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頁
明明樊休思一出現,就毫不留情想要將她丟掉,她還是將樊休思當成了救世主一般,還對樊休思有種奇怪的渴盼。 像是無家可歸的流浪狗,一旦認定了主人,樊休思再怎么踢她、兇她,她也還是想親近樊休思。 袁真茹就用這么一眼,讓樊休思覺得,自己可以主宰她的一切。 樊休思很少會對一個人感興趣,也不在乎別人的生死,可是很奇怪,袁真茹此時卻令她感覺非常新奇。 她突然就想知道,如果袁真茹被她更惡劣地對待,發現她不是想象中的救世主,會是什么反應。 樊休思只是想一想,就覺得很有趣。 她漫不經心地喝了口紅酒,輕飄飄地下了決定,“算了吳媽,把她留下來吧,別讓她死了?!?/br> 心思莫測的休思小姐下了決定留下袁真茹,可以說是破天荒頭一遭,吳媽大喜過望,忙不迭說著小姐好人有好報。 樊休思勾起了唇角,有些邪氣地一笑,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而袁真茹知道自己不會被丟出去,心下一松,瞬間失去意識,額頭重重地磕到了地板上,也沒讓她醒過來。 一個淡然自若,一個狼狽不堪,鏡頭分別拉近,完美將這分裂的場景記錄下來。 “cut?!卑讓Ш暗?。 這一聲,瞬間讓周圍所有人都回過神來,有人暗自吃驚,這只是在演戲,他們也都很清楚,可竟然還是被拉到剛才的情境里去了。 仿佛他們真的看到了樊休思和袁真茹,見證了兩人氛圍令人心驚rou跳的初見,這代表著演員們的演技,無疑十分強悍。 飾演吳媽的演員是個老戲骨,長相慈祥,演技潤物細無聲,可在這一場戲中,人們和鏡頭都下意識忽略了她。 這并非是她演的不好,而是另外兩位演員演的太好,全然將這個場景變成了獨她們兩人的對手戲,當然,鏡頭的著重點也的確在她們倆身上。 只要誰稍微差上一點,不說平分秋色了,那是一定會被對方碾壓的。 劉舜言自然名不虛傳,誰都能看出來她演技有多渾然天成,方才只說了幾句話,就已經不動聲色轉換了種種情緒,將陰晴不定、捉摸不透的樊休思演了出來。 至于鐘如翡…… 有人偷偷去看從地上爬起來的年輕女演員,也有人去看坐在監視器后的白導。 “跟劉影后對上竟然一點兒不輸?!?/br> “這演技絕了,她那一聲喊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br> “她眼神戲才叫絕呢,我從來沒見過那么多意思的眼神?!?/br> “這是一遍過吧?樊休思和袁真茹都被演活了呀!” “是不是一遍過白導說了算,這演得也太容易了,白導可是準備好拍一天的?!?/br> 許多人都在小聲議論著,說的最多的,就是鐘如翡。 在此之前,他們都不知道,這個年輕女演員的演技是如此強悍,不僅和劉舜言飆戲不輸陣,還能把這場戲順順當當演完,沒被白導中途喊ng。 就是在旁圍觀的演員們都覺得,鐘如翡方才演出的袁真茹,簡直比劇本描寫的更深刻幾分,其他不說,只說她望著樊休思的那一眼,就讓他們望塵莫及,自認不可能比她演得更好。 那樣恐懼而哀婉,仇恨且戀慕的眼神,真的太絕了。 然而不管這些人怎么想,剛才這場戲能不能過,還得看白導怎么說。 鐘如翡和劉舜言一起,都被叫到了白導面前。 天氣實在很冷,劉舜言還好,披上大衣就立即暖和了。 鐘如翡身上卻是濕的,頭發被水滲透了也不能擦,免得等會兒重拍連不了戲,她只能連帶著濕衣服被棉被裹著裹,從中汲取一點點暖意。 裴西顧一言不發地在身旁幫她壓著棉被,眼中滿是克制的憐惜之意,片場人太多,他不能和鐘如翡太過親密。 他只能將骨節分明的大手放在她肩上,想要以此,給予她一點支撐的力量。 鐘如翡這時被凍得嘴唇發白,卻不忘側過臉,給裴西顧一個安慰的眼神,示意自己沒事。 然而看到她額頭上的一片紅痕后,裴西顧口罩下的嘴唇立即緊抿了起來。 這是鐘如翡最后磕到地上弄的,她演的真實,磕這一下也很真實,她皮膚又如白玉般無瑕,但凡有一點兒印子,都會格外顯眼。 裴西顧自己演戲時,從來不怕苦不怕累,受傷也不當回事,輪到鐘如翡身上,他卻受不了她吃這種苦頭。 然而,他現在既替代不了鐘如翡挨凍,也沒辦法帶她離開取暖。 到了近前,白導和劉舜言也注意到了鐘如翡臉上的紅痕,兩人都關心了一句,鐘如翡自然說自己沒事。 見她一點兒都不嬌氣,白導面上就帶出些欣慰之色來,他這時候看著鐘如翡的眼神,又溫和又慈愛。 他將兩人叫到面前來,也不是為了別的,“剛才這場戲,你們都發揮的很好,就是有一些小細節,我們要調整一下……” 他言之有物,鐘如翡和劉舜言都聽得連連點頭。 而后,白導突然話鋒一轉,笑著道,“那行,我們等一下補完幾個鏡頭,這場戲就可以過了?!?/br> 他此言一出,卻讓劉舜言都有些不敢置信,“白導,你的意思是我們拍這一條就過了?” 在拍這場戲之前,劉舜言已經做好耗上一天的準備了,她沒跟鐘如翡合作過,又知道鐘如翡之前是拍電視劇的,就覺得很不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