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韓公子你是不是受虐狂
直升機降落在熟悉的地方。 看到窗外熟悉又蕭瑟的場景,祁慕顏冷不防地笑了一聲,“怎么,你就把我關在這兒???” 這地兒是春風里,當年他們兩結婚后就住在這里,他們的婚房。 但與其說這里是他們的婚房,不如說這里是祁慕顏埋葬愛情的地方。 半年的時間里面,她幾乎天天盯著時間等韓旌羽回來,最后等到的,是滿屋的清冷,是韓旌羽的不著家。 每多等一天,她的心就死了一些。 所以這棟別墅對她來說,不是婚房而是墳墓。 “你要不想住在這里,我們換地方?!表n旌羽覺得帶祁慕顏來這里,是個錯誤的決定。 但他當時也沒想到別的地方,就想到春風里這邊,結果發現觸到了祁慕顏心中的底線。 “不用?!逼钅筋佪p搖頭,“你不是要跟我關在一起嗎?那就這里好了,當初沒有好好一起住的墳墓,現在去回味一下咯?!?/br> 她輕飄飄的語氣中甚至還帶著點嘲弄,此時的韓旌羽當真是壓抑著心中的火氣。 最后,韓旌羽調整情緒,對祁慕顏說:“昨天你從醫院離開之后,你不知道星闌到底有多傷心?!?/br> 本來可以表現得無所謂的祁慕顏在聽到韓旌羽說星闌的時候,臉上一閃而過的情緒,是痛苦。 她一直都不想傷害星闌,但是在黎月非要她放棄星闌的撫養權的情況下,她不得不將她從自己身邊推開。 昨天她是沒有看星闌的表情,要是多看一眼,她都會忍不住。 今天在庭上說出要放棄星闌撫養權的時候,她更是用了自己全身的力氣。 “哦,以后她跟著你,應該能過得比較開心?!逼钅筋伩吭谝伪成?,“這幾年因為她跟著我,導致我都不能去會所酒吧,不能隨便玩兒,說實話我挺不適應當母親的生活。既然你們這么想要星闌的撫養權,就拿去吧,這樣我也更自由一些?!?/br> 韓旌羽眉頭一擰,所以那份離婚協議上還包括了撫養權的歸屬,現在在他這邊? 她就是為了想要自由,想要天天去會所酒吧,所以不要星闌的撫養權? 韓旌羽扣過祁慕顏的腦袋,讓她看著自己,“祁慕顏,你剛才說的都不是真的!” 因為他了解她,所以知道她剛才說的都不是真心話,她肯定是故意的…… 祁慕顏卻用她那雙嫵媚的眼睛看著韓旌羽,淺聲說道:“怎么就不是真的了?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咱們之前在四九城見面,你不就是在酒吧里看到我的嗎?你其實一直都知道,那才是真正的我啊?!?/br> 那個頂不住壓力,幾乎每天晚上都會濃妝艷抹地去酒吧嗨半晚上的祁慕顏,那個褪去了小公主外衣的放縱自己不受任何約束的祁慕顏。 她將韓旌羽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拂掉,“我就奇了怪了,韓公子你是不是受虐狂,非要人家對你愛理不睬,你才像個舔狗一樣地貼上去,我也是不懂?!?/br> 祁慕顏這話說完之后,直升機也降落在春風里的草坪上。 開了門,她淡淡地看了眼韓旌羽,便先行下了直升機。 韓旌羽這是頭皮發麻,傷口發疼,聽到祁慕顏那么說,又毫無辦法。 被人說舔狗,還得笑盈盈地承認? 彼時,機上的副機長問韓旌羽:“韓總,需要給您叫醫生來嗎?” 機艙內彌漫著淡淡對的血腥味,一看,便知道是韓旌羽腿上的傷。 一個拿著工資的外人尚且能關心一下他的腿傷,但是祁慕顏這個有過婚姻之名,婚姻之實的女人,甚至連問都不問一句,她也真的是絕情。 “嗯?!表n旌羽應下,便拄著拐杖從機上下去。 傷口越發的疼,他額上不斷的冒出細汗來,卻又不敢去醫院,擔心一去,祁慕顏就跑了。 所以就只能讓醫生來春風里。 進了別墅之后,就見到祁慕顏往書房去了,然后把門從里面反鎖,不讓韓旌羽進去。 韓旌羽能有什么辦法,當然是獨自在樓下等醫生來。 半個小時后,李峋帶著藥箱和蔣川前后腳到。 一個是帶著藥箱,另一個是帶著從法院那邊搶過來的離婚協議。 李峋檢查了韓旌羽的腿,嘖嘖搖頭,“你他媽是瘋了嗎,傷得這么嚴重你竟然還敢下床,我看你是不想要你的腿了吧!” 旁邊的蔣川將離婚協議放在韓旌羽面前,“你說他能不瘋么,祁慕顏連孩子和財產都不要,就是想要和他離婚,他這要是不回來,過幾天再回來,咱們就可以張羅著給他相親了?!?/br> “還沒離掉?”李峋在狀況外,根本不知道韓旌羽和祁慕顏的婚沒有離掉,不過他天天蹲在手術室,也是不太能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 于是,蔣川就開始跟李峋叨叨韓旌羽和祁慕顏沒有離婚的那事兒。 