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垃圾養你??!小哥哥! 第7節
褚涯依舊坐在車里,看見男人突然沖向路邊,爬上路邊的隔離金屬網。而那只猴子黑影就替他擋著子彈,頭頂上方也騰起細微的黑煙。 他拍打如墻體般堅固的玻璃,并對著里面驚慌大叫的人喊道:“別怕,我不會殺人,我只是要逃命,開開窗吧,讓我進去?!?/br> 樓里的人沒誰來開窗,都嚇得往門外逃,男人只得咬咬牙:“那你們快出去,我要開炮了?!苯又慊赂綦x網,退后幾步,朝著前方舉起了迫擊炮。 可他還沒按下發射鍵,身體突然一震,兩只手軟軟垂下,迫擊炮也掉在地上,一直滾到了褚涯這輛車旁。 褚涯看見那團猴子黑影擋在男人身前,如臨大敵般舉起雙爪。而一條繩狀黑影從車窗前飛過,迅速纏上了猴子身體,如同蛇類纏住了它的獵物。 又來了一只量子獸! 猴子黑影和蛇類黑影在地上扭打翻滾,男人卻像是遭受了什么看不見的攻擊,捂住胸口慢慢跪在地上,撲地噴出了一口鮮血。那只猴子也化成一團煙霧,消散在了空氣中。 幾名士兵迅速沖過來按住男人,用槍口抵著他的腦袋。 “不準動!再動就開槍了!” 男人沒有掙扎,側臉擠壓在冰冷地面上,目光正好和坐在車內的褚涯對視。褚涯看見那雙灰蒙蒙的眼里淌出一行淚水,眼底也全是絕望。 “把他帶回去?!?/br> 聽到這道熟悉的聲音,褚涯轉過頭,看見半個小時前和他在圖塔外分開的顧麟走了過來。 顧麟沒有看見褚涯,只神情陰沉地走到男人身旁,突然一腳踢了過去。這一腳正中男人心窩,他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又咳出了一口鮮血。 顧麟喘著氣,轉頭和身旁的一名高瘦軍官說話,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入褚涯耳中。 “……之前沒有抓住,讓他在外面躲了一周,結果已經突破了……突破了的就沒用了……先帶回白堡吧?!?/br> 顧麟轉身離開,士兵們架起那男人跟上。褚涯看著他們的背影沒有做聲,司機以為他沒認出來人,便在旁邊提醒:“褚公子,那是顧上校,不打個招呼嗎?” 褚涯沉默幾秒后:“不了,反正剛分開,我們現在回家吧?!?/br> 第6章 一場事件有驚無險地平息,道路很快恢復通行。司機開著車行駛在單行路上,還在說著剛才的事。 “那是從白堡逃過來的重刑犯,難怪是顧表少爺來抓的人?!?/br> 莫爾納民眾國的前身是分處于大陸的七個勢力,后面由于瘟疫橫行,人口大量減少,如今的莫爾納政府軍名存實亡,掌握軍事和政治的只有兩股勢力,分別是日灼會和晨星會。 褚涯的父親褚誠煜是晨星會的會長,也是競選這一任總理的候選人。 現在資源短缺,兩股勢力都在爭奪重要機構,互相都咬著不放,誰也不松手,有些機構便兩會共同進駐,雙方各派人手。所以莫爾納政府看似由政府軍掌握,實則人員各自有主,分別都是日灼會和晨星會的人。 顧麟作為褚涯父親的親信,便進入了白堡這種雙方爭奪的機構,成為了政府軍的一名上校,也是關押重犯的白堡負責人。 褚涯這次去深淵,跟隨的就是政府軍官員,但其中一半都是晨星會褚誠煜的人。 褚涯坐在車里,還在想剛才的事情。 他想象中那些被關押在白堡里的人,都長著一張窮兇極惡的臉??赡悄腥碎L相普通,毫無攻擊性,要用迫擊炮轟開窗戶時,還讓里面的人退后一些,免得被傷著了。 但犯下重罪的人才會被關進白堡這樣的牢獄,可見他并不如表現的那樣老實,好人壞人是很難通過一件事分辨的。 