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我們是好姐妹對不對？曾經我很疼你對不對？現在求你也疼疼我，給我一點，就一點……”馮夢如拉著天晴的手苦苦哀求，那樣的她讓天晴的心整個都被揉碎。

    馮夢如知道天晴一定能弄到那個東西，哪怕她不能還有戰云杰，只要給她一點點，一點點就好，她實在受不了那種心rou都被毒品噬碎的難受了。

    “小貓，小貓……”天晴只能握著她被捆綁的手，除了哭，還是哭。

    護士進來，給發瘋的馮夢如注射了藥物，她慢慢安靜下來，目光望著眼前相擁的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像是羨慕又像是嫉妒，說不清楚，直到眼睛閉上。每次她發病最痛苦的時候，戰云杰會讓人注射一種安定的藥物，但這只是暫時的，要戒掉毒癮還是靠她的意志力。

    手指撫上她被綁住的手，只見一道道血痕猙獰的刺眼，如一條條毒蛇纏住他的心，他的心頓時痙攣成一團，轉頭咒罵，“戰三，我他媽是混蛋！”

    隔空看著她的眉眼，雖然瘦了，卻還是那樣的清晰，甚至他還記得親吻她時的柔軟，而現在呢？還是嗎？

    直到她的唇又變得干凈，他才輕輕的將紙巾丟開，只是那唇的色彩不再似以前嬌艷，只有一片青紫，讓他覺得寒涼，讓他想要溫暖，于是頭低了下去，輕輕的吻在了上面。

    她的唇分不清是干裂，還是她痛苦時自虐的嘶咬，上面還沾著血漬，干涸成一面，原本柔軟的色澤也不見了，像是死后擱置起來的僵尸。

    可是并不覺得丟人，反而覺得溫暖，甚至好想抱起她，就這樣痛快淋漓的哭上一場，似乎只有那樣，他郁堵的心才會舒服一些，只是不能，他怕大哭會吵醒她，所以只能忍著，可是那種隱忍，就像是往心里塞了塊石頭，讓他難受的想要死去。

    門被推開，有人攬住她的肩膀，將她擁入懷里，天晴把臉埋入男人寬闊的胸口，哭的不可自抑，戰云杰低頭吻著她的發絲，給予無聲的安慰。

    “天晴，幫我一件事……”馮夢如開口，淡然的神色像是在說別人的事，而天晴卻聽著心寒。

    冰涼的藥膏涂在她的手腕上，驚到她的神經，哪怕她睡著，依然能看到她的睫毛輕顫，濕漉漉的像是蝴蝶的翅膀，穆向天手上的動作輕了又輕，在他心里，不是涼驚了她，而是痛。

    從床頭上拿過濕巾，去拭她唇角的血漬，很輕很輕，可似乎還是碰疼了她，她的眉頭皺起，只是這一個動作他就知道她在生氣，呵呵……

    “如兒，快點好起來吧，好起來沖著我吵沖我鬧，打我罵我都行，就是別這樣，”他一邊給她擦拭著唇角，一邊輕喃。

    “小貓，你要堅持，醫生說剛開始都是這樣的，”天晴輕勸，然后舀起一勺粥吹了吹放到她的唇邊，“一小口一小口的吃?！?/br>
    “滾……”馮夢如突然發怒，“你根本就是個忘恩負義的混蛋，虧我以前對你那么好，”她是太難受了，所以口不擇言，但天晴并不怪她。

    這一刻，他竟忍不住笑了，可是笑著眼里卻蒙起了水霧，心澀，心酸齊齊的涌聚，以前的時候，他特別討厭她生氣的樣子，可現在看著，卻是覺得開心，因為她還會生氣，就證明她還在他的身邊，不曾走遠。

    馮夢如搖頭，她也想喝，可是不行，這么久的不進食，現在她吃一點東西都會吐出來，早上的時候已經吐了一次。

    戰云杰并沒有說什么，他理解穆向天的心情，如果可以，他一定寧愿替她承受這所有的磨難，可偏偏這個世上就是有些事無可代替，伸手拿過一邊的藥盒遞給穆向天，“心疼她就給她上藥吧！”

    戰云杰看著那個高大的背影，又緊擁了下懷里的女人，“相信經過這一次，他們一定就明白了彼此想要的什么！”

    戒毒的頭一個星期是最難熬的，現在已經過了三天，他相信她能挺的過去，拍拍還在哭的天晴，他轉身帶她出去，只是觸到門外的目光時，他有些錯愕。

    有了飯力，馮夢如的狀態已經慢慢轉好，由起初只能吃小米粥現在已經能喝點其他的軟食，又過去了三天，她終于面色恢復了紅潤，而這三天她的毒癮再也沒有發作過。

    她們是那樣好的姐妹，曾經在豆蔻年華時瘋狂，卻不來不曾想有一天會是這個樣子。

    她挺過來了，可是留在她心里的毒瘤還在，那個毒就是穆向天。

    她不說過嗎，她是貓轉世，她說自己有九十九條生命，所以她不會輕易死去的，絕對不會。

    穆向天你哭了嗎？原來你也會哭……

    天晴端著一碗白粥進來，將她扶好，“喝口粥吧？”

    馮夢如點頭，于是一口一口，半碗粥被喝了下去，天晴高興的抱住馮夢如，然后兩人哭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