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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這么客氣做什么?我可是你阿姐,對你好是應該的?!?/br> 祝儀笑瞇瞇道。 親兵很快取來了陸顯送的傷藥,祝儀拿給謝年舟,謝年舟瞧了一眼,掐絲狩獵紋的楠木匣子里,一端整齊擺著幾只玉質的瓶子,另一端擺著疊起的絹紙,絹紙上的字跡凌厲殺伐,用詞卻頗為溫和,事無巨細寫著用法用量,而絹紙下面,則又是一個小小的精致匣子,打開一瞧,卻是幾只小巧玲瓏的糖果。 傷藥,藥方,糖果,每一處送藥之人都想到了,可見那人的細心妥帖。 謝年舟抬眸看祝儀。 祝儀拿起裝著糖果的小匣子,撿了塊糖果塞到自己嘴里,糖果的味道似乎讓她頗為滿意,剛入口,笑意便在她眼底蘊開,她吃了一顆糖果,便把匣子合上,裝到自己衣袖里,嬌俏明艷面容上,此時似乎被夕陽鍍上一層淺淺的紅,像極了少女懷春之際的嬌羞,“這個不能給你?!?/br> 謝年舟眉頭微動,“阿姐喜歡?” 這話問得莫名其妙,也不知他想問的是喜歡糖果還是喜歡裝糖果的匣子,又或者是喜歡送東西的人,若換了其他人,必會在心里好好過一下這個問題才回答,可祝儀作為兩世的母胎單身,在這種事情上天生缺根弦,聽他這么問,便笑著點點頭,“當然喜歡了,這可是表兄送給我的?!?/br> 須臾間,謝年舟眸光涼了半瞬。 “天色已晚,阿姐早些回去休息吧?!?/br> 謝年舟啪地一下合上藥匣子。 “你輕點?!?/br> 看他動作有點重,祝儀忍不住出聲提醒,“這藥好用得很,別把藥瓶弄碎了?!?/br> 謝年舟按在匣子上的手指微微收緊,盯著上面的狩獵紋,眸光深了又深,片刻后,他收回手,面無表情抽了方帕子蓋在上面,而后抬眼問祝儀,“這樣可好?” 祝儀知道謝年舟脾氣怪,又極度敏感,看他這個動作,明顯是有些不耐煩,不過是礙著她的面子壓著性子敷衍她罷了,根本算不得是小心愛護她送的東西。 可盡管如此,她依舊頗為滿意——未來的大魔王現在不僅愿意聽她的話,還會耐著性子去做她說的事情,這說明什么? 說明圣母有用! 一時圣母一時爽,一直圣母一直爽。 祝儀時刻牢記自己的圣母人設,滿意點頭的同時不忘見縫插針教導謝年舟,“嗯,這樣才對嘛?!?/br> “別人送的東西一定要珍惜,這樣才不算辜負那人的一番苦心?!?/br> ——這東西她連阿兄都不舍得送,如今卻送了謝年舟,可見她多么圣母多么白蓮對謝年舟是多么的好,謝年舟但凡有點良心,就應該知恩圖報視好好對她,什么相愛相殺強取豪奪,當然是有多遠滾多遠! 祝儀對未來充滿期待。 然而讓她期待的人,此時的臉色卻完全冷了下來,他的氣質本就偏清冷,眉眼冷峻時,便顯出幾分戾氣來,看著那雙眼睛,祝儀心里無端打了個突,忙見好便收轉移話題,“不說這事兒了,以后日子長著呢,有的是機會跟你說?!?/br> “阿爹后日便要領兵去晉陽平亂了,我想去明道宮給他求個平安符,你明天有空嗎?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謝年舟鳳目輕瞇,“只給你阿爹求?” “當然不是啦?!?/br> 祝儀笑瞇瞇道:“還有其他人呀?!?/br> 謝年舟看了眼自己綁著繃帶的肩頭,眉頭這才舒展開來,“有時間?!?/br> 祝儀便道:“太好了,我阿兄嫌我事兒多,從來不肯陪我去這些地方的,以后有你陪著我,我再也不用去找他了?!?/br> 倆人約定好時間,祝儀便回去了。 次日清晨,祝儀起了個大早,去謝府接了謝年舟,倆人一起去明道宮。 明道宮是鄴城最大的道觀,香火鼎盛,聲名遠播,祝儀忙活到中午,才求到一個護身符。 “這個是給阿爹的?!?/br> 祝儀對寫符的小道士說。 小道士頷首,從善如流把平安符寫好裝進錦囊。 “下一個呢?” 小道士看了眼祝儀身側的謝年舟,問道:“下一個給這位郎君求?” 謝年舟稍稍抬了下受傷的胳膊,側目看向祝儀。 午后陽光正好,金箔一般細碎的光線落在祝儀身上,仿佛給她鍍上一層金光,她又鬢發高挽,披帛墜地,像極了明道宮里供奉的神女,悲天憫人,圣潔純粹。 “不是他,是給我出征在外的表兄的?!?/br> “表兄父母雙亡,又無兄弟姐妹,我若是再不對他好點,給他求個平安符,那他真是太可憐了?!?/br> 慈悲為懷的神女淺淺而笑,溫柔圣母得仿佛一把火就能燒出舍利子。 作者有話要說: 祝儀:怎么樣?有沒有被我感化!我夠圣母吧!一把火都能燒出舍利子的那種! 謝年舟:呵 今天是大粗章! 信我,會有的加更的! 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第19章 謝年舟眸光驟冷。 寫符的小道士見多了來求符的善男信女,見慣了豬跑,哪怕沒吃過豬rou也是過來人,瞧了一眼謝年舟,笑了一下忍不住提醒道:“喲,女郎倒是一個善心人,只是啊,有時候太過善良未必是件好事?!?/br> “善良能有什么錯?” 祝儀覺得小道士的三觀多少有點不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