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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嘴里在吃什么東西?” “沒什……”他瞄一眼她的唇,瞬間改口,“甜的,你要不要嘗嘗?” “嗯,若你身上還有的……唔?!?/br> 她的“話”字還未出口,溫溫軟軟的觸感便貼上來,還夾著一股什么清香,方韶猛地眨了眨眼。 下一瞬她猛地從桌上直起身來,立定時身子不穩,差點栽倒,她趕緊又扶住桌子,扶桌子還不算,為表達自己的憤慨,她還拍了一下桌。 很大力的那種。 “嘭”的一聲,然后斥問對方:“你誰???” “你的……夫君,”蘇玉舟前后倒置道,“還未正式過門的那種?!?/br> 方韶喝醉了,看不大清眼前人,更抓不準重點。 她頻頻對面前人發出疑問:“我的……夫君?你能不能站好,不要動啊,你晃得我頭好暈?!?/br> “那便好好休息,明日你便什么都知道了?!碧K玉舟說完,一點她眉心,方韶便頓時安靜下來。 方韶這一場酒醉,醉得很狠,直到正式出嫁那日她才徹底醒轉。 一醒來,她發現自己枕邊躺著一張疊起的紙張,連同一塊打了絡子的綠佩。 那綠佩綠得十分純粹,還分外通透,綠的顏色也格外醒神,方韶清醒了些便坐起便撈過那紙張來瞧。 那紙張瞧著些微泛黃,但有一股清香氣,若有似無,像是被誰拿過而沾染上了他身上的味道。 但是誰身上的味道,她現在腦子鈍得很,一時又想不起來,只覺得似曾相識。 忍住頭疼,她不緊不慢展開紙張,“婚前協議書”幾個字映入眼簾。同時一張略微小一些的紙張從中掉落。 她先讀的大的這張紙上的內容。 紙上確實如主母所說,是她和蘇玉舟二人各取所需所做的協議,還有事成之后男方要給女方的好處,協議末尾還做了若有補充再重新簽訂補充協議的約定。 方韶這時才拾起這張小的紙,上面如她猜測的那般,果真是一張補充協議。 而上面寫有這樣一段話: “若協議雙方中的任意一方在此期間對另一方產生感情,任意一方皆有叫停主協議之權,而主協議上承諾的報酬雷打不變。但產生感情的如一方,如男方擁有向女方請求求娶的權利,若女方對此有異議,可在成親當日于腰間掛一綠佩,男方會全力協助女方擺脫當下境遇,即假成親,之后江湖再見,余下之事,由男方全力承擔?!?/br> 看完之后,方韶有點懵,但她也得出了一個結論:新郎成親當日慫恿女方逃婚?并以最大限度包容? 以上成立的唯一條件是,如果她不愿意的話! 方韶愣愣看著手里的紙張一會兒,門上便傳來叩門聲:“姑娘,你醒了嗎?該梳妝了,否則該耽誤吉時了?!?/br> “哦,進來吧?!表汈е?,方韶應了這句。 接下來她便做足了一個被人cao控的布偶,任人搓扁揉。 婚嫁的妝容實在太過繁瑣,方韶全程在打瞌睡中度過。 待一切弄罷,被人圍著夸了一通好看,她也瞧著鏡中之人,亦覺出些較平常清淡模樣的不同,也覺得眉眼在濃墨重彩陶染之下更加立體好看,并且好看得很隆重,隆重得她有些不習慣、不自在。 是以沒看幾眼,她便收回了視線,將視線落在梳妝臺上躺著的那塊綠佩上。 對方倒是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意和尊重。 很難叫人不對此有所動容。 方韶想了許久,直到聽見外面響起了喜氣洋洋的吵嚷之聲,她才果斷朝那綠佩伸出手…… 方韶對成親的這一套禮儀一直不甚上心,反正有人從旁指導提醒,她且照著做就是了。 一路稀里糊涂地出了門,來到了喜車跟前,并由一寬大而溫暖的手掌親自扶上車。 這手掌的主人為何人,方韶已經猜出來,是以,入車之前,她快速往人手中塞了一物,然后迅疾抽回手,行入寬敞的車內。 接了那一物的人在方韶看不見的車廂門口,輕聲一笑,隨即一聲令下,“起!” 寶馬香車,儀仗一長串相隨,一路奏出仙樂聲聲。 在這仙樂之中,還夾雜著各種討論聲。 “方才大小姐被豪華飛舟迎走,我以為那已經是了不得的場面了,如今一看這八匹大飛馬,我簡直,簡直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了?!?/br> “飛舟確實難得,但飛馬卻是蘇家獨一份,絕無僅有的,見一匹已有清心明境之效,一次見八匹,那可真是,賺到了,今日回去我便準備突破?!?/br> “如此榮寵,可太叫人羨慕了?!?/br> “如此一看,這支系女方韶,這氣運也實在太好了些?!?/br> “誰說不是,來看過,就相當于蹭過氣運了?!?/br> …… 如今場面,誰能想見不太久的從前,這出嫁的方韶,不過是個被人唾棄為想吃溫家行簡公子這天鵝rou的區區癩□□,乃沈家一旁得不能再旁的旁支孤女沈韶春。 任個中知情人,誰不唏噓感嘆一聲,“真是造化啊?!?/br> 后來的后來,蘇園的中苑之中時不時會響起如下對話。 方韶:“我又夢見那個身形、面容均模糊,就連聲音也分辨不大清的男子了?!?/br> 蘇玉舟:“嗯?!?/br> 方韶:“這次十分離譜,我夢見他將我扔在一堆大蜂蟲里,還在四周設起結界,不讓我逃走,就讓蜂蟲死命蜇我,將我蜇成了豬頭??梢韵胍娪卸嗤?,這人可真是十足的黑心腸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