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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強山回頭看了眼鞋柜,低聲罵了一句,妻子從餐廳那邊走過來,皺著眉問:“他又折騰什么呢?親戚都來齊了……” “不管他,咱們吃咱們的?!比顝娚交仡^推了妻子的肩膀,又順手拿了鞋柜上的煙,“大過年的,犯不著跟他生氣?!?/br> “這孩子……”女人嘆氣,手在圍裙上擦了擦,“也不知道隨了誰……” 她看了眼丈夫手里的煙,又不滿道:“他可真會‘孝順’,光給你買煙買酒了,這些東西傷身啊……” 阮強山拆了手里的煙盒,拿出一包隨手揣進兜里,嗐了聲:“我抽得少?!?/br> “少什么少?你當我不知道……” 兩人的聲音淹沒在親戚的笑鬧聲和電視背景音里,眾人詢問阮杞人呢,小姑娘還巴巴地等著和大狗玩,阮強山擺了下手,拿起酒杯:“說是約了人,也不知道大過年的誰會跟他約。咱們吃咱們的,來來,喝酒……” 有人打趣道:“不會是給你倆找了個兒媳吧?” 又有人道:“要說小阮人品沒啥問題,也沒什么不良嗜好,長得又俊,但他做什么事都三分鐘熱情,都這個年紀了,也不穩定下來……嘖,哪家姑娘瞧得上???” 阮杞被人背后念叨,大概是念得兇了,上山的時候打了個噴嚏。 他搓了搓凍得有些發紅的耳朵,三步并作兩步地爬上石階,到了周家的老宅前。 除夕夜,家家戶戶都亮著燈,熱鬧得很,連鄰居張嬸家的大門前都掛著插電的旋轉紅燈籠,那樣式大概是好幾年前的款了,土是土了點,但很有氣氛。 滿山飄蕩著食物香氣,偏偏周家卻烏漆墨黑的,似乎沒人在。 阮杞有些詫異,周詡在江城也不像是有其他親戚的樣子,這個時間他會去哪兒? 他做賊似的趴在人窗戶上往里看,客廳里黑乎乎的,只能看到幾個紙箱堆疊的影子。哈士奇也將前爪搭在窗沿上,拿舌頭舔窗戶舔得不亦樂乎,它整個鼻頭杵在玻璃窗上,壓得扁扁的,像個豬鼻子。 “周詡?”阮杞喊了一聲。 哈士奇:“汪!” 沒人應答,似乎真的不在家,阮杞往后退了兩步,一時興起跑來的熱情像被潑了盆冷水,整個人都蔫了下去。 他原地站了會兒,有些意興闌珊,正想下山,又想起了什么轉頭朝通往林子的小路看去。 “他該不會除夕夜打算在那兒過吧?”阮杞喃喃自語,哈士奇很能捧場,立刻回應道,“汪嗷!” 阮杞輕踹了一腳傻狗屁股,突然有些后悔,應該把家里做好的菜打包幾份帶來——他現在覺得老同學有點可憐。 阮杞牽著大狗往林子里走去,大概是太黑了,林子里又悄無聲息的,先前興奮的哈士奇這會兒慫了,夾著尾巴磨磨蹭蹭跟在阮杞后頭,走幾步拖一下,叫也不肯叫了。 還沒到木屋前,遠遠地阮杞就看見了周詡。 他本想打招呼,但看清了對方在做什么時,他一下愣住了。 周詡裹著羽絨服坐在窗戶下頭,身邊就放了只手電筒,屋里應該是開了小太陽,暖暖的光從背后照出來,給他暈染了一層淡淡的剪影輪廓。 碎光斑駁在他的短發上,因為往后仰著頭,冷硬好看的臉部輪廓清晰地顯露了出來。阮杞盯著對方修長的脖頸看了片刻,隨即目光下移,落在了那起伏不定的褲子上。 哈士奇剛“嗚咽”了一聲,就被阮杞眼疾手快地捏住了嘴。 他比了個“噓”的手勢,拉著這傻狗躲到了一側的樹干后。 周詡警覺地睜開了眼,微微曲了條腿,朝林間小路看去。 他的電筒放在地上,光線被枯葉遮擋了大半,但依然能清晰地看到小路上的動靜——如果有人過來,他能第一時間發現。 但這會兒不應該有人來,他喘著氣想:都在家團年呢,誰閑得無聊會跑這兒來? 他的手在褲子里動了動,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又仰頭靠在了后頭的木壁上。冰冷的觸感凍得他脖頸一哆嗦,同腿,間guntang的溫度形成了鮮明對比。 周詡有些自暴自棄,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對“這種事”這么上癮了。 同阮杞在山下分開后,他腦子里就一直回放著關于阮杞的一切。臺球桌邊兩人曖昧的碰觸,只稍微一想,便令他有些控制不住。 他以前不覺得自己是很有“性,欲”的那類人,對這種事也向來是順其自然。 可自從在荒屋外碰見那荒唐的一幕后,他腦子里就像是有根弦壞掉了,怎么都修不好。 他在家里洗了澡,在浴室里弄不出來,本不想繼續了,吃飯時卻又鬼使神差點進了梁笙的朋友圈——他像是自虐般翻看對方這幾日的狀態,越看越氣,越氣越吃不下飯。 他將碗筷收拾了,抱了一床厚被子拿了幾個暖寶寶徑直來了木屋。仿佛有些情緒就是要在這個秘密基地里才能被釋放出來。 那是一種無法說清的,邪惡的、放肆的、荒謬卻讓人感到愉悅的東西。是人本性里的什么東西。 他被那東西狠狠地抓住了,自我放逐般的越陷越深。 遠處燃放的煙火發出“咻——砰——”的巨響,和悶雷聲有些像。待腦海里的空白散去,周詡深深吸了口氣,將手拿了出來。 在屋里不行,得在外頭才有用,他也不知道這到底算是一種什么X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