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你那么久了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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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周末,徐知歲都悶悶不樂的。周韻問她要不要趁著天氣好上街買新衣服,她也興趣缺缺地拒絕了,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寫了一整套模擬試卷。 她不是一個悲觀的人,但暗戀會讓人變得敏感和卑微,她很難不去想象若有一天換作是她向祁燃袒露心意,他也會是同樣的反應嗎? 低落的情緒一直持續到周一,由于夜里沒睡好早上起不來,徐知歲又恢復了老樣子,幾乎是踩著點兒到教室的。 坐下的時候,祁燃位置是空的,宋硯和裴子熠都被孫學文叫去了辦公室。沒了三個大高個的掩護,她連吃個早餐也提心吊膽的,生怕被走廊巡視的主任看見。 早讀結束之后,宋硯和裴子熠前后腳從辦公室回來,兩個人面色都不好看,尤其是裴子熠,剛一坐下就深深嘆了口氣。 徐知歲將吃了一半的面包藏進抽屜里,擦了擦嘴問:“怎么了?大清早就唉聲嘆氣的?” 裴子熠一手撐著腦袋,耷拉著眼皮說:“老孫讓我暫代班長職務?!?/br> “什么意思?祁燃呢?他不做班長了嗎?”徐知歲有些懵,看看祁燃空空如也的座位,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裴子熠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被他這樣一搞,徐知歲心都揪了起來,推了下他的胳膊催促道:“快說呀,別賣關子了?!?/br> 宋硯見她著急了,嘆息一聲說:“祁燃請假了,他mama生病住院了?!?/br> “……” 祁燃是周五傍晚回到家發現mama暈倒在家中的。送到醫院后,醫生對祁母進行了初步檢查,情況不容樂觀,建議轉院。 祁燃的家境不錯,父親祁盛遠退伍后白手起家,如今已然是國內某著名科技公司的董事長了,家里還有一個年幼的meimei和年邁的爺爺。 祁盛遠工作很忙,家中事宜和兄妹倆的生活一直是妻子舒靜在照顧,祁燃和mama感情很好,亦母亦友,她這一病倒,家里最擔心的人莫過于祁燃。 他整整一周沒來上課,桌面和抽屜幾乎快被新發下來的試卷和作業堆滿了。 徐知歲每次抬頭,看見前頭空著的座位,心里也像空了一塊。 九月底的中秋節,學校調休放了兩天假。 放假那天下午,有男生找宋硯去打球,宋硯眼睛一亮,轉而又沮喪地搖了搖頭,將祁燃抽屜里那厚厚的一疊試卷塞進自己的書包。 “我就不去了,祁燃讓我把試卷什么的給他送過去。今天晚上我們一家還得開高速去津門的姥姥家過節,時間來不及了?!?/br> 聽到這話,正在默默抄寫作業的徐知歲眼睫動了一下,揉揉發酸的手指,裝作不經意問道:“你姥姥家很遠嗎?” 宋硯撇著嘴回答:“倒不是很遠,平時開車一兩個小時吧,但是過節容易堵車,我爸媽讓我盡量早點回去?!?/br> 徐知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過了會兒,善解人意地笑了起來,“那要不這樣,我幫你去送吧,反正我今天回去也沒什么事兒?!?/br> “真的?那太好了。祁燃還在醫院照顧他mama,我把地址寫給你?!彼纬幷伊思埞P,飛快寫了一長串,笑嘻嘻遞給她:“麻煩啦!回頭讓祁燃請你喝奶茶!” 徐知歲有些不好意思,“沒事,順路的事?!?/br> // 華協醫院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重癥醫院,天南地北飛來這兒求醫的人數不勝數,徐知歲坐了一個多小時地鐵又轉了一趟公交車這才看見大名鼎鼎的醫院大門。 她按照宋硯給的地址找到了普外科住院部的十一樓,電梯門打開,入目是一片刺眼的白,走廊長而深,醫護人員行色匆忙。 徐知歲順著房號一間一間找過去,來到vip6號病房門口時,正好撞見護工推祁母出去做檢查。 