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厲年,白天見(今日二更)
不賣酒的怎么還能叫酒館?那不去賣酒的人又怎么能繼續叫服務小弟呢? 厲年上回說辭職后,就果斷的遞了辭職信。本月的工資也不要了,走的輕松。 于是徹底成了無業游民。 佟晝來過幾回電話問要不來他們學校,正好是新學校,準備入編考試,明年來也好。 厲年果斷拒絕了。 專業選擇與生存選擇可以相反,跟著心就行。 他每天白天在巧克力店待著或是去起立的店鋪看看,賀可祁也經常把他揪過去慢行里當個監工的。比如說,嘗嘗菜,吃吃rou。 但從上回急性腸炎后,賀可祁就沒讓他吃過烤的東西。 咱厲老板偷著吃,也不知道是想氣死誰,估計是他自己的對象。 跟賀可祁確定心意后,就是正兒八經的夫夫關系了。 到現在也有一個多月了。他跟賀可祁默契的把初遇那天算作在一起的第一天,真是隨便又隨心。 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賀可祁說要去哈爾濱一趟,把他拉起來揉揉腿,字里行間都在詢問他要不要一塊兒去。 他當時腦子混沌,但也記得最近到什么日子了,就跟賀可祁說明天再去。 于是賀可祁帶著任玉璽還有以前的同學去拜訪老師了。 賀可祁知道厲年也想出去走走,即使哈爾濱離得近也能散散心。于是中午剛到哈爾濱就給厲年開視頻。 此時的厲老板正跟店里裝修工人說,請他們吃烤rou來著。正好,電話一打,rou沒到嘴里,烤也沒烤成。給了錢讓工人們好好吃一頓,也算自己吃上了。 賀可祁看著他滿臉不爽,就知道這小子又憋著壞了。 屏幕里的賀可祁站在老師家客廳位置,上頭掛著一幅畫。厲年眼尖看出來這是賀可祁畫的,在家里也有一幅。 他眼睛亮了亮,敲敲屏幕:“誒呦,后頭誰畫的午餐風光???” 賀可祁配合的搖搖頭,“誰???” 厲年神秘的湊近手機:“臭不要臉的唄?!卑l出低沉的笑,摻著幾分爽朗??砂奄R可祁勾的不行。 賀藝術家真貫徹臭不要臉的宗旨,拍拍手機背面,意思是給自己鼓掌。 “剛那不爽,是又打算烤?” 厲年裝作沒聽見,掏掏耳朵,“烤五香麻辣屁呢。成了,忙?!?/br> 說了忙也沒有掛視頻。 他坐在起立門口兒,手機舉的微遠,拐彎抹角的其實就是想讓賀可祁知道自己乖著呢。 賀可祁知道他倔強的可愛,也順著他沒有說話。 倆人帶著淺笑對著屏幕,厲年看著誘人的賀可祁也吃不到嘴里,就對著頭頂嘆嘆氣。 “小叔,我真忙了。約人了?!?/br> “行,吃飯啊?!?/br> 厲年說了好就等賀可祁掛視頻,過了二十秒后那邊兒叫吃飯賀可祁才舍得掛斷。 賀可祁沒有問他約了誰,也從來不會干涉。 在他們表白的那一天,賀可祁就說過,他是自由的。 自由的厲老板等下午兩點先去花店包了46朵白玫瑰,往上撒了點兒從賀可祁家偷來的顏料粉,還是帶閃的粉色兒。 這悶sao的藝術家!嘿!真讓自己揣兜里了。 買完花的厲年打算去品智園弄倆菜,但轉身的時候就在對面兒看見個人朝自己招手。 他站著不動,也學著抬了抬手。不等他抬腳,對面兒的周悠靖就過來了,后頭還跟著一堆小姐妹。 剛過完馬路,厲年也向她們走了過去,還沒等走幾步就被幾個姑娘抬起相機哐哐的一頓照。 她們也沒說讓厲年停,他就故作冷淡的忽略那些鏡頭,抵達了她們身邊兒。 不會說話的厲老板先問了好,然后就真不會說話了! 全程都是幾個姑娘引導著問他感情問題,等自己回答完了,他也沒想起來自己都說了些啥。 “小孩兒,這么浪漫?送賀先生?” “不。我媽?!?/br> 周悠靖她們幾個明了的啊…了一聲:“也可以給賀先生送啊。不知道你們這種關系怎么相處的,但應該都差不多。送花兒,指定行,哭的稀里嘩啦的?!?/br> 厲年聽到這兒真的想了想,賀可祁抱著一捧粉玫瑰在自己面前哭的場景。這景兒,真催吐啊。 他點點頭,謝謝她們的提議。 站在街上聊了會兒,厲年想想她們應該都沒吃飯,便邀請一塊兒去品智園。 然后遭到拒絕。 “我們今兒個街拍呢?!?/br> 厲年知道街拍,于是指了指自己:“我今天,沒搭配?!?/br> 真沒搭配,穿著賀可祁在工作室經常穿的爛襯衫,上頭還蹭著顏料,下頭就一麻布褲,要不看臉的話真想給他放倆鋼镚兒。 