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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意緊了緊拳頭。 “我要的也不多,一張地圖罷了?!彼?,“要得也不急,三月之內送去布莊即可,對大人現在來說,不算什么難事?!?/br> 不算難事才怪。 明意覺得很煩。 紀伯宰那人就跟只沉睡的老虎似的,不碰還好,一碰就得身首異處。她上次去個別院的書房都驚險萬分,更別說要繪制整個主府的地圖。 可是,單爾說得沒錯,紀伯宰實在多疑,不需要什么確鑿的證據,只要有人說些稍微靠譜的話,他都會懷疑她。 六城大會最熱門的候選人發現自己的枕邊人竟是前幾年大會的魁首——那畫面真是用腳趾都能想得到的刺激。 輕輕打了個寒戰,明意垂眼,松了口:“你一個朝陽城的司獸,要人家慕星城司祭的主府地圖干什么?” “紀伯宰可不是什么普通司祭,他的元力足以與先前的你一戰?!眴螤柼裘?,“你應該也是知道,才故意接近他?!?/br> 明意沒答。 她確實是故意接近紀伯宰,但原因,他沒猜對,她也不會說。 “除了你,還有誰知道我的身份?”她問。 單爾擺手:“你放心,只有我一人知道,下頭那些跑腿的也只是領命辦事?!?/br> 那就好,只一個人,滅起口來也十分方便。 松了眉,明意轉身就道:“三月內,我會把地圖送去你的布莊?!?/br> “話先說在前頭?!眴螤栐谒砗?,笑瞇瞇地開口,“三月內不見地圖,亦或者我被人出賣,您的身份都會被貼在慕星城的布告欄里,公之于眾?!?/br> 明意甩手就出了門。 三個月,時間長著呢,緩兵之計且用上再說。 只是,單爾方才撒了謊。 走在回廊里,明意眼眸沉沉。 單爾是朝陽城內院的司獸,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慕星城,六城里高手何其多,他們若想靠除掉別人來贏下比試,那光除掉紀伯宰也是行不通的。 如此針對紀伯宰,會不會是別的原因。 ——比如,他們也和她一樣,也知道了他身上的秘密。 瞳孔微縮,明意咬了咬后槽牙。 “大人您今日真是格外……哎喲!” 迎面撞上兩個人,明意帶著氣,身子僵硬,直將那姑娘撞得往后一跌,幸好旁邊那人扶了她一把,柔聲問:“沒事吧?” 姑娘撫著心口,轉眼就瞪她:“走路不會看路?” 瞪完,又伏去旁邊的人心口嬌喘:“嚇壞奴家了?!?/br> 明意順著她的動作,看向了旁邊那人的臉。 俊眉修眼,顧盼神飛,不是紀伯宰又是誰。 紀伯宰也沒料到會在這兒遇見她,不知為何心里就是一跳,接著就松開了攬著姑娘的手。 那姑娘正軟綿綿地撒嬌呢,被他一松,當即跌坐了下去:“啊——” 明意反應了一瞬,立馬就恢復成了微醺的狀態,踉踉蹌蹌地朝紀伯宰走了兩步,然后抬頭,水靈靈的眼細細地打量他。 “你好像我家大人啊?!彼p笑,眼里盛著酒似的,一晃一晃泛著瀲滟的光。 紀伯宰被這無邊美色晃花了眼,從善如流地就將她攬回懷里:“既是這么有緣分,不若就從了我,嗯?” 涂著丹寇的指尖在他心口劃了劃,又輕輕一戳,明意離開他的懷抱,搖搖頭繼續往前走:“我有大人了,別的都不要?!?/br> 紀伯宰略顯尷尬地撓了撓鼻尖。 這小妮子壓根沒醉完,借著酒跟他撒氣呢。 可是誰讓事兒就這么巧,來花別枝也能遇見她。 地上的姑娘不滿地跺腳:“大人!” 他卻是無心顧了,只快步追上明意,低聲道:“回府再與你解釋如何?” 明意傻笑,像是聽見了又像是沒聽見,自顧自地往前走,走回原先的廂房里。 紀伯宰進去一看,好么,醉了一桌子的丫鬟婆子。 她坐下來,推了推旁邊的荀嬤嬤:“嬤嬤怎么就睡了,說好與我繼續喝呢?!?/br> 荀嬤嬤嘟囔一聲,翻了個面兒,繼續枕著酒壇子睡。 明意呆呆地坐了一會兒,抬頭問紀伯宰:“大人,奴是不如方才那姑娘美艷?” 紀伯宰輕咳:“你勝她良多?!?/br> “那便是不如她新鮮了?!彼龂@息,睫毛垂下來,一下下地打著顫,“奴今日是醉了,興許一覺睡醒便什么也不記得了?!?/br> “意兒?!甭月杂悬c心疼,他把人撈過來抱上膝蓋,“今日著實是因著公事,不得已過來與人敘舊?!?/br> 齊柏死得突然,趙司判身負重責,開始瘋了一樣地追查所有與齊柏有過節的人,他也是想知道案子的進度,今日才應了幾個司判堂大員的約,從內院出來后小酌兩杯。 至于別的姑娘,那是氣氛需要,逢場作戲。 ……雖然這理由連他自己也說服不了。 女子么,花一樣的漂亮東西,隨手可摘那就隨手摘了,沒有那么多為什么。 可是,明意像是當真傷了心,聽著他的話,雖也是在乖巧點頭,但眼里的淚到底是一顆顆地往下滑。 “大人不必擔憂?!彼啬笞∽约旱难劬?,“奴馬上就不記得了,大人且去忙吧?!?/br> 越乖巧,越招人心疼。 第26章 滴水不漏的明姑娘 要不怎么說只有男人最懂男人呢,明意一看紀伯宰這人就知道,蠻橫對他沒用,就得裝,裝得越嬌越好,越弱越好,他就吃這一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