病床上的祁母仍在昏迷之中,護工打量著眼前的小姑娘,目露疑惑,“小姑娘,你找誰?” 還是后頭的祁盛遠率先認出了她這身六中的校服,溫聲道:“你是來找祁燃的吧?” 徐知歲乖巧點頭,“叔叔好,我來給祁燃送卷子的?!?/br> 祁盛遠頷首,看了眼里頭,“那孩子昨晚守了一夜,現在在里頭休息,你先進去坐吧,我得先帶你阿姨去做檢查?!?/br> “好?!毙熘獨q側身給他們讓位置,等護工將病床推遠了,這才輕手輕腳地走進了病房。 祁母住的是單人套間,病房外頭有間小客廳,總體空間不算大,但在一床難求的華協醫院能得一間這樣舒適的病房并不容易,金錢人脈缺一不可。 徐知歲進去的時候,祁燃倒在小沙發上睡著了。 沙發很短,他一米八多的個子窩在里頭長腿沒法伸直,腦袋靠著扶手,肚子上蓋著的薄薄的棉毯也掉在一大半在地上,看著就睡得很不舒服。 徐知歲有些心疼,走過去撈起毯子想幫他重新蓋上,但面前的人睡得很淺,她剛一蹲下他就警惕地睜開眼睛。 四目相對,鼻尖全是他的氣息,徐知歲心臟猛地顫了下,下意識往后躲,慌亂間后背重重撞上后頭的玻璃茶幾。 “嘶……”她疼得哼了一聲,五官都皺在了一起。 祁燃坐了起來,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將她扶了起來,“你怎么在這兒?” 徐知歲訕訕一笑,“宋硯家里有事,我來給你送試卷的?!?/br> 她低頭拍著衣服上的灰塵,根本無法再直視他的眼睛,比疼痛更嚴重的是心里的懊悔,剛一來就摔個四仰八叉,太丟人了! 被鬧這么一出,祁燃人也清醒了不少,他招呼徐知歲在沙發坐下,又找了個干凈的玻璃杯為她接了杯溫水。 “謝謝,讓你這么老遠跑一趟?!?/br> “沒關系,正好我媽來這附近辦點兒事,我陪她一塊過來的?!毙熘獨q覺得自己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簡直爐火純青,周韻女士要是知道她放了學不回家還拉自己出來墊背,回去肯定削她。 不過她也顧不上許多了,當她看見祁燃的那一刻,忐忑了一周的心情終于安定了下來,就算是回去被周韻女士用鞋底抽屁屁,她也認了。 祁燃扯了張椅子在她對面坐下,徐知歲這才注意到他憔悴了不少,rou眼可見地瘦了一圈,眼瞼下也有明顯的烏青,這段時間一定很辛苦。 她不禁想起祁母。 其實兩年前,她曾見過一次祁燃的mama,那是高一上學期的家長會,她路過一班門口看見祁燃正在和mama說話。 當時的祁母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頭上綁了絲巾,笑容優雅而親切,在同年齡的家長中顯得很是年輕。 而剛才在病房門口的匆匆一眼,女人面頰凹陷,唇色蒼白,瘦的只剩下皮包骨,早已沒了往日的神采。 想必是病的很重吧。 想到這里,徐知歲心頭泛起酸楚,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問:“阿姨……她還好吧?” 回應她的是漫長的沉默。祁燃垂下眸去,面色悲戚,再開口時聲音沙啞無比。 “不太好。醫生懷疑是胃癌……目前在做進一步的檢查。她這幾天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即便是醒著也被病痛折磨得吃不下任何東西?!?/br> 徐知歲喉嚨發緊,怔忡片刻安慰道:“別擔心,這不檢查結果還沒出來呢嘛,說不定沒有那么嚴重。就算真的是癌癥……也是有幾率治愈的,我老家就有一個大伯,前幾年得了這病,后來去魔都的醫院看好了,現在在家能吃能睡的,還經常去搓麻將呢?!?/br> 話雖這么說,可徐知歲心里很清楚,癌癥到了晚期治愈率幾乎為零。 “但愿吧?!逼钊汲读讼伦旖?,那笑容比哭更讓人揪心。 “其實很早之前我媽就發現自己身體不舒服了,但她怕家人擔心一直忍著沒說,草草去醫院開了藥,只當是小病忍忍就過去了。那天家里保姆正好請假了,她一個人在家疼得暈了過去,如果不是我及時回家,后果只會更嚴重。她總是這樣,永遠把自己排在最后一位?!?/br> “我meimei到現在也不知道mama住院了,這些天她一直打電話問我和我媽為什么不回家,如果真有什么事,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回她?!?