周悠靖她們聽到忙否認 他低下頭無奈的笑笑:“媽,他老跟我打電話約我吃飯。我又不缺飯。自個兒對象就是開飯館兒的。對了,就是那31歲男的,我對象。我見過的,能用完美來包裹的存在。僅此一個。我第一眼見他就想跟他回家?,F在我住他家了,咱們那房子挺久沒回了。等我生日了帶他回去睡一覺。你記得也飄回家看看,這樣你就安心了?!?/br> 下了臺階兒他直進保安室,跟保安打了聲招呼,就去了屋里地上的海綿墊上,一躺下就睡著了。 他站了起來,長時間蜷縮的雙腿緩沖了會兒,他忍著酥麻勁兒又行了三個禮,“行了,睡覺去了?!?/br> 回家洗個澡,就出發,去哈爾濱見賀可祁。 “還有,我也認識開飯館兒的人了。31歲,挺帥一男的。他那兒的飯好吃?!?/br> 鬧鈴在午夜十二點響起,厲年收拾收拾就去了外面。值夜班兒的保安剛上崗一小時就有點兒犯困。厲年陪他聊了會兒,抽兩支煙,就道道別回家了。 這是,他媽第一回給他做手工的物品。 他站定在地勢最好的墓碑前,之前找大師算過,得到的風水寶地。 “還有,你看人真不準。那男的,就是俗稱的我爸不太行。四月份兒時候在門口兒看見他了,跟照片兒一模一樣。也來看你了,捧著向日葵。還炫耀著跟我說你最喜歡的是向日葵。但你沒跟我說過。不過我這回拿的還是白玫瑰,配你,柔,嬌?!?/br> 在上臺階的時候,腳步特別沉。 到今天要去的目的地時候,已經四點多。 他安靜的吃東西,等把兩個菜吃完了,又戳了一杯咖啡。 從日光斜照到落日余溫,從風起云散到明月探頭,他在這兒待了四小時。 :“帥的要死,這叫慵懶風。等我們出片兒了,發你微信。讓賀先生還能畫出來呢?!?/br> 往自己車去的路上,他看著地上的影子,想通了。 所以,來見誰就要穿帶有誰標志的。 他說,厲年,白天見。 “認識新朋友了。還有之前那會所我也不去了。陶老爺子這回可高興了。等我明天去哈爾濱回來后就去他那兒住幾天。還有,” 隱藏在小屋里的身影,在明月照進來的罅隙里,堪堪顯現出來姿態。 他慣例的給門口兒保安一條煙,這也算是賄賂,今晚可是要在這兒蹭住處的。 話語幾乎沒斷過,做任務般的執行,但他沉浸其中。 睡夢中緊皺的眉毛,能有人幫他撫一撫嗎? 厲年,你還好嗎? 今天穿的是一雙普通牌子的帆布鞋,但上面的刺繡是人工一針一線縫上去的。 向駐在風水寶地間的照片兒上的美女磕了仨頭,他才開口。 他打開飯盒兒,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著筷子吃一口,喂一口地上攤著的餐布。 殘影蹀躞,斷續照入室內,厲年的嘴角被照的有了光。 他想說,他很好,但發不出聲音。 心理催眠,是無聲的。 保安也沒問過他,只當是舍不得家人的一種挽留方式。 開機的時間是漫長的,尤其是只有一人在的空間里。 自己手機還沒開機,等到了家里忘了去打開看。直奔浴室洗了澡,出來的時候看見門口兒臟衣簍放著的賀可祁昨天穿的臟衣服,才想起來。哎呦,今兒個沒干活兒呢。 “油柑冰美式,咱倆一人一杯?!?/br> 等不到對面的回應,他繼續匯報。 賀可祁,白天見。 “媽,品智園換老板了,上回就跟你說了。味兒不如從前。但也湊合?!?/br> 厲年再次表達感謝,看她們說話有點兒急了,就知道要走了。 他來這墓園睡過兩次,一回是頭七,一回是祭日那天。 這是習慣,也是一種催眠。 顧不上沒擦的頭發,把東西撂洗衣機里頭,才有時間看手機。 這回第三次,更熟悉了。 真的好吃,想吃個幾十年。 賀可祁發了很多條信息,最后一條停留在晚上十一點五十九。 但這種漫長被手機上的幾個字給撫慰的平整。 從來沒有見過他交流這么多的現象,如若是賀可祁在這兒就會看出來現在的他有多脆弱,用語言來偽裝。 目送幾個姑娘拐了彎,他才出發把該準備的都買了。 “快九點了。等會兒我就睡覺去。你也該睡了。還有最后一件事兒,壓軸說。我想當老師,但不在市里。已經想好去處了,等手續通知下來,我再來一趟。媽,能死能活對我來說不重要。但我不想死是真的。但要是把所有事兒都做滿了,那就真的得歸天了。到那一天,我會先告訴您。行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