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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齒輕抿,喉頭輕動,若有若無的梔子花香裹挾著清甜的玫瑰香從唇齒傳來。 剎那!細細碎碎的酥麻竄開,如被雷擊。 細小的電流裹挾著難以明喻的觸覺炸開。 李景琰又驚又喜,似乎悟出了什么,又似乎不敢置信。 他喉結下滑,將口中叼著的玫瑰紅豆糕盡數咽下。 兩人四唇相貼。 溫熱、陌生、有別于玫瑰紅豆糕的觸感,程魚兒眉睫撲閃,眼瞼輕顫。 李景琰目不轉睛凝視程魚兒。 纖長若蝶翼的睫羽顫顫巍巍,顫顫巍巍,半響,沒有睜開。 李景琰頓了下,他過往的十數年里沒有一絲風花雪月,沒接觸過半點女子心事,所有兒女□□不過話本上的過眼云煙。 叱咤風云,南征北戰,想過孤獨終老,想過一人枯坐,卻不料一夕遇見一人,鋼筋鐵骨化為繞指柔。 李景琰心臟怦怦怦快跳。 劇烈的壓迫感一下一下敲擊著胸腔,李景琰深邃的鳳眸愈發濃郁,眸中卻帶著款款深情。 他目視前方,眼前的程魚兒雙目微閉,睫羽輕顫,面頰緋紅,飽滿圓潤的唇珠帶著晶瑩的潤澤,引人采頡。 李景琰慢慢咽了一口口水。 眸光明明滅滅,糾結要退要近,因為太過喜歡,太過在意,向來殺伐果斷的景親王反而失了決斷。 行兵打仗是靈活運用兵書,此時沒有任何戀愛經驗的景親王李景琰便將平日里看得言情話本奉為圭臬,腦海里翻閱《霸道王爺愛上我的第一百零一式》。 再一次閃過:乘勝追擊:若其軟化,需乘勝追擊也,加強好感,進一步攻其心。 李景琰喉結上下滾動,鋒利的眸光鎖住程魚兒瑩潤嬌妍的唇珠。 程魚兒似有所感,濃密纖翹的眉睫撲顫一下。 李景琰一手攬住了懷中程魚兒窈窕有致的楊柳細腰,一手托住程魚兒的后腦勺,俯身低頭,菱唇慢慢覆上了程魚兒的嬌唇。 軟、糯、甜。 怦怦怦怕!李景琰心跳得飛快。 他又突然響起程魚兒前些時候還再為他在十香樓的孟浪之舉生氣,他忙又想起《霸道王爺愛上我的第一百零一式》強調:萬不可違背對方意愿,不可行孟浪之舉。 李景琰忙退開了身子,菱唇離了程魚兒,望著她靡顏膩理的小臉,小聲請示道: “可以嗎?” 程魚兒眉睫顫顫,半響沒有出聲。 李景琰眉睫也顫了下,他思忖一瞬,又小聲問道: “娘子,我可以親你嗎?” 聲音誠摯,溫柔。 半響,仍沒有回復。 李景琰深吸一口氣,望著程魚兒無暇美玉般的玉顏,又輕又緩喚道: “娘子——” “不愿意” 程魚兒嚯得一下張開眼睛,一雙又大又亮的含情眸此時晶亮晶亮如同有一把火在燃燒,她鼓著雪腮,氣鼓鼓推開李景琰: “起開!” 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了一眼李景琰,雪腮一鼓一鼓,啟唇,想說什么,欲言又止。 程魚兒一把推開李景琰。 李景琰呆呆得、老老實實放開了程魚兒,規規矩矩站在一旁。 溫熱的大掌收回,柳腰沒有束縛感。 一身輕松,輕松得有些空落落。 程魚兒站在原地看了一眼茫然無措看著她的李景琰,又瞪了他一眼,鼓鼓道: “起開!” 說罷,她又推了一下李景琰,步子邁得又大又響,離開了。 李景琰錯不及防被程魚兒一掌推得稍稍踉蹌半步,他轉身看著程魚兒漸行漸遠的身影,不解得撓了撓頭,小聲嘟囔道: “娘子怎么突然生氣了?” “哎是我哪里又做錯了嗎,明明剛剛娘子看著還挺開心的?” 一向英明神武、戰無不勝的景親王此時雙目迷?;煦?,望著程魚兒遠去的身影想追又不敢追,舉足無措。 · 程魚兒走出了房間,步子慢慢慢了下來,可是良久,身后沒有傳來腳步聲,她轉身回頭。 身后長長的石階空空的。 “王妃,怎么了?”院中的小丫鬟見程魚兒眼睛紅紅的盯著一個房間,小碎步湊到程魚兒跟前,小聲請示。 “沒什么?!背挑~兒忙收回目光。 心頭漫上細細碎碎的酸澀,鼻頭一下子就酸了,眼尾也有些潮潮的,程魚兒忙低下頭,抬步朝前走。 “榆木腦袋!” 她輕聲細啐了一聲,幾不可聞。 小丫鬟看著程魚兒快若剪影的步子,看著程魚兒手抬抬放放,又念起她剛才紅紅的雙眼,心中若有所思。 小丫鬟看了看空落落的寢殿門口,烏溜溜的眼睛左轉右轉,似乎抓到了什么。 見程魚兒走遠了,小丫鬟撇了撇嘴巴走了,鼻子里出氣道:“果真野山雞當不了鳳凰?!?/br> · 月牙悄悄升起,天邊五彩斑斕的橘色慢慢溶解為湛藍的黑。 李景琰坐在書房,眉目緊鎖,神情專注,一字一行注視著手中包裹精良的《文濤》。 攤開的書卷,明晃晃寫著:“此后,王爺和王妃幸福美滿的生活了一輩子?!?/br> “騙人!” 李景琰將手中的書卷摔在書案上,菱唇扯出一道清冷的弧線,冷聲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