關鍵是,李峋還能一邊給韓旌羽縫合傷口,也是真一心二用。 韓旌羽除了覺得傷口有點疼之外,就一直在看離婚協議。 這份離婚協議簡直就是不公平條約,相當于祁慕顏凈身出戶,不要孩子不要財產,沒有對韓旌羽有任何的約束。 韓旌羽覺得除非是祁慕顏腦子壞了所以答應簽這樣的離婚協議,要么就是她真的特別想離婚。 也許……是后一種。 “兄弟,你都不疼?”李峋縫到一半,問著韓旌羽,因為正常人這個時候都疼得哇哇叫。 韓旌羽這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的樣子,實在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還是說,你的腿已經沒有知覺了,要不然直接去醫院?” “不去?!表n旌羽非常堅持,“你縫快點我就不至于痛死?!?/br> 李峋覺得自己可能也是小瞧了韓旌羽的承受能力,畢竟這個男人先前有被壞人抓到過,并且被各種折磨,還能忍下來。 所以這點痛對韓旌羽來說,應該不算什么。 “你打算怎么處理這份協議?”蔣川問,“民政局那邊可以先給你壓著,等你這邊決定了再說?!?/br> 那作為兄弟,蔣川就能開車去法院門口堵人也是不容易了。 “先壓著?!表n旌羽沒有獨裁地取消這份協議,也沒有讓它現在就生效,在民政局系統中讓他們兩婚姻消失無效。 主要還是想看祁慕顏到底是什么態度。 “對了,祁慕顏呢?剛才不是見你把她從法院帶走了嗎?”蔣川問,沒見著祁慕顏,還是非常意外的。 “樓上書房?!?/br> “都不關心一下你的傷?我可是聽說昨天你們飛機出事的時候,你把你的救生衣給她了,她就不能對你好點?”蔣川故意放大音量,試圖讓書房里面的祁慕顏聽到。 結果韓旌羽說:“隔音效果很好?!?/br> 蔣川:“……” 隔音效果好又怎么樣,他直接去找人當面說清楚就好了。 于是,蔣川還真的就去了。 “蔣川!”韓旌羽試圖叫住蔣川,但是李峋正在給他重新縫合傷口,他也沒辦法從沙發上起來去拉住他。 …… 祁慕顏其實從剛才進來春風里的時候,就感覺到這里并不是被閑置的。 客廳里一塵不染,放在茶幾上的鮮花甚至還是嬌艷欲滴的。 她一路從客廳到樓梯,感覺到的并不是久無人煙的灰塵氣息。 她沒去臥室,因為當年她就會經常在臥室等韓旌羽回來,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要是說這個別墅是一個巨大的墳墓,那臥室就是她安寢的地方。 于是她放棄去那個讓她覺得窒息的地方,來了書房。 但書房也并沒有讓祁慕顏覺得舒服很多。 相反的,她很難受。 在直升機上聽到韓旌羽說星闌昨天很傷心的時候,她就很難過。 她知道昨天對星闌說的那些話會讓小姑娘很難過,并且難以接受她一直以來依靠的mama變得那么冷漠。 她也難受,也心疼,更不愿意對星闌說那樣的話。 但是……她不得不那樣。 她冷靜下來,拿了手機給黎月打了過去。 對方倒是很快就接了祁慕顏的電話。 “黎月,婚我離了,孩子我也沒要,你最好說到做到!”祁慕顏對電話那頭的黎月說道。 “我要求的是你和我兒子劃清界限,但現在他把你帶走——” “你什么意思?出爾反爾是嗎?”祁慕顏聲音冷了幾分,“麻煩你搞清楚,是你兒子非要纏著我,是他帶人把我從法院劫走的!你威脅我的同時,能不能管好你自己的兒子,你可真有意思!” “你——” “請你立刻把你兒子帶走?!逼钅筋伈恢烙檬裁崔k法才能將韓旌羽趕走。 在一次次地說出那些夾著刀子的話時,祁慕顏也并沒有想象中有報復的快意,相反的,她覺得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感覺。 她迫不及待地希望這一切快點結束,希望韓旌羽快點離開。 “咚咚咚——” 書房門被敲響,祁慕顏掛了電話,臉上的表情恢復冷漠。 她走到門口,啪地一聲打開門,“別來煩——蔣川?” 本來以為站在門外的是韓旌羽,沒想到是蔣川,所以祁慕顏生生地咽了下了那句沒有什么禮貌的話。 但開口的時候,卻也沒有那么好言好語,“你不用來當韓旌羽的說客,沒用?!?/br> “我沒說我是來當說客的?!笔Y川吊兒郎當地說道,“就是來通知你一聲,老韓不聽醫囑非要從醫院出來找你,然后腿殘了,說是要截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