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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甘沒有回答,但已然有了動搖的神色。 “我不會再回去了。我既已毀了容,又逃了婚,再回到小山村也只有被人嘲笑奚落的份兒,我明明什么都有沒有做錯,憑什么要過那樣的生活。姑姑你也是,明明什么錯都沒有,為什么害怕和鄭雄和離?你若是愿意,我們可以留在藍山縣?!眴趟奕詢烧Z,喬甘心底的高墻又碎裂幾分。 這已經超出了她自小接受的觀念,喬甘一時難以抉擇。喬宿知道想解決鄭雄就必須勸動喬甘,只要她愿意幫自己,她絕對可以摁死鄭雄。 “姑姑,為了你,也為了我,你難道想一輩子活在鄭雄的陰影中嗎?” 喬甘搖搖頭,倚著樓梯扶手愣愣地開口:“可是鄭雄此人心胸狹窄睚眥必報,我們逃不了的,就算安媞能護我們一時,以后怎么辦?” 喬宿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睛,“姑姑,你還記不記得” “她在這兒!”客棧的大門被人粗暴地踹開,大堂小二忙迎上去,卻結結實實地挨了鄭雄一腳,“好啊你們兩個死婆娘,不僅用藥迷暈了我趁機逃走,還聯合起來把我坑進大牢!牛爺,今天你們就把喬宿那丫頭帶走,我自己的婆娘我自己收拾!喬甘,過來!” 他身后跟著足有十幾號牛家的人,將客棧團團圍住,架勢之大嚇得掌柜的躲在柜臺后不敢出來:“客官,你們家事是家事,可別損壞我店里的東西?!?/br> 鄭雄回頭看了牛爺一樣,抖抖肩膀狐假虎威道:“壞了的東西自然會賠你!來人,把她們抓起來!” “你敢?!眴趟尴聵?,把喬甘擋在身后,“我奉縣令之命居于此地在制簪,你們這么大的膽子,連縣令也不放在眼里?” 見喬甘站在喬宿身后一動不動,鄭雄眼角上吊,兇狠猙獰:“我看你是妖魔上身了居然敢這樣跟我說話!縣令再大,能管得住我的家事?” 話說出口,鄭雄臉色一變,緊張地看向牛爺,妖魔上身這種話向來是忌諱,若是因此牛家不要喬宿了,他豈不是賠慘了? 好在對方臉上并沒有異常,鄭雄緩了一口氣,示意牛家的人動手。但是每人理他。 “你們!” 為首的打手瞥他,眼里盡是輕蔑:“你算什么東西也敢來命令我們?” 鄭雄憋著一口氣,低聲下氣道:“牛爺,喬宿就在這兒,過幾日就是成親的好日子了,等令公子娶了她,也好多個照料的人?!?/br> “她說的可是真的?她在為縣令做事?”牛爺長得圓潤,堆滿橫rou的臉上一雙狹長的眼,滿是算計。 鄭雄道:“她哪有那個本事!不過是縣令夫人看她可憐給她找了住處,我已經問過了,縣令說不會摻和我們的家事?!?/br> 牛爺小眼睛里閃過一絲狐疑:“當真?” 鄭雄面不改色:“當然?!?/br> “鄭雄可是村里有名的潑皮無賴,整日不務正業無所事事,滿嘴謊話背信棄義之徒,牛爺若是信了他得罪了縣令,得不償失啊?!眴趟拮⒁饬此圃谂<夷侨喝松砩?,目光已經掃見了客棧外的莆兒。 莆兒機敏,一見此情形便拔腿去通知林夫人。 喬宿現在要做的便是拖住時間,在林夫人趕來之前,決不能被鄭雄和牛家的人帶走。 作者有話要說: 楚成舟:又名楚三兩。 第5章 .解圍 鄭雄猜測喬宿是在嚇唬他們拖延時間,他打聽過喬宿根本就沒有見過縣令,只見過縣令夫人。就算有縣令夫人的名頭,她沒有實權,只要他們把人帶走,她一介女流也不能追上來管別人的家事。 喬宿心里也發憷,安媞若是能趕來固然是好事,可她畢竟只是個婦人,因是縣令夫人而受別人幾人尊敬,面對鄭雄這種潑皮無賴,倒未必能占上幾分便宜。 若是她能把縣令請來就好了。 牛爺眼睛瞇成一條縫:“你為縣令做事?做的什么事?” “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己有那么大的本事,連縣令的事情都能過問吧?”喬宿悄悄用衣袖擦擦滿是汗水的掌心,“承光三年以來國內早有法令,女子婚嫁,當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且須得雙方心甘情愿” 牛爺發出嚯嚯的笑聲,嗓子里卡了痰似的:“天乾的法令,與我召國何干?我國婚嫁歷來只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管你愿不愿意,你姑父收了我的錢,你就得給我兒子當媳婦?!?/br> “召國難道和天乾無關,牛老爺這是蔑視法令?”天乾乃天下第一大國,召國頂多算是個附屬小國,喬宿研究過天乾法令是全天下推行的。 不過今年不過承光五年,法令頒布不過兩年,天下之大,自然不能處處普及,很多地方仍然有強娶強嫁的習慣。 但用來震懾牛家足夠了。 牛老爺瞇著眼睛,似有震懾之意,但喬宿不去看他的瞇縫眼,也不懼壓迫:“老夫當然沒有這個意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我召國的傳統,一條才剛剛頒布兩年的法令,又怎么抵得過召國千百年來的習俗?” “你這意思就是拿法令不當回事咯?” “你”牛老爺一愣,眼底緩緩浮起一分算計,這女子能言善辯的,如果不嫁給他小兒子,給他大兒子做妾幫襯家業也是可以的,“不管你怎么說,你已經許給了我的兒子,我今天必須帶你走?!?/br> 喬宿在心底算著時間,深吸了一口氣:“牛老爺,我不會嫁給你兒子的,鄭雄和我沒有關系,他應允的事情不能作數?!?/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