/br> 徐知歲不知該說些什么,當她安慰不了他的時候,就只能陪他一起難過。 兩人相對沉默,過了會兒,祁燃低聲道:“抱歉,不該和你說這些的?!?/br> 他大概是這些天太累了,沒能控制住情緒。 徐知歲搖頭說:“沒關系,我愿意聽你傾訴的。說出來,心里就不那么難過了?!?/br> 祁燃垂眸不語。他有一個小習慣,或許連他自己也沒發現,當他心里有事的時候手里總會無意識地攥著什么,有時是鑰匙,有時是他的耳機。 而現在,護士留下的、放在茶幾上的簽字筆被他緊緊握在手里,筆蓋打開又闔上,不停反復。 徐知歲擔心他會胡思亂想,故作輕松地笑了一下,試圖講些班上的趣事分散他的注意力。 “對了,板報評比結果出來了,我們班拿了一等獎。老孫開心的不得了,到處和別的班主任炫耀,還把獎狀貼在了門口最顯然的位置,巴不得別人看見。他還說等你回去,要請我們吃肯德基呢?!?/br> 祁燃很淡地笑了一下,“主要是你畫的好,我沒什么功勞?!?/br> “哪有!要不是你,就憑我那一□□刨字體絕對和拿獎無緣!對了,裴子熠今天沒來上課,你猜怎么著?他昨晚放學回家的路上被狗給咬了!宋硯說那狗在路邊啃骨頭,裴子熠非要去招惹它,結果被狗追了三條街,連夜去打的狂犬疫苗哈哈哈哈哈哈……” 徐知歲笑得很賣力,眼淚都笑出來了,也不知道遠在家中的裴子熠是不是在狂打噴嚏。 她一邊拭著淚花兒,一邊偷偷去瞄祁燃的表情,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裴子熠的英(傻)雄(逼)事跡成功把他的好兄弟逗笑了。 徐知歲長舒了一口氣。 …… 十幾分鐘后,祁盛遠推著舒靜回到了病房。 自從得知妻子生病,他一夜之間蒼老了不少,手里的工作能放下的全放下了,每夜留在醫院照顧。 徐知歲見天色不早,怕打擾舒靜休息,將試卷全部交給祁燃之后就提出先回去了。 祁盛遠說她一個小姑娘大晚上去擠地鐵不安全,讓司機安排車子送她回家。徐知歲怕自己先前說的話暴露了,沒敢答應,只說mama已經在附近等她了,不會有事。 聞言,祁盛遠也沒再強求,讓祁燃送她下樓。 出了電梯,兩人并肩走在醫院小花壇的石子路上,夜風微涼,裹挾著桂花的清香。 路燈昏黃,將兩人的影子拉得斜長。徐知歲故意放慢了腳步,腦袋稍稍往他的方向靠了靠,地上的影子就像也對親密依偎的戀人。 她抿唇偷笑,眼睛彎成漂亮的月牙。 送到醫院門口,徐知歲拿出手機假裝發了幾條短信,說她mama很快就到,讓祁燃先回去。 祁燃沒多想,囑咐她路上注意安全便轉頭離開了。 沒走出幾步,徐知歲忽然回頭叫住了他,眼睛亮若星辰,“祁燃,我們現在應該是朋友了吧?” 祁燃望著她,微微一笑,“當然?!?/br> 第7章 小太陽(1) 你是不是瞞著我談戀愛了…… 帝都的晚高峰擠得可怕,徐知歲穿了一雙白色新板鞋出門,就因為坐了兩趟地鐵被踩得面目全非,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去了趟建筑工地。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她從書包里摸出鑰匙,一開門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徐建明正坐在沙發上抱著個垃圾桶吐得兩眼昏花。 徐知歲嫌棄地捏住鼻子,用手一個勁兒地在面前扇風,“爸,你怎么又喝那么多酒???” 徐建明看過來,醉眼迷離,“歲歲回來了?” 徐知歲換了鞋,走到飲水機邊上接了杯溫水給徐建明漱口,拍著他的背給他順氣,“是不是又去應酬了?不是說了要學聰明點兒的嗎?酒能躲就躲?!?/br> 徐建明倒在沙發上笑了笑,“沒事,今天喝得不多?!?/br> “還不多,膽汁都快吐出來了吧?”徐知歲癟起嘴,半是埋怨半是心疼。 周韻正在廚房幫丈夫煮醒酒湯,聽見外頭有動靜,推門探出一個頭來,“你還好意思說你爸,你自己怎么回事?今天不是不上晚自習嗎,怎么還這么晚回家?” 徐知歲心虛地咽了下口水,眼神飄忽,“我電話里不都跟你匯報了嘛,我同學過生日,請我們吃飯去了?!?/br> 周韻持懷疑態度,“哪個同學?你才到一班幾天就有好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