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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個朋友,互換個玉牌聯系方式什么的,方便常聯系。 最后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曲春晝臉色難看地閉上嘴,再也開不了口了。 “昭昭?!?/br> 打斷他們的不是別人,正是荊沉玉。 昭昭離開了一會還不回來,他便出來尋找。 他們說好了要寸步不離,他要堅守這一點,所以特別“粘人”。 “你怎么出來了?!闭颜蚜⒖陶酒饋?,“不是在療傷嗎?” 荊沉玉在亭子外掃了掃里面,其實他早就到了,也聽了許久,雖然因為曲春晝的性格問題,他們的對話進行得很慢,可他也能聽出個所以然來。 他和昭昭一樣,誤會了。 “我不能來嗎?!?/br> 他臉色比曲春晝還難看,手里緊緊握著般若,殺氣從湖心亭朝外漫延,一點點伸展向前院后院,正在那里忙碌的江家人無一不被這殺氣影響,膽戰心驚。 亭子里的人被影響得更深,但曲春晝修為不底,元采衣也是大宗門的弟子,哪怕不舒服也能忍住不表現出來。 “見過君上?!痹梢掳字樈o荊沉玉行禮。 荊沉玉冷冰冰的不理人,一雙繾綣的桃花眼長在他臉上硬生生變得孤冷清寒起來。 他只看昭昭,漆黑俊美的眉眼緊緊盯著她,盯得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明顯就是吃醋了啊,她能怎么辦,她也很絕望啊,她裂開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闭颜延悬c煩躁,“就算是你也不該這樣,這和你沒什么關系?!?/br> 她和荊沉玉說話有些太散漫,一點禮節都沒有,和元采衣對曲春晝說話時完全不同,真的不像師徒,一點晚輩長輩的隔膜都沒有。 曲春晝面紅地思忖,元采衣也有點納悶。 “怎會與我無關?!鼻G沉玉往前一步,“你的事都與我有關?!?/br> 他抓住昭昭的手腕就要走,從頭到尾都沒打算理會曲春晝師徒的意思,這真是太少見了,他從來沒有這么不守禮數的時候,華傾見了估計得懷疑他是不是被奪舍了。 “走可以,等我把事情說完?!闭颜褣觊_他,不顧他越發蒼白的臉色,對曲春晝說,“大司命,我昨日在西京見到了妖君蘭香君,善音和她弟弟出事應該和妖族有關,他們很可能正被關在哪里。妖君想策反我與他們里應外合要劍君的命,我說要考慮一下?!?/br> 曲春晝倏然站起:“善音在妖族手中?” “基本可以確定了。但不知道具體在哪兒。我和他說要回來考慮一下,等明日再去尋他,就說考慮清楚答應了,先讓他帶我去見善音?!?/br> 這計劃沒毛病,但是:“太危險了?!鼻簳冋f,“我去?!?/br> 昭昭拒絕道:“你去不行,你去他們肯定知道你的目的,萬一破罐子破摔善音和她弟弟都有危險,還是我去最好?!?/br> 她一拉荊沉玉的衣袖:“他們應該是為了殺劍君才做這些,劍君也答應了江夫人要找到善果,這件事不管怎么看都應該讓我們去做?!?/br> 荊沉玉本來波蕩起伏的心情因她這個“我們”微妙的平靜下來。 曲春晝面露憂色,昭昭沉吟片刻,意味不明道:“只是有一點我很好奇,大司命來江家是為了善音入魔的事,若這件事是真的,她真的入魔了,大司命還能讓她回天樞閣嗎?” 曲春晝抿了抿唇,艱難地說:“……天樞閣并非一言堂,哪怕我同意,閣主與其他長老也不會允許?!?/br> 昭昭點頭:“那你會因她成了魔,就要除掉她,‘清理門戶’嗎?” 不知為何,荊沉玉越聽越不舒服,總覺得這對話很有指向性。 他不自覺望向昭昭,她恰好也看著他,四目相對,曲春晝在這時開口。 “不會?!彼麛蒯斀罔F道,“善音是個好孩子?!彼麣庀⒂行┑腿?,雖然還是很不熟悉與人交流,卻也在為了徒弟的事努力,“我會引導她不被魔性侵蝕本心,負責到底?!?/br> “哪怕旁人都要你除掉她,一勞永逸,你也不會嗎?” “不會?!?/br> “你那么相信江善音不會做壞事?她成了魔,會受魔氣影響,哪怕你時時刻刻看著,也有可能會出問題?!?/br> “若因此出問題,是為師者之錯?!鼻簳兌ǘǖ?,“若我放她回江家時多做籌謀,讓采衣同行,今天就不會變成這樣。善音入魔我亦有責任,在見到她之前,任何事不能下定論?!?/br> 他望向荊沉玉:“還望劍君看在江家遭此劫難與你有關的份上,莫要找到善音就將她正法,請給她一個機會,她哪怕入了魔,我也信她不會變?!?/br> “……” 所以說到頭來,又成了他的錯。 昭昭看著荊沉玉,那表情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她在拿曲春晝和他比。 他不止一次說過,魔便是魔,成魔是不可能回頭的一條路。 昭昭因他這樣的“偏見”在他手上九死一生。 現在曲春晝的徒弟入魔了,他所表現出來的態度與他截然不同。 荊沉玉握緊了般若,清寒的桃花眼純凈而深邃,像漆黑的深潭。昭昭很難看清他到底怎么想的,只覺得被他這樣看著,所有心思都無所遁形,由內而外地感到戰栗。 他很平靜,甚至是溫和的,但正是這份顯見的溫和讓人戰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