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精的起點頻夫郎(女尊) 第38節
云執伸手一一接住空中的桂圓,穿鞋走過來湊到時清身邊輕嗅。 他伸出兩根手指捏著她肩上的衣服提起來,“你這是掉酒缸里了?也不濕啊?!?/br> 時清懶得理他,往前走端起桌上的清水,喝了幾口,試圖解酒。 醉倒是沒醉,但撐是真的很撐。 桌上準備的合巹酒兩人沒一個正眼看。 時清想的是什么時候開始繡花,云執想的是什么時候擁有自由。 “我跟你說個事唄,”云執神神秘秘的從床頭枕頭下抽出一個包袱,輕輕拍拍,沖時清揚眉笑,“這里面有你想要的東西,我用它跟你做個交易?!?/br> 時清來了興趣,她端著茶盞靠著桌子隨意支著兩條腿單手抱懷站著,“什么交易,說來聽聽?!?/br> 只要能繡花,一切都好說。 “你不是想要牡丹嗎?這里面就是牡丹,市面上都沒有的牡丹刺繡?!?/br> 這是鴉青給他的,說是他落水前繡的最后一幅牡丹花。 上面鮮紅的顏色沁著他全部的心血,如果拿出去,絕對驚艷整個京都。 小公子落水后,是鴉青眼疾手快替他收起來,不然定要被主君拿去賣錢。 云執當時微微怔住,低頭看鴉青捧著的牡丹花。 花色紅的鮮艷欲滴,像是朵剛采摘下來放在布上的鮮花。 云小公子拿自己的生氣澆灌在花上,完成最后一針的時候,心頭怕是就沒了活的念想。 所謂的失足,也只是傳出去好聽一些,免得有人說云主君磋磨庶子。 鴉青低頭哽咽,“小公子囚在這繡架前不見天地顏色,沉睡夢話時曾說想換種活法,……那你就隨了他……不是,您就按著您的心愿,換種活法吧?!?/br> 也算是全了小公子的心愿。 他不得自由,卻可以幫另一個人擁有自由,想來也會覺得高興。 云執斂下多余情緒,抬眸看時清,“我把這個給你,你給我和離書和籍冊文書?!?/br> 云執是翻墻后掉進這個世界,他感覺原本繡牡丹花的小公子應該掉他家里去了。 左右兩個人交換,小公子也算換了種活法,自己也從家里出去。 江湖之大,總有奇人異事,說不定他還能找到回去的方法。 那算命的說他有場大的劫難,云執就當是歷劫了。 只要能去江湖,他就有個奔頭。 “和離?”時清眼皮抽動,狐疑的看著云執,“你喝了多少?” “我沒喝,”云執把包袱擱在桌上湊過來,“我跟你說真的,我想去江湖闖蕩見識更寬闊的世界,不想呆在后院里?!?/br> 時清眼皮抽動,慢慢把茶盞放下來,她覺得現在不適合喝茶。 時清娶云執的原因主要是圖他手藝。 現在那手藝人一撩衣擺沖她抱拳笑了起來,那叫一個清雋好看江湖氣十足。 云少俠行了個江湖抱拳禮,“你放我自由借我銀兩,將來等我名揚江湖定還你十倍!” “……” 時清覺得剛才可能喝的有點多,頭有些許的懵,不然怎么都出現幻聽了。 傳聞中溫柔體貼會繡一手好牡丹的云小公子,讀話本讀傻了! 這賣家發的貨跟她要的怎么不太一樣? “娶你前,你說好給我繡花的?!睍r清說。 云執指指桌上的包袱,“在那兒呢?!?/br> 時清皺眉,“我要你給我在別的地方現繡,不要已經繡好的?!?/br> 剪掉貼壽衣上多難看,跟打補丁一樣。 而且就這一朵太少了,時清想要那種滿滿的牡丹花,像是躺在花瓣里。 “我……我之前不是掉進水里了嗎?!痹茍添忾W爍,莫名心虛。 時清心里有股不好的預感。 他哼哧著說,“忘了怎么繡?!?/br> 預感果然成真。 忘了?忘了! 時清手扶著桌子緩慢坐下來。 好家伙,感情真是貨不對板啊。 不僅讀話本讀傻了,連花都不會繡了。 “你不是要借銀子行走江湖嗎?!睍r清笑。 