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刀子割心
昏暗的酒吧,戰云杰已經醉的不行,但他還要再喝,一邊的向文山看不下去了,伸手要去奪他手里的酒瓶,卻被穆向天制止,“讓他喝吧,醉了就什么都忘了?!?/br> 今天他們尋找了一天,除了停尸房那個被毀容的女孩,她們找不到一點關于天晴還活著的消息,下午,戰云杰終于不死心的去看了那個已經辨不出樣子的女孩,可是看過之后,他就不停喝酒,喝成現在這么一幅樣子。 “天晴……” 醉成一灘爛泥的男人低喚著只有他自己能明白意義的名字,可是卻再也喚不回她。 為什么總是在失去才知道她對自己的意義,為什么在他才要對她好,她就這樣消失了?這是上天在懲罰他嗎? “哐!”一邊的向文山和穆向天不猝防,戰云杰竟然從沙發摔到地上…… “送他回去吧,”穆向天低嘆一聲,上前和向文山一起將戰云杰架起。 “天晴……”回去的路上,戰云杰哪怕醉成那樣,仍不時的發出這樣的低喚,讓聽著的向文山和穆向天都像被刀子割著心一般。 “送他去天晴那里吧,”穆向天驀地就說出這樣一句話,因為他體會過失去,知道一個人在失去了的時候,最渴望什么? 哪怕是那個人生活過的地方,哪怕是她的氣息都是對生者的一種莫大安慰。 望著捂著胸口在后車座痛苦的男人,穆向天的心也緊緊的,他和戰云杰從上小學時就在一起混,打過鬧過,但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他,像是全世界都拋棄他似的,那樣孤獨無助,又可憐卑弱。 “天晴……”在穆向天和向文山將他扶到床上時,戰云杰緊緊的抱住天晴的枕頭,“是你嗎?你回來了嗎?” 戰云杰把整張臉都貼在枕頭上,那樣子仿佛真的抱著心愛的女人,與她緊緊的相貼著,輕輕的磨蹭,仿佛與最心愛女人耳鬢廝磨一般,讓向文山和穆向天都看不下去,他們同時轉身,就在這時卻聽到身后的人有些激動的拔高了聲音,“天晴,是你嗎?是你回來了,對不對?你這個壞女人,你今天把我嚇死了!” 他突然的話把兩個大男人嚇了一跳,愣了兩秒才回頭,卻發現床上的男人死死的盯著枕頭,一副驚喜又激動的樣子,而他這個樣子讓向文山的心再也受不住。 戰云杰這樣一個呼風喚雨的男人,被別人割掉一塊rou都不眨下眼的男人,此刻卻抱著一個枕頭說瘋話,跟了他這么多年的向文山,只覺得震驚,再然后是心痛。 “天晴,你怎么不理我?你給我說句話好不好?”戰云杰的臉上浮出著急,接著就把枕頭緊摟在懷里,聲音染了哽咽,“天晴,你還在氣我對不對?氣我天天回來那么晚,氣我以前對你那么壞,氣我和楊天天訂婚……天晴,我告訴你競標成功了,老爺子答應我取消和楊天天的婚約了……我帶你去旅行,帶你去坐熱氣球……” 向文山的眼淚落下兩顆,八點電視檔里才會出現的戲碼怎么在生活中上演了?從來都以為那種情感都是騙人的,此刻,向文山才發現不是的,原來真的有,真的有。 可是再也聽不下去,也不想讓戰云杰沉浸在這虛幻的假象里,他不要看著戰云杰這樣的自責懊惱,戰氏的少主不該是這么一幅樣子,不該的…… 上前,向文山一把搶過枕頭,狠狠的丟在地上,第一次用不敬和吼的聲音和戰云杰說話,“她不是天晴,天晴已經死了!” 雖然一直沒有明說,但是向文山從戰云杰看過女孩的尸體后就斷定了。 “不——”痛苦的嘶吼一聲,戰云杰撲向地上的枕頭,整個人從床上栽了下來,臉擦到地板,俊逸的臉擦出一片血痕,可他似乎已經感覺不到了,只是把枕頭緊緊的抱在懷里,仿似害怕誰會搶走似的。 戰云杰看著向文山和穆向天,那雙銳利深邃的眸子此刻一片驚恐,身體向著墻壁的角落躲去,嘴里喃喃,“天晴沒有死,沒有死,你們都是騙人的?!?/br> 向文山還欲上前,卻被穆向天拽住,沒有經歷的人永遠不懂這種天人相隔再也不見的痛。 戰云杰是那樣驕傲的男人,白天在看過尸體后,明明那么痛他卻忍著不發一言,只有現在醉了,他才能無所顧忌把自己的傷痛和思念表達出來。 就讓他放縱自己一次吧,就讓他為心中那份愛傷痛一回吧,哭過,痛快,天亮了,一切就結束了。 穆向天經歷過,所以格外的了解此刻戰云杰的心情,他拉著向文山向外走,“讓他幻想一次吧,讓他把沒說過的話都說出來,要不然他會死的?!?/br> 短短的一句話透著穆向天無盡的悲涼,向文山看了他一眼,再也說出別的話來,可是他仍不放心自己的主子,這么多年了,他從來不曾見過戰云杰如此傷心過。 目光再次落在戰云杰身上,只見他先前驚恐的目光又變得柔軟,此刻正低頭看著懷里的枕頭,又開始胡言亂語,“天晴,你沒有死,對不對?如果你死了,怎么還在我的懷里,就算你不說話,我也知道是你,因為我我記得你的味道,這味道只有你有……” 他的臉貼向枕頭,然后慢慢閉上眼睛,仿佛此刻他真的抱著自己心愛的女人…… 夜,如此漆黑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