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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明白?!毖孕⑺膫谙稻o。 他悶哼了一聲,長長的眼睫垂下,略微有些惱:“輕點?!?/br> “哎,知道了,你別動怒,對養傷無益?!?/br> 養傷不養傷的,他們這些斗者可沒那么嬌弱,沒有明顯的外傷便……等等。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紀伯宰突然覺得不對勁:“斗者身上多少都會有傷口吧?” “對啊?!?/br> “她會元力,那她肯定也修習過,身上也該有傷口才對?!奔o伯宰皺眉坐直了身子,“可她身上別說傷口了,淺疤都沒有?!?/br> 言笑愣了愣,略略一想:“這有什么稀奇,很多城池都有治疤痕的奇藥?!?/br> “可她不是說,她是慕星城的人?”紀伯宰瞇眼,“一個慕星城采藥人家的女兒,哪來的銀錢買那么昂貴的治傷奇藥?” “……”言笑被問住了。 其實想也知道,哪有尋常人家的女子這么機緣巧合地就學了元力,她的身份本就疑點重重,是他不肯輕易將人殺了,非想探個究竟。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紀伯宰靠回軟墊上低笑:“這世上女子何其多,溫婉賢良的、柔弱可人的,什么模樣的我沒見過。偏她,陰險狡詐,讓人琢磨不透,真是有趣得很?!?/br> 言笑很鄙夷地給他倒了盞熱茶:“以往你遇見些陰險小人,總是讓人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眼下遇見她,怎么就覺得人有趣生動了?!?/br> “人與人是不一樣的?!?/br> “忒,你就直說是喜歡她,所以待她不同不就罷了?!毖孕︵止?,“以你的本事,難道還不能與她過上和睦的安寧日子?” 紀伯宰垂眼,沒有應聲。 安寧和睦的日子? 從他踏進慕星城主城開始,那種日子就再也不會屬于他了。 *** 踏歌臺上熱鬧依舊,停放獸車的馬廄自然是空無一人,就連守門的人也偷偷去看熱鬧了,只余下一群拖著車的從獸,在她踏進馬廄的一瞬間立馬戒備。 從獸也分等級,高等的從獸、像薄元魁的那匹三頭狼,就十分機敏兇惡,絕不允許外人靠近車廂。 明意站在一個偏僻的角落里,掏出了紀伯宰給她的東西。 一支食指粗細的竹節木簪。 這東西不好看也不貴重,她看了半晌也沒發現有什么特別之處,放在薄元魁的獸車上有什么用? 不管了,反正既是任務,那她便去做。 打量了那齜牙咧嘴的三匹狼片刻,明意放出了自己純白的元力,化出了一只貓。 貓咪可不像她那么畏畏縮縮,它落地就打了個呵欠,用后腿撓了撓下巴,而后就叼過她手里的東西,大搖大擺地朝薄元魁的獸車走去。 四周的從獸都喘著粗氣低頭看它,它身上的白毛都被吹得呼啦直飄,但那雙碧藍的眼睛里卻滿是輕蔑,任憑誰站在前頭,也仰著下巴踩著貓步繞過去。 三頭狼齜著牙低下雙頭來想咬它,白貓借勢起跳,依次踩著它的三顆腦袋騰空,順利地將竹節簪吐到了車廂里。 三頭狼大怒,昂呲一口就去咬它搖晃的尾巴。白貓扭身,一爪子扇在狼嘴上,五道血痕應聲而出。 狼懵了,看表情甚至有點委屈。白貓居高臨下地睥睨它,看起來還想動手。 明意連忙將它收了回來:“不興這樣哈,我們做壞事呢,別太囂張?!?/br> 白貓不高興地嗚了一聲,扭頭就消失在她的懷里。 第83章 她的慰問呢! 紀伯宰因著這一次迎客宴名聲大噪,宴會剛結束,外頭對他的贊譽就已經鋪天蓋地。 “那兩樣寶物可是不得了,一個能鑄天下第一神器,一個能修無上的元力。紀伯宰力壓群雄奪得這些個寶物,不但為我慕星爭了光,還將明年奪魁的希望也留在了慕星?!?/br> “慕星城失落多年,若能重回上三城,苛稅減半,河堤大興,紀大人便是大功臣?!?/br> 說書先生一拍桌案:“各位的好日子也就要來了?!?/br> “好!”茶館里掌聲一片。 紀府正門,大司的賞賜和賀禮流水一般地往里抬著,半晌都沒抬完。再看側門,不少府上私送來的紅綢擔子也是不少,就連女兒家贈的手帕傷藥,也是堆得小山一般高。 不休和荀嬤嬤都笑得合不攏嘴,但躺在床上養傷的人卻是沉著臉,不見半點高興神色。 不休納悶地問:“您先前不是說不疼了么?” “是不疼了?!?/br> 那怎么還這個表情? 不休撓頭,抱過一堆東西來給他看:“要不怎么說大人厲害呢,先前您夸過的劉御史家的女兒這都巴巴地送了手帕來,還附了閨詩?!?/br> “趙家姑娘體貼,送的是剛熬好的補湯,用料上乘?!?/br> “李家大小姐闊綽,給的是上好的傷藥,說是涂了不會留疤,特意為您尋來的?!?/br> 紀伯宰面無表情地聽著,十幾樣東西從他眼皮子底下數過去,他卻還問了一句:“沒了?” 不休眨眼:“大人,這京中貴門待嫁的女子總共才多少,這么多人不顧名聲地送禮過來,您還不滿意?” 是啊,人家那么多大家閨秀,不顧名聲都能送東西來,他府里這個呢?是庭院里的石頭太硌腳還是太陽能把人曬化了,叫她整整一天零七個時辰了都不過來看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