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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對于已婚的林泊川來說,并非什么難事,只要他的Omega適當配合,調理一段時間后,一定會有良好的治療作用。 在會診室里,醫生們都很放松。Alpha易感期異常發作病因粗略算算就有好幾十種,絕大多數都十分難治。而林泊川的情況,算是最簡單的。 信息素科的醫生給大家做會診報告。 “病人上次易感期是三月十二號到十七號,和前一次易感期間隔了約一年時間。在無其他干預的情況下,時間從三天延長至五天,病人明顯感覺易感期強度增加。 “根據激素增值測算,下一次易感期到來會在六個月后。我們建議患者從就近開始,每月十二號到十七號,早晚各吸一次Omega信息素,持續半年看結果,然后再制定第二階段治療計劃。 “Omega信息素可以是自然狀態下,這種情況是最理想的。但如果時間無法保證,或者兩個人不能總在一起,我們也可以提取臧先生的腺體激素,通過醫學合成。但醫學合成還原度無法達到自然條件下的百分百,效果會差一點,另外也需要一筆費用?!?/br> 會診室的醫生們都看著林泊川,等他做出決定。 林泊川則看向臧白。 會診室里光線不好,白天也開了燈。不大的房間里,四條白熾燈管,照得里面的所有人和物都無處遁形。臧白在這種過度曝光里,臉色尤其蒼白,沒有一丁點血色。他正襟危坐,像一座白玉雕成的像,冷冰冰的,也沒有任何表情。 過了好幾秒鐘,他才慢慢轉過頭,空洞的眼神在對上林泊川眼睛那一刻才恢復了一點神智,好像才反應過來大家還在等著他說話。 “你決定吧?!闭f完臧白便垂下眼皮,不再看林泊川。 但他已經懂了臧白沒有說出來的意思,遂問醫生:“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其他方式?” 剛做報告的醫生面露難色,撓了撓頭皮:“據我所知是沒有其他辦法了?!?/br> “……那個,臧先生……” 另一個醫生似乎是想問問臧白有什么顧慮,林泊川敏銳地察覺到了這點,截斷他的話,轉頭問:“陳醫生,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陳醫生似乎察覺到了這對夫夫的難言之隱,扶了扶眼鏡:“剛剛孫醫生也沒說錯,你這個激素問題的確只能通過Omega的激素進行中和。但據我所知,你們還沒有過標記行為吧,或者說,目前不是你們的標記期?”說著,他下意識看了一眼臧白的止咬圈。在標記期間,Omega不需要戴著這個。 果然,林泊川點了頭。 “這樣的話,只要是Omega的信息素就行,不需要特定對象,人工合成的也可以。你拿著孫醫生開的處方,全國的藥店都能買到,但,這有個副作用。 “經常性吸入,Alpha就會對特定的Omega信息素產生一定的依賴性。又特別是在你有伴侶的情況下,吸入別的Omega信息素,會降低你和你伴侶的匹配度。對未來的標記行為也有不利影響,比如無法進行永久性標記,臨時標記時間縮短之類?!?/br> 林泊川眉頭緊皺:“那不行?!?/br> 他再次否定醫生們的提案后,會診室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但沒有人再提出質疑,片刻后,林泊川終于發話:“知道了,我先回家考慮考慮,有什么情況我會和陳醫生聯系?!?/br> 從醫院出來,還沒到家,天就迅速暗了下來。他們正好遇到下班的晚高峰,海城一如既往的擁堵。 在濱海路上,可以看到遠處陽光消失的海天之交,是翻騰涌動的黑云,和黑云后面時不時亮起的閃電。rou眼可見那里有一場狂風暴雨,即將下到海城來。 可能是因為要下雨的緣故,車里異常悶,林泊川開了換氣。呼呼換氣的聲音在這僵持住的靜默里都顯得吵鬧,他又關上了。 從醫院出來,臧白就一直沒有說過話。 林泊川當然想他主動和自己說幾句,告訴他為什么。他能夠接受臧白不愿意把信息素給他,他能夠接受臧白所有的理性或者感性的決定,他只是想知道原因。 “預報說今晚會下雨?!?/br> “嗯?!?/br> “不知道我們能不能趕回家?!?/br> “不知道?!睂Ψ叫牟辉谘苫卮鸬?。 夜里,暴雨來臨,打在別墅的落地窗上“噼里啪啦”,和著遠處滾滾春雷,以及洶涌的海浪,聽起來格外駭人。 現在家里只有華叔和一個做清潔的家政住在一樓,二樓是最近才回來的林泊川和臧白。整棟房子都靜悄悄的,像是被這雷雨交加的聲音給穿透了。 林泊川靠在床頭,等正在洗漱的臧白。他今晚洗得格外久,林泊川已經等得呵欠連連,眼皮禁不住快要合上,人才從浴室里出來。 只是這一刻,他瞌睡全無,瞪著眼睛看臧白一步步向他靠近,只因靠近的人一絲不掛。 林泊川咽了咽唾沫,突然想起醫生一個月不能有X生活的叮囑。他從腿往上看,目光在臧白頸間停留了片刻,那里仍戴著他總不愿意脫掉的止咬圈。但再看向他的臉,林泊川心中所有的火焰都熄滅了。那雙小鹿一樣美麗的眼睛低垂著,含著他看不懂的難過。 “怎么不穿衣服,不冷嗎?”林泊川掀起被子,把人裹到床上來,“外面下著雨,會著涼?!?/br> 臧白坐在床邊,披著被子,眉眼低垂。他不說話,柔和而傷感,像一小尊慈悲的觀音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