云執眸光微亮,撩起衣袍拉了個圓凳坐在她旁邊,期待的問,“你答應了?” “答應?你想得美!” 時清咬牙瞪他,“忘了沒事,重新學就是,什么時候學會什么時候繡,我盡量等?!?/br> 云執微怔,站起來垂眸看她,“你怎么不講理,你要花我不是給你花了嗎?!?/br> “你還說你會繡花呢,你繡了嗎?”時清跟著站起來。 兩人面對面對視,時清愣是比云執高了三指! 云執覺得氣勢不足,下意識踮起腳,“那、那我要學不會怎么辦?” “腦子忘了身體記憶還在,跟府里的繡工學學,總能想起來?!?/br> “要是實在想不起來——” 時清直接站在凳子低頭看他,居高臨下,“那你就跟你的江湖夢說拜拜吧!” 云執的痛腳就是長得不夠高,他踩著圓凳站在桌子上,低頭看時清,“你不講理!” “噯~我還真就不講理!”時清跟著站在桌子上,抬起下巴看他,“你能怎么著!” 橫豎就是比他高。 “你、你摳門精!” “小騙子!” 云執吵架沒吵過時清,比身高也沒比過她,氣的薄唇抿緊。 時清沒好氣的說,“下去,洗洗睡覺,明早起來繡花?!?/br> 動不動就踮腳上桌子的習慣跟誰學的。 “你睡書房我睡床?!睍r清伸手一指門口,“去?!?/br> 云執開門出去,本來想得好好的晚上就能離開時府,現在硬生生被逼著學繡花。 他連穿針都不會…… 云執講道理講不過時清,不講道理更講不過時清,最后腳尖一點躍上屋脊,坐在上面生悶氣。 他爹跟他娘每次吵架吵輸了都是這樣。 云執以前不能理解,現在懂了。 生氣,吵不過更生氣! 他跟他爹不同,他比時清矮,光氣勢上就被她壓了一頭! 怪不得會吵輸。 云執坐在上面吹風,等冷靜下來,他又給自己找借口說時清是喝醉了,等她酒醒就好。 自我安慰的差不多,云執站起來要下去。 也是巧了,視線往下一撇就看見沈郁的小侍被人一手刀放倒,而沈郁幾乎被人半拖著往前走。 云執微怔,掀開房梁上的瓦朝下喊,“時清,出事了?!?/br> 時清剛脫完鞋,聽見云執的聲音趿拉著鞋就往外跑。 云執已經先躍過去,提醒她,“在隔壁?!?/br> 對方聽見聲音見事情敗漏,推開手里的沈郁就往沒光的陰影里跑。 沈郁身體綿軟根本站不住,云執一把扶住他的手臂,同時腳尖點起一塊石頭,朝前方想要逃跑那人砸去。 石頭正中后頸xue位,那人身形一頓,軟綿綿的往前趴倒臉朝下栽在地上。 云執掐沈郁手掌虎口,將他手中攥著的巾帕扯掉扔在地上。 沈郁意識清醒左右看,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帶到后院,離不遠處點著光亮的屋子只剩幾步之遙,而他的貼身小侍被人敲暈躺在圓門旁邊。 沈郁驚起一身冷汗,這才知道剛才有多兇險,臉色霎時蒼白沒有半分血色。 若是云執再晚一點,會發生什么可想而知。 時清跟在后面,蜜合帶人抄著家伙一起過來。 “去看看屋里是誰?!睍r清把鞋穿好,走過去腳踩在地上那人背上,扯著后衣領看對方臉,微微揚眉,“果真不是我們府里的下人?!?/br> 這人要真是她府里的,可就不好解釋了。 時清就著夜合挑的燈籠仔細看,這人也不像是常淑身邊的熟面孔,反倒是像李孜身邊的。 有意思。 沈郁上次還可以說跟危險擦肩而過,這次簡直是直面,指尖陷進掌心里,穩了好一會兒才朝云執行了一個大禮,“謝云公子救命?!?/br> 云執尾巴忍不住翹起來。 蜜合從屋里出來,低聲在時清耳邊說,“屋里床上躺著的是時二主子?!?/br> 屋里的是家事,外面的是沈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