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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乖?!?/br> 喬宿說完便出了門,沒給阿蘿進門的機會,拉著她去了正殿。 “今日在宴會上如何?” 從阿蘿義憤填膺的模樣來看,這次宴會應該不怎么愉快,果然,喬宿這一問像是打開了她的話閘子,阿蘿一邊壓著聲音一邊慷慨激昂地說:“天乾的小皇帝簡直就是個呆子,沒有一點他父親的風采!從我和公主到大殿起他便是呆呆的模樣,從頭到尾沒說過幾句話,一問三不知,廖大人說什么都是他jiejie在替他答話!” 喬宿問:“他jiejie,那位和光公主?” “對!和光公主實在漂亮,講話又溫柔,那老太監期間挑我們公主的不好,和光公主還訓斥他了呢!” “這樣看來那位公主確實是個好人?!?/br> 一提到同福那老太監,阿蘿又喋喋不休抱怨起來,一直到了榮珍公主面前才閉上嘴。 榮珍身上穿得還是赴宴時的禮服,阿蘿一來便走上去給她卸去頭上繁重的首飾:“殿下,我把喬姑娘叫過來了?!?/br> 喬宿站到榮珍身后,鏡中的她滿臉愁容,也透過鏡子看向喬宿:“喬姑娘” 她叫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喬宿走上前去幫著阿蘿給她卸首飾:“明日召國來的使臣便要走了?” “嗯?!睒s珍抿起嘴,被喬宿說中了心事,今天她在娘家人面前難得輕松一回,等廖大人一行人一走,又不知該是怎樣的場景了,“皇帝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那位和光公主對我還算友善,但是不知為何,我總是有些怕她?!?/br> “和光公主算是您的長輩,見到陌生長輩心底會畏懼也是難免的?!眴趟奕∠聵s珍頭上最后一根銀簪,放到桌上,“明日便是冊封禮,公主還得再累一天,聽聞天乾封妃的花釵冠重的很?!?/br> 說到此事,阿蘿大驚失色:“公主,司珍局還沒把冊封禮要用的花釵冠送來呢!明日辰時便要行禮了!” 冊封要用的東西昨日傳旨時便一同送過來了,唯獨漏了這花釵冠,同福當時說晚上便送來,眼見都下午了還沒有動靜,定是這老太監故意使壞讓她難堪。 榮珍也變了臉色,“你派人去司珍局問問罷了,你親自去吧,態度強硬些,不要讓她們欺負了?!?/br> 阿蘿應下來,急匆匆地離開了。 榮珍摸著自己的黑發,對鏡嘆息一聲:“勞煩喬姑娘了,我知道喬姑娘是為了母妃才留下來的,與我一起過這種日子,實在抱歉?!?/br> 榮珍雖是公主,卻不驕縱自大,與她母親一般都是性情溫婉內心堅韌的人,喬宿拿起梳子替她梳頭發:“不礙事,我既然答應了端貴妃,便會好好守著公主的?!?/br>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阿蘿臉上喜氣洋洋地回來了,手中捧著一個紅色的木匣,“司珍局的人倒是好說話,我說我是惠妃宮中的人,他們便把東西給我找出來了?!?/br> 木匣中放著的禮冠有半尺高,珠寶金翠色澤艷麗,兩側插著鳳頭金簪,鳳嘴銜著紅寶石,簪下綴著步搖,前端是累絲金色祥云紋,中層四只翠鳳,尾部裝飾著大小珠花,紅藍寶石;前后插著純金鑲寶石花株,共有九株。 和喬宿見過的宋代鳳冠有些相似,細節上卻有諸多不同,喬宿正欣賞著這頂禮冠,卻聽榮珍喃喃說起話來。 “四、五八、九”她伸著手指,在數冠上的花株,許是怕自己輸錯了,來來回回輸了三遍,“九株,是九株?!?/br> 本來興高采烈的阿蘿也斂起了笑意,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九株,是皇后禮冠吧,貴妃禮冠該減去四株才對” 榮珍問:“這是誰給你的?” “司珍局的掌事姑姑,她說中午就備好了還沒來得及送過來,既然我來了正好拿走?!卑⑻}越說臉色越難看,司珍局的掌事在職多年,不會連這種細節都注意不到,這明顯是有備而來,專門為她們準備的,若榮珍不戴,便是不敬皇上,但若真的戴著皇宮的禮冠去冊封,難免會被扣上僭越的罪名。 “公主,奴婢這就去找司珍局,讓他們” “不必了。一個司珍局哪有那么大的膽子,定是有人授意?!?/br> 如果這事是皇上安排的,她解釋也不會有人聽。 榮珍面色蒼白如紙,她愣愣地盯著桌上的禮冠,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她今日還覺得那天乾皇帝呆呆傻傻,如今看來他可是一點也不傻,全在這里等著呢。 這是一個已經擺好的局,就等著她自己往里鉆。 廖大人才剛走,就迫不及待對她下手了。 榮珍心如死灰,這一刻她恨極了自己的父王,為了巴結天乾連自己親女兒都不要了,送她來吃這種苦,受這種罪! 為何偏偏嫁過來的是她! 榮珍垂下頭,眼淚從腮邊滾落。 萬念俱灰之時,耳邊傳來喬宿的聲音:“公主若是信我,我可以試著將九株冠改成五株冠?!?/br> 榮珍不顧自己滿臉的淚水,抬起頭來看著她:“你” “我看了一下,這上面的花株是鑲上去,在內部用抱爪固定,是可拆卸的?!眴趟薜嗔恐约航袢召I的公主,在層層疊疊的珠翠中打開里面的抱爪是個麻煩,但一個晚上也能做的差不多,“既然冊封禮是在辰時,不如讓我試一試?!?/br> “”雖然知道喬宿是個匠人,但榮珍見識過花株冠的復雜,喬宿沒有接觸過妃嬪禮冠的制作,這樣讓她試試實在是有些冒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