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恨
“向天,不要……求不要拿掉我的孩子……” “向天,我可以走的遠遠的,我再也不出現,我求你了……向天……” 任憑那塔一路苦苦哀求,車子仍停在了醫院,看著扒著車門不松手的女人,穆向天的臉更陰了。 “那塔你該知道,我穆向天不想要的沒人能阻止,”他冷冷的丟過來一句話,已經有人去掰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的時候,仿佛聽到了骨骼斷開的聲音。 “不要,”當那塔最后一根手指被掰開,她尖叫的一聲跪在地上,“向天,那是我們的孩子,你怎么能狠下心來?” 穆向天不去看跪伏在他腳邊的女人,臉微微的揚著,有痛意漫延,其實他并不是鐵石腸,而是沒有辦法。 “那塔,我告訴過你,我穆向天這輩子的女人注定只能有一個,孩子也只能是她生的!”他又一次提醒她。 那塔搖著頭,看著完全陌生的男人,再次哀求,“那我離開還不行嗎?我保證今生今世都不出現,永遠也不會讓孩子知道他的父親是誰?向天,求你別拿掉他……” 穆向天的心在這樣的話里如被刀絞,他閉了眼睛,心中甚至有那么一刻的松軟,或許這樣也好,只要她帶著孩子遠離。 隱約感覺到穆向天抓著自己的手緩緩松開,那塔仿佛看到了希望,“謝謝你向天,謝謝你……我走,我馬上走!” 那塔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就往醫院外面跑,只是沒走幾步,身子便被兩個黑衣人攔住,回頭穆向天已經重新走了過來,“歡歡,對不起,為了以防后患,我必須這樣?!?/br> 他差點就心軟了,可是對于他這樣一個經歷了殺戮的人來說,太清楚放虎歸山后患無窮的后果,那塔為了他連幾百次植皮整容的痛苦都能承受,他不相信她會就此放棄,所以只能是這樣。 “不……穆向天,我恨你……”當那塔被強行推進手術室的剎那,她滿眼帶恨的看著他,終是說了那三個字。 恨吧,穆向天閉上眼睛。 一連兩天,那塔都沒有去店里,也沒有請假,馮夢如打了她好幾次電話也都是關機,她有些擔心,便給綰綰老師請了半天的假,準備親自去那塔住的地方看看。 躺在床上毫無血色的那塔在聽到敲門聲時,整個人都是麻木的,她不知道還會有誰來?穆向天嗎?應該不會是他,那天夜里在拿掉她的孩子以后,他就帶了個中年的女人過來,負責照顧她的飲食,可是她卻一口飯也沒有吃過,而他一次也都沒有出現。 那塔還記得孩子在她身體被攪碎抽離的時候,她真恨不得自己也跟著一起死去,可是偏偏不能。 “小姐,你找誰?”家里的中年女人開了門。 馮夢如看到中年女人也一愣,以為走錯了門,猶豫了兩秒才說,“我找那塔,請問她住這里嗎?” 中年女人對著馮夢如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點頭,遂后指了指一個房間,“那小姐在屋里,你勸勸她吧,都兩天沒吃飯了……剛流了孩子,不吃飯會毀掉身子的?!?/br> 馮夢如往前走的步子忽的停住,不可置信的看著中年女人,“你說什么?” “那小姐剛流掉了孩子……”中年女人說著搖頭走進了廚房,馮夢如呆在原地好一會都回不過神來。 許久,馮夢如才走進那塔的小臥室,不大的面積,卻是有著一個女孩典型閨房的特點,床頭一個大呆熊憨態可愛,只是床上蜷縮的身影讓馮夢如的心緊的不能再緊。 “那塔……”馮夢如走近,小聲的叫她,那塔背對著門,馮夢如不確定她是睡著了,還是醒著,直到看到那塔的身體又縮了縮,馮夢如才確定她并沒有睡,繞到床的另一邊,當目光觸到那塔的臉,馮夢如只覺得疼,心像是被誰握住了一般的疼。 這還是那塔嗎?一張臉瘦的幾乎脫了骨,臉色慘白如紙,只有一雙眼睛愈發的大,但卻如枯掉的深井,沒有波瀾,沒有生機。 “那塔,你怎么了?”馮夢如趴在床邊,去抓那塔的手,卻被她一下子躲開。 馮夢如對于那塔排斥的動作并沒有多想,而是更加的心疼,“那塔,是我……夢如……” “夢如?”那塔終于有了反應,可是聲音干啞的像是裂開的老樹皮一樣,那雙沒有任何光澤的眸子此刻卻忽的亮了起來,只是那亮光讓人心悚。 “那塔……”馮夢如被她的目光驚住。 那塔看著她,眼里的光越來越亮,最后騰的一下子破碎開來…… 她的唇被咬出血來,身底的床單也被掐爛,因為她想起了穆向天的那句話——我穆向天這輩子的女人注定只能有一個,孩子也只能是她生的! 都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女人,她才會失掉自己的孩子,都是因為她,如果沒有了她,穆向天不會對自己那樣冷漠,不會殺死他們的孩子,這兩天她不停的在恨,可是這一刻,那塔才發現自己最該恨的人就是眼前的女人。 她恨不得拿刀把馮夢如殺了,就算是碎尸萬段也不足惜…… 馮夢如怎么會感覺不到那塔眼里的怪異,只是她并沒有多想,而是坐到床上來,握住那塔如冰塊般的手,“為什么會流產?為什么要這樣?” 她不提還好,越說越提醒著那塔,這一切都是馮夢如害的。 “那塔,別這樣,松開你的牙齒,”馮夢如看到那塔的唇角流出血來,連忙去掰她的嘴,卻是手指被那塔一下子咬住,幾乎咬斷。 馮夢如疼的眼前一暈,卻怎么也抽不出來…… 如果不是中年女傭進來送水,馮夢如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指會不會被那塔咬斷? “她現在就是瘋了,”中年女傭給馮夢如處理傷口時,小心的嘀咕。 “怎么會這樣?”馮夢如沒料到那塔會連自己也一起咬,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中年女傭嘆息一聲,“大概是失掉孩子太難過了,你離她遠一點,她要是再這樣下去,我就打電話給穆先生,我看還是把她送精神醫院好了?!?/br> “誰?”馮夢如警覺。 “穆先生啊……就是那個請我來照顧她的帥男人,”中年女傭的話讓馮夢如臉色變白,這一瞬間,她似乎也明白了那塔為什么會咬自己。 孩子一定是穆向天逼著拿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