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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廣躍繼任麟耀的會長后,辭掉了這里的董事長,目前林生的董事長是林廣躍的大兒子林泊蔚。林泊蔚出生得早,是他們親堂兄弟里最大的一個,比林泊川還大6歲,今年三十四。到目前為止,他還沒做出過什么特別突出的業績,但也沒犯什么錯,算是中規中矩的一個人。 盡管林泊川這一輩也不是人才輩出,但林廣躍要讓這么一個沒有拿得出手的成績的人坐林生董事這個位置,也費了一番功夫,頂了巨大的壓力。 林生高層老人很多,有的甚至是從林廣善那會兒就跟過來的“三朝元老”,自然也不會服這么個小子。所以位置雖然是林泊蔚在坐,但林生并沒有變天,真正說話算數的還是林廣躍。 林泊川知道,如果不是臧白搞出的這個“交易”,這個項目應該是給林泊蔚準備的,是他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但林泊川并不因此就受之有愧。他意氣風發走在大樓大堂,皮鞋磕得大理石地磚“噠噠”作響。 從門口替他開車門的保安到樓下的前臺,看見他無不喊一聲“副總好”。問完好,這些人又都偷偷打量起臧白。無人不知這位是他們林副總的另一半,加上臧白在網上發表的那通言論,大家一時有些拿不準他出現在這里是什么意思。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次的林副總不再是個空頭銜。 關于市政項目的投標轉交給林泊川負責大家都已經聽說了,公司對這個事情十分重視,還特別為此成立了一個工作小組,成員都是林會長親自挑的人。大家都以為這是林會長給自己兒子挑選的得力左右手,沒想到被林泊川捷足先登。 臧白無視掉這些探究的目光,坦然走在林泊川身邊。集團的董事辦在三十七樓,這層有部直達電梯。乘上電梯,林泊川問:“知道什么是招投標嗎?” 臧白抱著胳膊,漠然地:“知道?!闭型稑诉€不簡單,不就是項目承包時,甲方通過發布需求,眾乙方去競投,以便甲方選到最適合自己的乙方。 “那你簡單說說投標的流程?!?/br> “……”臧白張了下嘴,卻發現他好像又不知道了。 “不知道啊?!绷植创ㄝp嘖一聲,“你費那么大力氣想在林家的業務里摻和一腳,這都不提前了解了解,你以為光憑點小聰明就能在這里站住腳?” 臧白突然十分后悔前幾天在他生病時幫忙照顧,不僅給他冷敷、喂糖水,還給當了一回媽。他做出了如此重大的精神和rou體的犧牲,才讓這混蛋好了起來,結果身上的病剛沒,嘴欠的毛病就來了。 他突然重重嘆了口氣,嘆得林泊川都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林泊蔚都能當上林生的董事長,還不是因為有個當會長的爹。我要是有個當會長的老公,那豈止是能在這里站住腳,整個林生也得聽我的把?!标鞍滋糁畚?,雙目含笑望向林泊川,“你說是吧,親愛的?!?/br> “……你想得可真美?!?/br> “?!币宦?,電梯到了。 臧白先跟林泊川去了他的辦公室。雖然林副總實權沒多少,但辦公室的規格還是相當高的,足有一百多平,帶著一個休息間,休息間里又帶了衛浴和衣帽間。以前林泊川在公司的時間很少,這些設施都沒怎么用過。 臧白站在一整面玻璃幕墻前看遠處,這地方樓層高,視野好,晴朗的天氣可以一直望到城市邊緣黛色的山脈。林泊川在打電話。 沒一會兒周闖急急忙忙過來,不知道是衣服太大,還是頭發松散,他整個人在高大的林泊川跟前顯得更矮,一臉疲憊,兩只熊貓樣的黑眼圈,但鏡片底下那雙眼睛卻冒著精光。 前段時間林泊川把他指派給臧白,把那投資的事兒辦妥后,就又回了公司。兩三年了,終于找到了點事業上的干勁兒,但這個“事業”太小,沒幾下干完了,他又恢復了混吃等死的狀態。 周闖在林生這兩年多,頂著個副總總助的頭銜,但因為他的上司坐冷板凳,他也跟著坐冷板凳。要知道,當年他進林生的面試成績是第一,正巧又被林泊川看上,就不知道當小職員是什么滋味兒,直接上了三十七層,成了董事辦的一員。當初多少人羨慕他,后來知道他屁事沒有還拿那么高工資更羨慕了。只有周闖自己空有一腔抱負無處發揮,苦悶不已,想辭職又舍不得這份兒薪水,一直煎熬到了現在。 所以這事兒輪到林泊川頭上,最興奮的人就屬他。這段時間他跟著投標小組一直在忙,分析招標文件、進行可行性判斷、分析競爭對手……每天工作到深夜,吃住都在公司,他一條單身狗,立志要把身心都投入工作中,做個事業狗。 林泊川簡明扼要布置任務:“你去找個會議室,半個小時后開會?!?/br> “好的,我這就去?!?/br> “等會兒……” 周闖轉身,卻見林泊川從上往下地打量他,然后皺起眉頭。 他心道不好,這是領導不滿意的意思,但自己這段時間兢兢業業,就是不滿意,也是開過會聽完他們的報告后才不滿意啊。不知道為什么,周闖一直有點怵林泊川,平心而論,林副總實際并不是很難伺候的類型,但周闖總覺得他自帶威懾力。 “你這穿的是什么玩意兒?” 周闖低頭看自己。 “我給你開的薪水不夠你買身合身的西裝?” “不,不,沒有……”周闖緊張起來,又因為難為情而臉紅了,“最,最近太忙了,我,我是在網上買的,大,大了個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