褚涯又想起顧麟的話。 聽上去那男人是逃出白堡后才突破,時間還不到一周,但他說的突破了就沒有用了是什么意思? 有用和沒用指的是什么? 褚涯的胡思亂想中,車輛離開了商業區。兩旁的高大建筑全都沒有墻身,層層只用圓柱支撐,在高壓鈉燈的人工日照下,可以看見每一層都種植著稻麥玉米等作物。 這一大片區域為種植基地,這些樓房都是種植樓,但總算給這座鋼筋城市增添了綠色。 種植基地也被稱為富人區,因為種植樓之間見縫插針地豎著一些住宅樓。這些房子開窗便可以見著綠色,雖然全是玉米桿或是土豆苗,卻價格高昂,只有達官顯貴們才能住在其中。 褚涯的家也在其中一棟。 他按下車窗,讓帶著植物清香的味道飄進車內。轎車從匝道離開了三層主道,拐入右邊一條狹窄車道,在兩旁的玉米桿里穿行,停在了一棟住宅樓前。 褚涯下了車,司機便將車停去地下停車場。 所謂的地下,其實是承托著云巔的特殊金屬體為中空結構,整個空間也被利用上,有著各行各類的工廠以及停車場。 褚涯進入最右邊的私人電梯,直達這棟樓的最頂層。 電梯門開,正對著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名保養得宜的中年女人,聽到聲音后抬起頭,欣喜地叫了聲:“小涯?!?/br> “mama?!?/br> 褚太太站起身迎上去,拉著褚涯看:“還習慣嗎?” “……我就在深淵呆了一個晚上?!?/br> “你吃過分化期穩定劑了嗎?有沒有身體不舒服?我看你臉色也不太好?!?/br> “吃過的,沒有覺得不舒服?!瘪已睦●姨氖帜罅四?,“爸爸在家嗎?” “剛剛才離開,說是去參加個什么緊急會議,要很晚才會回來。吃飯了沒有?”不待褚涯回答,褚太太又了解地道:“肯定沒吃,我讓阿沁給你做點吃的,等你洗完澡,時間就剛好?!?/br> 褚太太去了廚房,褚涯便站在玄關處,脫掉自己的西裝,連著大衣一起放在換鞋凳上。他只穿著襯衣,一邊匆匆往自己房間走,一邊大聲道:“沁姐,我換下的衣服洗干凈后還要消毒?!?/br> “我知道的?!迸畟虬⑶咴趶N房里回應。 褚家有上下兩層,臥室在二層,褚涯上樓進入自己房間,先沖了一遍淋浴,接著再泡進浴缸。 熱水漫過身體,暖意熨帖四肢百骸,褚涯想著母親的話,覺得父親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這段時間也太忙了些吧…… 。 午飯鈴響起時,沈蜷蜷終于被管理放出了懲罰室。他心急火燎地將鐵皮盒藏到后院老位置,接著又沖向了食堂。 食堂里還沒開始分餐,已經排起了幾條隊伍,每隊前方有兩個裝著午餐的鐵桶。他正要沖進去,卻被門口的執勤大班生給攔住。 “你太臟了,不準進去,先去把臉洗干凈?!贝蟀嗌?。 沈蜷蜷眼睛盯著那兩只鐵桶,伸手在臉上呼嚕了幾下:“好了,我洗干凈了?!?/br> 大班生瞧著他那比剛才更臟的臉,立即轉身:“報告管理——” “我去洗,我馬上去洗?!鄙蝌轵椴桓以俜笱?,邁動兩條小短腿,一陣風地沖向了走廊盡頭的水房。 水龍頭里流出的依舊是冷水,但比清早時的溫度高了不少,沈蜷蜷摘下帽子和領帶,擼起袖子將臉和手都仔仔細細洗了一遍,出現在墻上鏡子里的,終于是個白凈漂亮的大眼睛小男孩。 沈蜷蜷這次順利地進入了食堂,并找到了小班隊伍。他看見林多指站在隊伍最后盯著自己,便走過去排在他身后。 “你是黑團團被管理發現了,然后關起來了嗎?”林多指有些緊張地小聲問。 “不是,黑團團我藏著的?!鄙蝌轵橹噶讼伦约阂露?,“我是跑出去跑進來又跑出去,在大門外被抓住了?!?