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太子殿下來訪 傅時宴盯著阮,看著他懵懂的模樣,剛開始生出靈智,不諳世事。 傅時宴心中謀劃,現在這情況自己也解決不了他,還不如把他留在身邊,時時看住他,點化他??偙冗@人為禍四方好。 傅時宴臉色從容,若無其事道:“你愿意跟著我嗎?就住在這里?!?/br> 那少年似乎在琢磨傅時宴話中的深意,過了三秒,沒說話只點了一下頭。 傅時宴道:“我叫傅時宴?!?/br> “我叫什么?”少年開口問道,倒使傅時宴一愣。 傅時宴望著他,一個名字在心底呼之欲出,傅時宴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像是:“就叫阮吧,字元瞳?!?/br> 傅時宴整個人怔在了原地,頓悟,閉上了眼睛。 原來他以為他們之間的初見驚艷,是阮的久別重逢,心心所念。是千年前苦澀的因,化為現世盛大的果。 ―― 太子殿下一大清早便來拜見傅時宴,并帶了一個壞消息。崇州有難民揭桿造反了,大約有五千人,和當地的山匪勾結在一起了。 傅時宴聽到此,頓了一下:“朝堂上怎么說?” 太子對傅時宴沒有什么隱瞞:“朝廷打算派人去鎮壓?!笨粗禃r宴又道,“我想去,我去年在崇槐兩州生活了幾個月,我了解那地方的問題,朝堂上派誰去都沒有我去妥當。難民造反本就是迫不得已,若鐵血手段,怕是矛盾更甚?!?/br> “殿下赤誠仁愛,”傅時宴嘆了一口氣:“此事何需殿下親為?招安叛軍,剿殺山匪,若有頑固不化者,殺雞儆猴。朱雀神派我下凡,民心在殿下這,叛軍不足為患。以上事,軍中無人可勝任?殿下,君子不立危墻之下?!?/br> 傅時宴一頓話如醍醐灌頂,太子點頭道:“弟子受教了?!?/br> 傅時宴笑道:“這番話定有不少人同殿下說,無需我多提。這次我讓殿下留下,還有一事要同殿下說?!?/br> “太傅您說?!?/br> 傅時宴徐徐道:“崇槐兩地非多雨水的地方,今年還有秋季的稻和麥可以再收獲一次,不足為患;有難民造反,可以找妥帖的人去解決;而當前眼下兩地難民在三州流竄,無所定居。死去的難民也無銀兩好生安頓,或暴曬于道路上,或用草席卷起,扔入亂葬崗。等到夏季,蟲鼠滋生,野狗咬食尸體,三州人多,易發疫病?!?/br> “我從三州來京城,正值春夏交接之時,易患病。各大醫館患者頗多,藥材時有缺乏。殿下應當安頓難民,多備藥材送于三州?!?/br> 太子默默聽著,思索道:“我會安排的。至于難民,征丁壯者修蘇州大壩,銀兩日結,婦女老少再做打算,救濟不會缺?!?/br> 傅時宴也是這么想,認同太子的想法。 兩人正談笑融洽,側門忽然直愣走出一個人,不說話望著兩人。太子殿下一眼就認出了那人就是昨天的少年。 太子心頭忽的一跳。 傅時宴也察覺到有人走了過來,回頭望去,是阮。 阮穿著黃管家準備的衣服,雪白色的料子,外面罩著一件月白色的外衫,襯得膚色瑩瑩如白玉,是個翩翩少年郎。 太子殿下一眼便認出了阮,這人不正是昨天危險盯著他的人嘛,原來他傅時宴認識。 太子殿下露出微微意外而又迷茫的神色:“這位是?” 傅時宴接話道:“阮元瞳,是我的書童。就是腦子不靈光,小孩心性,不守規矩,還請太子殿下包含?!?/br> 原來他是太傅的書童啊。太子殿下自然不會與癡兒計較,點頭未語。 或許阮的長相太過出塵,氣質與旁人格格不入,一看就不是尋常身份,他徑直走過來,傅時宴和太子一時之間竟都忘了阮走進來沒有向太子行禮。 傅時宴眉目肅然,低聲對阮道:“你怎么來了?” 阮道:“你答應帶我出去玩,什么時候去?!?/br> 傅時宴方才想起用早膳時,自己打算去街市逛逛,隨口問阮去不去,阮同意。事實上他也不敢把阮一個人單獨放在京城里,怕出了什么亂子。 結果剛用完早膳,上朝歸來的太子殿下就扎來這找傅時宴說話。 一說便是一個鐘頭,光茶水就灌了幾杯,在外面的阮實在等的不耐煩,直接進來問。 太子見到阮單純的眼眸,笑道:“那該說的都說了,我也要告辭了?!?/br> 的確也沒什么要說的,傅時宴起身道:“殿下,我送你?!?/br> 太子殿下剛跨出了一步,頓道:“太傅要游玩,我當盡地主之盟,領著太傅逛逛京城?!?/br> 傅時宴笑著扶住太子殿下肩頭,他雖名義上是太子老師,但他欣賞太子品行,兩人交流行為更像是朋友知己。傅時宴道:“哎呦,太子殿下日理萬機,還是cao心你的天下大事吧,我們自己隨便看看就行,不勞煩你了?!?/br> 第18章 欲買梨花同載酒 送走太子殿下后,傅時宴又換了一身衣服,帶了好些細軟,拎著阮出門了。 東集市離傅時宴的府邸近些,傅時宴本來喝了好些茶水,同阮并肩走去集市,全當消食。 集市是由官府管理的,除了節日,其余時間不開夜市。集市分日子開,雙日是熱集,開集市。單日是冷集,不開集市。 今天是熱集,街上的人很多,又因為昨天祭祀朱雀神的紅綢和燈籠還沒有拿下來。街道上熱鬧非凡,喜氣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