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產
浴室出來,姜可早餐都來不及吃,換了衣服就準備開車出門。 “可可要出???”南溪問她。 “嗯?!苯呻S意地應道。 她想過讓南溪幫她去買避孕藥的,但南溪肯定會給姜敘打小報告,到時候姜敘知道了,她免不了又要受一陣嘮叨。 姜可開車出門。 別墅遠離市區,她一路下山,一家藥店都沒見著,好不容易看到一家24H便利店,可也不確定便利店里到底有沒有緊急避孕藥賣。 長這么大,她還是第一次買這種東西;要是店里有人認出她—— 那情形,光是想想都社死。 都怪喻成這個罪魁禍首,這種尷尬就該讓他來承受。 姜可在心頭暗罵,猶豫了半天,始終沒辦法從車里踏出腳,最終還是撥給喻成。 正值午休時間,電話撥通,沒一會兒就聽到喻成略微詫異的聲音:“可可?” “……”姜可。 結婚兩個月,她就給喻成打過一次電話,還是裝醉,讓程瀟幫忙開的腔,難怪喻成有此疑問。 “是我?!苯蓱?,忽然沒辦法像計劃中那么理直氣壯,咳咳才道,“那個……昨天那個套套找到了?!?/br> “在哪兒?” “咳……進去了……” “?” “昨天你太用力,套套進去了……” …… 姜可尷尬地解釋了一番,才進入主題:“你晚上幫我買盒藥回來吧?” “緊急的那種?!迸掠鞒筛悴磺宸诸?,又補充了一句。 那邊忽然沒了聲音,半晌后,才聽喻成問道:“你怕懷孕?” “……”原來這個問題還沒有完全翻頁。 姜可忽然有些后悔打給喻成了。 “也不是怕懷孕,只是你現在公司才上市,我怕真有寶寶,會給你帶來負擔?!彼噲D掩飾。 那邊再次沉默。 ”你這么忙,總不好讓你分心——“她繼續補救,一時間腦袋像短路了一般,來來回回也只能想到他太忙了這個借口。 最后,還是喻成打斷她:“我知道了。我會記得幫你賣藥的?!?/br> 姜可這才掛斷電話了。 吁了口氣,重新系上安全帶,姜可調頭準備回別墅。 就在這時,電話又是一陣響鈴。 姜可以為喻成改主意了,連忙將車停到路邊準備應付他接下來的說辭,拿起電話,卻見來電顯示徐秘書。 “徐秘書,怎么了?”姜可皺眉,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快來……”那邊徐秘書聲音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像是要印證她的預感般,緊接他道,“姜總忽然暈厥,進醫院了?!?/br> 姜可問明地址,連忙趕去醫院。 她下了車便奔向服務臺,向醫院工作人員問路并到姜敘所在的大樓后,見到了重癥監護室門口的徐秘書。 “我爸怎么了?”她一把抓住人,問道。 “腦血管破裂。高血壓受到刺激引起的——”徐秘書道,又連忙補充,“不過這次出血不嚴重,醫生說已經脫離危險了,過一段時間就能醒過來了?!?/br> 姜可這才放下心來。 不過姜敘有高血壓,是早在前幾年就確診了的事,他一直都有注意保持心境平和,避免情緒波動,怎么會忽然暈倒了。 “到底怎么回事?”她又問。 “唔……我也不太清楚,上午的時候姜總還在讓我把他后兩天的行程重新安排一下,他要見個重要的合作商,后來接了個電話忽然就暈過去……”徐秘書搖頭,也表示不解,只道,“可能因為最近集團經營不太順利,壓力太大了吧?!?/br> 姜可卻忍不住搖頭。 即將破產的事,姜敘之前能那么輕描淡寫地告訴她,說明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應該不是導致他昏厥的原因。 “電話誰打的?” 她又再問。 “……好像是你二叔?!?/br> “說了什么?” “額,這我就不清楚,只聽到投資、戰勢什么……”徐秘書努力回憶,“聽上去似乎是因為俄羅斯忽然對烏克蘭開戰,你二叔在海外的投資失利了?!?/br> 然后,姜可一下子就明白了。 哪里是他二叔的投資,那分明是老頭子轉移在海外的,最后的一點資產。 現在看來,這最后的保障恐怕也血本無歸。 姜敘一直昏迷到晚飯時候才醒過來,醒來后第一件事是打電話罵人。 姜可叫來護士,毫不容易抑制住情緒沖動的父親,對方整個人卻像頹了一般,望著姜可:“可可,爸爸對不起你?!?/br> “全沒了?”姜可問。 “……”姜敘,“你都知道了?” “嗯?!?/br> “還有兩套房產?!苯獢?,“不過那兩套房子可不怎么值錢?!?/br> “……”姜可心里大概有數了。 “都怪你二叔擅作主張,也怪我,太相信他?!苯獢@氣,“這下,全沒了?!?/br> 他說著眼中流露出一種頹敗的絕望。 姜可知道那意味著什么:對于姜敘這把年紀,錢不光是錢,還關乎體面和尊嚴,如果說公司因還不上貸款破產已經是嚴重的打擊,現在連棺材板都沒了,這樣的打擊無意是致命。 畢竟姜敘都這把年紀了,就算還有力氣和勇氣重新開始,怕也沒有機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