/br> 既然提到巧克力,他又忍不住埋下頭去聞衣兜,林多指也湊過來聞,他立即按住衣兜側過身:“你聞你自己的呀?!?/br> “我的放在床下面的?!?/br> “那你把味兒給我聞光了怎么辦呢?” 林多指便沒有再聞,問道:“你為什么跑大門呀?你鉆洞就不會被抓的?!?/br> 沈蜷蜷也有些后悔,只閉上嘴不吱聲。 “沈蜷蜷?!迸赃呌腥撕?,沈蜷蜷轉過頭,和隔壁隊伍的柳四斤打了個招呼:“柳四斤?!?/br> “你過來站我這里吧?!绷慕镏噶酥缸约荷砼?。 沈蜷蜷問林多指:“我們過去嗎?” “她是誰呀?” 沈蜷蜷還沒回話,站在柳四斤身后那名年紀稍大的光頭女生就拍了她一下,氣沖沖地道:“不準和臭男人玩?!?/br> 柳四斤不敢再說話,沈蜷蜷轉頭盯著林多指:“她們不和臭男人玩,那你不能過去了,我一個人過去?!?/br> 林多指不太高興:“我上周才洗了澡的,我才不臭,你都好久沒洗澡了?!?/br> 沈蜷蜷滿臉震驚:“可是我剛洗了臉的呀,你都沒有洗臉,我也不是臭男人,我是臭小孩?!?/br> “那我也是臭小孩?!?/br> 兩人都提高了音量,前方隊伍里站著名個頭挺大的小班男生,突然便轉過身,兩手在鼻子處扇著風:“臭死了,你們兩只臭蟲,真惡心,惡心死了?!?/br> “你才臭蟲?!绷侄嘀高€嘴。 男生豎起自己的手:“你是個怪物,你有六個手指頭,怪物臭蟲?!?/br> 林多指便不再吭聲,只將自己的左手背在了身后。 沈蜷蜷立即去看大班生隊伍,目光逡巡幾遍后沒有發現危險,便沖著男生做鬼臉,捏著嗓子道:“屎殼郎,屎殼郎,王柱生是把屎拉在褲子里的屎殼郎?!?/br> 王柱生如同被戳中死xue,一張圓臉漲得通紅,突然就轉頭沖著打飯的地方喊道:“哥!” 前方站著幾個值周大班生,其中一名個頭高壯的大班生看了過來。 “干嘛?” “哥!他罵我是屎殼郎!” 沈蜷蜷沒料到王柱生他哥居然在這里,人頓時愣住。他木呆呆地站在原地,只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看著王柱生哥哥將飯勺扔在桶里,朝自己大步走了過來。 “蜷蜷,蜷蜷……”林多指也嚇得說話都在抖。 王柱生哥哥走到沈蜷蜷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人拎了起來。沈蜷蜷不敢反抗,雙腳離地地垂在空中,身體筆直,雙手也貼著腿側。 管理就站在不遠處,王柱生哥哥并不敢做什么,卻也滿臉兇狠地道:“你再罵我弟弟,我就弄死你?!?/br> 沈蜷蜷依舊呆呆地看著他,王柱生哥哥便將他墩在地上,又推了一把:“滾!” 沈蜷蜷踉蹌著摔進了隊伍,帽子也掉在地上。所有小班小孩都不敢動,他也保持著趴地的姿勢不敢起身。直到王柱生哥哥轉身離開,柳四斤和林多指才將他拉了起來。 “我要給管理告?!鄙蝌轵榈皖^摸著自己手背上的一道擦痕。 旁邊一名小孩勸道:“別告,告了你會挨他打的?!?/br> 沈蜷蜷并不是第一次被大班生收拾,也因為告狀吃過虧,所以不會真的去告狀,只眼睛紅紅地撿起棉帽戴上。 “他已經走了,沒事了?!?/br> “王柱生的哥哥打人可疼了,我還見過他打大班生?!?/br> “他好兇的,大班生也打不過他?!?/br> 忙碌的管理抬起頭,見幾個小孩圍在一起,便拿尺條敲身旁的桌子:“你們幾個在做什么?好好排隊,不要說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