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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的,只是她對他的好。 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僅此而已。 祝儀呼吸慢了下來。 下意識間,她把胳膊放了下來,也不再嬉笑怒罵,她把身子坐得規規矩矩,端端正正面對謝年舟,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對得起他的純粹。 “我邀請你?!?/br> 祝儀斟酌好一會兒,才輕聲開口:“謝年舟,你要不要來我身邊?” “不是阿爹,也不是阿兄,是我,謝年舟,你要來嗎?” 她看著謝年舟清冷眉眼,重新對他發出邀請。 謝年舟眸光驀地一軟。 但那只是一瞬間,片刻后,他還是那副疏離冷淡模樣,漫不經心看了一眼祝儀,嬌俏少女眼底滿滿全是他,欣喜的,期待的,仿佛隨時都會溢出來。 謝年舟他攥著茶盞的手指無端緊了一下。 澄澈眼眸裝滿他的模樣實在有些誘人,他又看了一眼,才不動聲色收回目光,輕啜一口茶,矜持點了下頭,“可以?!?/br> 祝儀徹底松了口氣。 她就說嘛,以她的演技,感化謝年舟還不是手到擒來? 現在能踹了謝崧跟了她,以后就能在她的感化下長成一個五好青年,不嗜殺,不殘暴,不遷怒,做一個有利于國家有利于百姓的大好人! 到那時,她就能功成身退嫁人了! 未來一片光明,祝儀眉眼彎彎,心情大好,抬手給謝年舟斟了一杯茶,“從今往后,你便喚我阿姐,一聲阿姐,一世阿姐,你放心,我必回把你當親弟弟看待的?!?/br> 謝年舟眉間柔意僵了一瞬。 “小舟,接茶,喚阿姐?!?/br> 祝儀笑瞇瞇伸出手,把茶遞給面前的謝年舟。 謝年舟沒有接,只是冷眼看著祝儀。 少女穿著時興的大袖衣服,遞茶動作讓她露出一截胳膊,欺霜傲雪,白得晃眼,謝年舟鳳目輕瞇,視線從她胳膊漫開,一點點移到她俏生生的臉上。 謝年舟眉間郁色蘊開。 “阿姐?” 謝年舟順著祝儀的話道。 簡單的兩個字被他輕聲一喚,莫名有些黏糊,像是在嘆謂,又像是遲疑,片刻后,他忽地一笑,眉眼溫柔重重咬著那個詞,“阿姐?!?/br> 沒由來的,祝儀打了個寒顫。 ——這感覺,像極了盯上獵物的獸。 作者有話要說: 謝年舟:嘖,阿姐? 祝儀:...你可別叫了! 第18章 祝儀心頭一驚,下意識仔細去瞧面前的少年。 少年難得少了清冷疏離之氣,他衣服的顏色并非仙俠古偶的白,褚色的衣上面繡著金色的團花,頗有世家子弟的典雅雍容,然而仙是一種氣質,與穿什么衣服無關,他不需要衣服來襯,單是屈膝坐在矮榻上,便自成風景。 今日的風景與舊日有些不同,他的眉目一片平和,不再藏有戾氣,淺淺笑意經燭光一映,頗有些歲月靜好的感覺。 所以,剛才是她的錯覺? “阿姐?” 少年又喚了一聲。 大抵是第一次叫這個稱呼,謝年舟口中的阿姐與祝儀在市井百姓里聽到的完全不同,似乎有些黏糊糊的?又或者說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她說不清,總之很別扭,謝年舟叫得別扭,她聽著也別扭,于是她連忙道:“好了,別叫了?!?/br> 謝年舟無端笑了起來,“是你讓我這樣喚你的?!?/br> “可我也沒想到你能把這個稱呼叫得這么別扭啊?!?/br> 祝儀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幽怨看了眼謝年舟。 好家伙,聽他叫聲阿姐她身上的汗毛都快立起來了,說是別扭都是她為了立圣母白蓮人設委婉的說法。 不委婉的說法,就是——滲人。 叫一聲哆嗦一聲,牛頭馬面都不一定有這效果。 “別扭嗎?” 偏這人完全沒有自己比鬼見愁還滲人的覺悟,輕啜著茶,拿眼睛瞟著祝儀,清冷聲色一旦放緩了速度,別有一種說不清不明的撩人,“我以為,阿姐會很喜歡這個稱呼?!?/br> 阿姐兩字讓祝儀再次打了個哆嗦,手里的茶也顧不得喝了,抬手對謝年舟做了個停的姿勢,“停,先別叫?!?/br> 這次倒不是那種被盯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的不適,而是這稱呼聽著實在不對勁,叫人面紅耳熱心里直發毛。 她的聲音剛落,便見面前少年眉頭微不可查蹙了一下,他本是臉上不太有表情的人,這種細微的表情變化自然能叫祝儀看得一清二楚,甚至就連他長長睫毛斂著的眼瞼陰影都被她注意到了。 此時金烏西墜,殘陽如血,血色的殘陽掠過十字海棠式的窗柩撒下來,不可避免在他眼尾拖出一抹極淡的紅,配上他清冷俊逸面容,又脆弱,又圣潔,多看一眼,都會叫祝儀的睫毛跟著顫三顫。 美色上頭,祝儀瞬間抱緊了自己的圣母白蓮人設。 “哎,你別難受呀,你想叫我什么便叫我什么吧?!?/br> 祝儀急急出聲。 謝年舟:“?” 一抬頭,從謝年舟房間里擺放的瑞獸葡萄鏡中看到自己的模樣,眉頭微蹙,眼尾拖著金烏的一抹紅,十足的求而不得的小可憐。 所以,祝儀態度的改變是因為看他可憐。 謝年舟有些一言難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