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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上的香水視頻也半個月沒更新了, 粉絲每日都在評論下面催更,就連平常忠粉的微博私信也沒再回復。 “岑總, Fairy-Xiao已經有半月沒更新, 這個月還有十天, 是不是要聯系她……” “不用?!辈坏揉噲蛘f完, 后座的岑曄就吩咐,“不要去打擾她, 我有分寸?!?/br> 鄧堯點點頭, 點開平板報告今日的行程表。 岑曄從年后便開始各國來回飛,除了公事,各地的新年鋼琴演奏會他是不可缺席的重要人物, 接連輾轉,難得昨天才徹底抽身, 偏又趕上飛機延誤,一直到現在中午才落地濱城。 “兩點十分和法國那邊有個視頻會議, 三點半達宇的胡總約了您半小時的面談, 是關于第三項目的投標問題,四點十分和……” “推了?!贬瘯祥]眼休息了會,聲音疲憊,“視頻會議延遲,其他事項全部推了, 先回家?!?/br> 雖然奇怪,鄧堯也不敢問其他,應下后又想起一事:“寧小姐的哥哥寧總在今天早上曾打電話到公司?!?/br> 那個時候應該是沒打通在飛機上的岑曄電話,所以才打到公司。 “我知道了?!贬瘯媳犙?,“回雅海明庭?!?/br> 家里阿姨剛收拾好衛生,正要出門丟垃圾,碰上回來的岑曄,忙說:“太太出門了?!?/br> “去哪了?” 阿姨嘆了氣:“去哪太太沒說,就說讓我今天不要準備她的飯,我看她臉色不太好,也就沒敢多問?!?/br> 她嘀咕著:“也不知道太太這幾天是怎么了,整天都待在臥室也不出來,整個人也懨懨的,像是遇到了什么事?!?/br> 岑曄越發的愧疚。 本來昨天結束工作他昨晚就能趕回來,偏偏又趕上了飛機延誤。 他點開通訊錄,卻在搜尋到她名字又猶豫,算了,寧清昀剛剛在電話里說的很清楚,今天一天都不要打擾她,她更喜歡自己待著。 “阿姨,晚上熬點湯備著,太太如果回來的早給她盛一碗?!?/br> 鄧堯把行李放進屋內,抬頭瞧了瞧,小聲開口:“岑總,法國那邊問視頻會議什么時候開始?” “半個小時后?!贬瘯纤闪祟I帶,心下煩躁,他下意識的坐在寧清曉常坐的那個單人小沙發上,片刻后,“太太出門開車了?” 沙發旁的儲物格里少了把車鑰匙。 寧清曉喜歡把自己的車鑰匙和小擺件放在這處,坐在沙發上時總喜歡擺弄把玩。 阿姨沒太注意,忙開了電視打開地下停車場的監控。 幾個相鄰的車位里,只剩下一輛白色的奧迪和岑曄常開的黑色賓利。 那輛岑曄送她的panamera被寧清曉開出去了。 “鄧堯?!?/br> 他一個眼神,鄧堯立馬會意,“我馬上去讓人查車子的位置?!?/br> 岑曄眼底漆沉如墨:“查到以后,開車跟在她身后,不要暴露也不要去打擾她?!?/br> 寧清曉這種狀態開車,他不放心。 晚上十一點半。 鄧堯親眼看著寧清曉從地下停車場上了電梯才給岑曄打電話:“岑總,寧小姐已經上樓了?!?/br> 他下午查到車子最后停的地方是一塊墓地,寧小姐在里面一直待到傍晚等天黑了才回了自己公寓。 鄧堯也不敢上前打擾,一直等到現在寧小姐才開車回來。 他估摸著,今天應該是寧小姐父親或者母親的忌日。 正月十四,寧清曉出車禍的那一日,寧清曉母親高韻雅在車禍中不幸身亡。 每年臨近的這幾天,寧清曉都會沒了狀態,她喜歡自己一個人封閉在房間里昏天黑地的睡過去,麻木了自己也麻木了記憶。 可盡管提前努力了幾天去適應,到這一天的時候那些不愿觸及的記憶卻還是會爭先恐后的冒出來,像是昨日才發生在眼前一般,記憶猶新。 渾身是血的母親,被撞的破碎的車子,現場翻滾的硝煙,她周圍全是血,鼻子聞到的除了難嘔的血腥味、泄漏的汽油味,還有不斷涌入的犯事司機身上的混凝土和煙草味。 她躺在母親的血泊中,聽見救護車和警車的鳴笛聲,看見警察將她mama拉出,卻又聽見醫生宣布死亡的消息…… 電梯到達的提示音將寧清曉從思緒中拉回,她大口的喘氣,窒息感一點點壓迫,手指緊緊的抓住電梯門框才站穩了步伐。 許久,緩過了胸口的緊張沉悶,她拿出鏡子照了照,眼角的精致妝容掩蓋了下面的紅腫。 屋內靜悄悄的,玄關處給她留了盞暖色的小夜燈。 不用再去解釋今日的反常,寧清曉松了一口氣,腳步聲特意放慢了不少。 路過那間琴房時她停下,門沒關?阿姨打掃完忘了給岑曄關上? 手指已經握在把手上準備把門關好,她卻猝不及防又換了方向。 寧清曉輕開了門,進了琴房。 屋內漆黑一片,只那窗戶的窗簾半拉,落了一半的月光照在琴鍵上,朦朧孤寂。 她已經許多年沒彈過鋼琴了。 可有些記憶卻像是刻在她的腦袋里,當手指放在琴鍵上的那一瞬間,一連串的音符和指尖的規律跳動就翩然浮現,久久不淡。 琴鍵上的白皙手指卻再未按下,半晌后,寧清曉起身離開了屋內。 窗外月光如舊,只是窗簾半揚,依稀朦朧的月色照在了那墻角不知站了多久的身影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