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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心魔的力量嗎? 別人的心魔也是這般嗎? 靈氣光團里好像又出現了昭昭最后的神情,帶著些揶揄的清淺笑意,荊沉玉倏然松手,靈力散開,他微微抿唇,雙手合十結印,閉上眼睛將靈力一點點吐納吸收。 靈府內,昭昭終于感受到了那股力量。 說不清是什么感覺,但就是有感應。 立刻坐下入定,這是昭昭跟荊沉玉學得最好的事,又因著此刻精神集中,不過片刻便入定成功。 仿佛進了一片無盡黑暗的海,海的盡頭有一道刺目的白光,光給她的感覺很熟悉,就像是自己一樣,她沒著急,知道自己現在最不能的就是著急。 她平靜了一下,定睛看著白光,它在擴大,并不需要她靠近,當它籠罩她身上時,自頭頂蘊起一股暖意,暖意驅散了體內因煉化殘存的痛和艱澀,一點點順著經脈流淌到身體的各個部位,昭昭用心感受,神思清明,極為暢快。 舒服了。 入定結束的時候,她分辨不出晝夜,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但明顯感覺哪怕沒有魔氣滋養,她也沒之前那么虛弱了。 成功了。 但契機是什么? 難道是需要荊沉玉配合? 他那個時候恐怕也在煉化吐納。 這可以理解,畢竟作為他的心魔,他們其實能算是一個人,他有什么她就有什么,他在做什么,她也能感應到。 玉簡里說,當她強大到一定程度,甚至可以cao控他的神智。 昭昭倒沒有別的心魔那樣志向遠大,要摧毀修真界或者殺什么人,這也是她可能與他這樣“配合”暫時修練緩解自身的原因。 如果她是真的土著心魔,才不會有這樣的耐心,也不會止步于此,那樣的她估計會每日想著奪取他身體,cao控他神魂,以宿主之強大去毀天滅地,生靈涂炭。 荊沉玉也會全神戒備,還煉化什么呢?那么危險的心魔,他肯定分分鐘就干掉了,不會給鉆空子機會的。 一切都是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昭昭她能屈能伸,所以活得長,機會多。 她也只有活下去一個目的。 離男主遠遠的,哪怕變不回人,永遠得做魔,她也做一個長命百歲的魔。 不對,這里是修真界,百歲等于早死,是長命千萬歲才對。 …… 此刻的九華劍宗山門道場前正熱鬧著,此次前來商議夜月眠之事的仙門中人,今日都要到了。 眼下道場上聚集了眾多弟子,為首的是善寧長老,這種需要對外交際的活兒一般都是他來,誰叫他能言善辯又愛笑呢? 今日天氣不錯,風和日麗,是個迎客的好日子,他剛到不多時,天樞閣的人便到了。 作為發現鎮魔淵結界松動的源頭,天樞閣自然要早些來。 空中落下一架八匹雪白玉馬拉著的寶車,車身周圍掛著印有天樞閣星宿圖案的白綢,寶車前盤膝坐著一名紫衣男弟子,他正一手托另手,豎著食指用法咒御馬。 見善寧長老朝這邊望來,他禮貌地點了點頭。 善寧長老露出非常職業的笑容,微微頷首道:“許久不見,采衣小友又精進了?!?/br> 元采衣收勢而下,寶車停穩后玉馬化小進了乾坤袋,他抬腳走到善寧長老面前,恭敬施禮道:“見過善寧長老?!?/br> 善寧長老笑意真誠了幾分:“聽說你師尊這次親自過來了?” 元采衣點頭道:“是,師尊就在車上?!?/br> 語畢,寶車紗簾飄起,先下來的是一身紫衣的熟人,善寧長老不由一挑眉——江善音,劍君曾經的未婚妻,正是天樞閣大司命的弟子。 今日來的就是天樞閣大司命曲春晝。 江善音無視了善寧長老諱莫如深的表情,回身低聲道:“師尊請下車?!?/br> 她側身躲開,寶車的紗簾飄得更高了些,很快,車上下來一位戴著雪色冪籬的紫衣錦袍男子,他個子很高,比旁邊的江善音高一個頭還多,也高過善寧長老。 善寧仰視他,神情鄭重,上前幾步說:“大司命?!?/br> 曲春晝透過冪籬白色的輕紗掃了掃他,輕輕“嗯”了一聲。 善寧揮了揮手:“齊光,你帶人在此迎客,為師先送大司命進去?!?/br> 齊光應是上前,善寧領著曲春晝進去,江善音走過時,他不經意多看了一眼,她沒有表情地回望過來,善寧一笑,再沒看她。 無上峰,太素宮,荊沉玉閉死關,并不關心外面發生了什么,反正他也不會去。 解決心魔之前,他不會過問任何事。 可這心魔總是出乎常理,連他都難以摸透。 他不允的時候,她什么都想做,他準備接受一切的時候,她什么都不做了。 每次煉化完,他主動離開,她也不做任何挽留。 她之前可每次都不愿他離開,生怕做不了什么的。 心魔果然飄忽不定不好對付。 不能任由她繼續這樣下去,直覺告訴他,這樣下去會出事。 這日煉化結束,荊沉玉遲遲沒有離開。 昭昭卻不像往日那樣用眼神暗示他:你怎么還不走? 她今天也不太一樣,看上去精神很好,連長發都特地梳理過,不像平時滿是碎發。 那支芙蓉玉簪戴在她烏黑的發間,似乎比戴在江善音頭上時更合襯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