落在她唇上。

    她攬住他的脖頸，親昵迎接他的吻。

    以前過夜，聊天洗澡調情，重點都在床上。

    今天的氣氛格外不一樣。

    第30章 學霸補習班

    這個吻的感覺，就好像.......凍得失去知覺的身體浸泡在溫水里，起初毫無反應，久了漸漸有種細微的刺痛、慢慢復蘇的舒展，逐漸感知血液的流動和身體的溫度，清晰聽見心跳的聲音，咚咚咚。

    那是周正的心跳聲。

    她貼著他的身體，懶洋洋的在他懷里舒展了一下。

    卷子還沒批完，周正指間還夾著筆，林霜從他懷里起來：“我先去洗澡?！?/br>
    “好?！彼ひ粢餐钢陕槁榈乃忠?。

    她去浴室抽了根煙，無意在鏡子里看見自己，濕潤嫣紅，一股子忍耐不住的媚意，手指觸了觸唇，自己對鏡笑了笑。

    洗完澡出來，周正專心對著電腦錄試卷分數，她坐在床上敷面膜、涂身體乳，兩人的呼吸聲、鍵盤和試卷的聲音、手指輕拍肌膚的聲音交織在一起，總有種不同往昔、正經又旖旎的感覺。

    等周正忙完收拾好，真的已經不早了，屋里關了大燈，角落里有一盞帶著小夜燈的香薰器，滿室都是清甜的香氣。

    林霜等得太久，早就過了那陣勁，深思倦倦，只想蹭著他微燙的體溫睡覺。

    周正穿著睡衣出來，兩人安靜躺在床上，過了會，他撫摸著枕上絲綢似的長發，貼過去：“霜霜?！?/br>
    “嗯？”林霜閉著眼，擺出睡覺的姿勢。

    周正手指一下下撫著她的頭發，嘴唇湊近，貼著她的耳垂有一下沒一下啄著，情意綿綿招惹她，就是不說話。

    以往都是林霜主動撩人，他半推半就，兩人水到渠成，把事辦了。

    他猶猶豫豫說不出那句話來。

    林霜睜眼瞄他，指尖點在他胸膛：“怎么了？”

    周正眼皮微搭，他睡衣穿的板正，最上面的扣子松著，露出一點鎖骨，帶著那么點隱忍的意味，一手沿著她的光裸肩膀往下流連，落在她的腰骨上，指腹輕輕摩挲。

    她捉住他的手，挑眉：“想干嘛？”

    他不接話，神情矜持正經，又帶了點羞赧，俯身去吻她的唇。

    “有求于人，那就拿出點誠意來?！彼局囊骂I，往后躲，含笑，“我都打算睡了，你說點什么給我聽?！?/br>
    說實話，在這件事上，她還挺期待周正換一副下流面孔，說點面紅耳赤的話來刺激她。

    “說什么？”他問。

    她給機會，床上說什么都好，只要能哄她開心。

    “我愛你?！?/br>
    “我對這種酸不溜秋的話不感冒?！彼核?，“說點別的，勾引勾引我?！?/br>
    他抿抿唇，想了又想：“你想聽什么，先給個范圍和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