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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管是少時的交情,還是單純的生理沖動,都不會引發嫉妒一類的感受,——睡不到奚星海,睡別人就是了,犯不著為了他傷情動怒,更犯不著為了他傷筋動骨。 不可以生氣,閆飛航告訴自己,不可以生氣。 他深呼吸三口氣,感覺心情趨近于平靜,抬腳,朝那二人走過去。 卡座里,裴瑞凡已經坐起身,奚星海也坐了起來,他的T恤有點凌亂,頭發也是亂糟糟的。 裴瑞凡低頭為他整理,奚星海拍開他的手,像是害羞,裴瑞凡把手又伸過去,像是在同他打鬧。 裴瑞凡很帥。他個子很高,身材很好,他很會打扮,發型很酷,衣服很潮,右邊耳朵還戴了兩個黑色的耳釘。 奚星海則是另外一種畫風。他皮膚很白,鼻頭小小,眼睛大大,他長得很乖,穿得很乖,走路的姿勢很乖,坐著的姿勢也很乖。 他是壞男孩的反義詞,他跟裴瑞凡截然不同,他們不屬于同一個世界。 可他們坐在一起,竟然……那么相配。 閆飛航的眼睛被刺痛,呼吸都急促了三分。 奚星海正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他,猶猶豫豫地喊他,“飛、飛航哥,你怎么來了?” 閆飛航朝他笑了笑,然后一拳砸在了裴瑞凡的眼角。 第30章 看見閆飛航時,奚星海感覺要不好。 可他能夠想象到的,最不好的場景莫過于,閆飛航沖到他面前,指著他的鼻子高聲大罵,罵他不要臉,罵他恬不知恥,再罵他變態色情狂,最后拂袖離開。 給他一百個腦子,一千個七巧玲瓏心,他也想不到閆飛航會對他笑,更加想不到,閆飛航剛剛對他笑完,轉頭就對裴瑞凡動了手。 奚星海嚇傻了。坐在原地。 可裴瑞凡哪里是好惹的呢? 一句【我cao你大爺爺】還沒罵完,裴瑞凡已經揮舞著沙包大的拳頭,照著閆飛航的眼角砸了過去。 燈球轉啊轉,雪花飄啊飄,紛紛揚揚的大雪里,裴瑞凡和閆飛航扭打在一起。 酒瓶倒了,酒杯撒了,桌子板凳倒了一地,發出哐哐哐的巨大聲響,震天響的音樂聲都被這些聲響蓋了過去。 周圍有人站起來,“發生什么事了?” 有人哦豁怪叫,“臥槽牛頭人啊真他媽刺激!” 有人拿出手機拍照,“老鐵們,今天現場直播牛頭人,飛機坦克來一波??!還有精彩的在后頭!” 孫聞也站起來,乖乖!奚星海這家伙不得了啊不得了!一搞就搞兩個! 奚星海已經快瘋了,“都是我的錯,你們別打啦,別打啦!” 孫聞:…… 他端起酒杯,好茶啊好茶。 奚星海哪里知道孫聞在想什么? 顧不上那么多,他閉著眼睛就沖了上去,他去拉閆飛航,剛碰到閆飛航的衣角,閆飛航一把推開了他。 奚星海跌坐在沙發里,閆飛航揪著裴瑞凡的衣領,結實的一拳直直落下去。 裴瑞凡被他打得偏開了頭,打出一口的血沫,狂吼一聲【你他媽的,老子今天不弄死你,老子……此生再釣不到凱子!】 再次沖了上去。 這個誓可太毒了! 奚星海趕緊從沙發上爬起來,去拉裴瑞凡,可裴瑞凡的身上都是灑出來的酒,滑不溜秋的,根本抓不住手。 奚星海沒有辦法,求助于酒保,求助于侍應生,求助于現場的其他人,終于,四五個人,八九只手,廢了十二成力,把那二人分了開來。 閆飛航鼻子歪了,眼睛紫了,一帥臉腫成了春節祭祖的大豬頭,奚星海心疼死了,“裴瑞凡你干嘛打他??!” 裴瑞凡指著自己那張不遑多讓的豬頭臉,“奚星海你良心被狗吃了?你怎么不問問他為什么打我?” 奚星海:…… 這話說得在理啊。 可奚星海根本不敢看閆飛航。 他能感覺到閆飛航的目光,那種如芒在背如有實質的目光幾乎將他射個對穿。 他低著頭,感覺裴瑞凡正在流鼻血,于是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紙巾,給裴瑞凡擦臉,“你還好吧,你……疼不疼???” 裴瑞凡一副【你這樣才像話嘛】的神情,指了指自己的胳膊和頸子——那兒都是打翻的酒液——命令奚星海道:“擦!” 奚星海理虧情也虧,只得伏低做小,聽話的小媳婦也似,低眉順眼地給裴瑞凡擦,擦完胳膊,擦頸子。 一包紙巾不夠,他問侍應生又要了一包,自始至終低著頭,沒敢看閆飛航的臉。 閆飛航眼珠子都要瞪碎了,偏偏裴瑞凡這根攪屎棍攪屎不嫌屎臭,一手叉著腰,一手攬上奚星海的肩,沖著閆飛航,耀武揚威地挑眉毛。 閆飛航的臉色黑透了,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響,“奚星海你給我滾過來!” 奚星海沒過去。 盛怒之下的閆飛航實在太嚇人了,那樣大一個塊頭,那樣恐怖的臉色,還有那緊緊握住的拳頭,拳頭上的血,手背上猙獰凸起的青筋……奚星海嚴重懷疑他打完裴瑞凡嫌不過癮,想把自己騙過去,按著再胖揍一頓。 他把紙巾丟進垃圾桶里,低著頭,“我、我不過去,我在這兒……就,挺好?!?/br> 閆飛航快氣死了,胸腔里的氣血極速翻涌,腦袋里嗡嗡嗡的只剩下一個聲音,——媽的,他要把奚星海搞到手,現在就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