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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安喝得高興,回去倒頭就睡。周子鴻牽著明意的手,將她帶回了自己的居所。 “司上喜歡那個舞姬?”他開門見山。 明意含糊地道:“就是看著順眼,人家又受傷了,就照顧照顧?!?/br> 周子鴻深深地看著她道:“那人跟紀伯宰相貌有七分相似?!?/br> “???”明意望天,“沒瞧出來?!?/br> 沒瞧出來才怪,她那一眼的錯愕,分明就是想到了紀伯宰。 不是說不喜歡他了嗎?不是說已經放下了嗎?那怎么看見這樣的人,第一反應不是趕出去,反而還收到后院了呢? 明意沉默,良久之后才嘆了口氣:“明月千里遠,還不許我看燈臺了嗎?” “司上焉知他不是宮里那人的手段?!?/br> “是他手段又如何,我又不沾染那人,就擺著看看?!泵饕庥行┎荒蜔┝?,“你怎么老管我這么多?!?/br> 周子鴻一怔,繼而垂眼。 氣氛有些尷尬,明意扭頭就走。 她收后院是來找樂子的,不是來找麻煩的,誰讓她覺得麻煩,那她就遠離誰。 …… “周子鴻失寵了?!?/br> 紀伯宰下病床的第一天就聽見了這個讓人開心的消息。 他算了算天數,哼笑:“一個月都沒撐住?!?/br> “新來的舞姬林還獲了寵,但一直沒給位份?!辈恍荽寡?,“奴才倒也看不明白姑娘的心思了?!?/br> “有什么好看不懂的,她能將人收下,就是心里還有我?!奔o伯宰更衣洗漱,心情甚好地出門,“我只要知道這一點就夠了?!?/br> 周子鴻先前何等風光,每日都能侍寢,短短半個月就從才人變成了貴婿。他今日倒要去看看,沒了恩寵的貴婿,是個什么境況。 當然了,他堂堂六城之主,是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去明意的后院的,那不體面。他找了個非常好的借口,叫巡視六城,就從朝陽城開始巡起。 明意接到消息的時候頭也沒抬:“讓師父去接駕,我今日沒空?!?/br> 朝陽城已經開始陸續往浮空島搬遷了,很多事都等著她處理,哪那么多時間陪他折騰。 白英有些為難:“佘師長今日在授課,也沒什么空閑?!?/br> 明意頓?。骸澳撬就綆X呢?” “在審案?!?/br> “周子鴻?” 白英終于點頭:“他倒是有空,只是……” “別只是了,叫他替我應付應付?!泵饕鈹[手,“事成之后把邊城剛貢上來的珊瑚給他一株?!?/br> “是?!?/br> 改著改著奏折,明意猛地抬頭。 不對啊,周子鴻哪里是紀伯宰的對手?萬一紀伯宰給人捏死了怎么辦? 倉促將最后幾個折子都改好,她起身,飛快地往外走:“他們走到哪兒了?帶路帶路?!?/br> 紀伯宰和周子鴻站在內院城樓上,正在眺望朝陽城的街道。 “近來天氣暖和了,沒想到周大人渾身還這么冰涼?!奔o伯宰勾唇看著遠處,“是被子太薄了嗎?” “有勞陛下惦記,臣身子弱,經常感染風寒?!敝茏峪櫭鏌o表情地還擊。 “哦?是因為感染了風寒,最近才失寵了嗎?”他皮笑rou不笑。 周子鴻看他一眼:“臣下不敢這么說,若是風寒好了還得不到司上垂青,那豈不是徒惹難堪?!?/br> 紀伯宰眼神稍冷:“你膽子很大?!?/br> 他長這么大還沒被人這么挑釁過。 “陛下過獎,若沒幾分膽量,也當不了司上的貴婿?!?/br> “貴婿可以有很多個,你只是其中一個?!奔o伯宰慢條斯理地道,“司徒嶺是貴婿,林還將來也會是貴婿,她心里沒有你們,你只不過是她與我賭氣的工具之一?!?/br> “陛下不愧是六城之主,這般的自信,臣等是學不來的?!敝茏峪櫟?,“也對,陛下向來被人偏愛,無法接受司上心里沒有您也是情理之中?!?/br> “她心里若是沒有我,林還就進不了內院?!?/br> “她心里若是有您,我今日就當不了貴婿?!?/br> “……” 紀伯宰突然覺得很煩。 他一個玄色元力的斗者,六城之主,為什么要跟一個文弱書生在這里爭這些有的沒的?他看不順眼的人,殺了就是了,一向如此,現在又在猶豫什么? 這個念頭剛一起,紀伯宰就看見周子鴻半邊身子傾向了城樓之外。 “做什么?”他皺眉。 “陛下要不要與我打個賭?”周子鴻看著遠處過來的人,微微一笑。 “賭什么?” “賭在她心里,你重還是我重?!?/br> 荒謬,這事還用賭?他剛想張嘴,面前這人卻就直接倒向了城墻外。 飛落的身子,一絲猶豫都沒有地往下翻倒。 紀伯宰被他這舉動震住了,下意識地跟著他跳下去,想將人撈住。 然而,遠處一道純白的影子來得更快更猛,飛身接住墜落的周子鴻,將他緊緊抱在了懷里。 紀伯宰怔愣地看著她的臉。 明意眼里有焦急,有擔憂,有氣憤,獨獨沒有他。 她自顧自地將周子鴻抱著落去地上,惱怒地道:“你怎么也不小心些,這么高的地方,你又沒元力,瞎晃悠什么!” 周子鴻坐在地上,任由她責罵,目光卻越過她的肩膀,直直地看向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