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主纏上后逃不掉了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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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著眼,困意席卷而來。耳邊響起沸騰的水聲,她徒然驚醒,按下姜雪慧的手:“我來吧?!?/br> 姜雪慧心底不甘,到底不敢再去試探何城的底線。砸來的那一下,并沒有收著力道,她的額頭現在還在疼著,也不知道有沒有出血,她頭暈乎乎的,轉身回了房間。 禾央端著水杯上樓,拿過溫度計一看,快要步入四開頭了,怪不得何城渾身燙得驚人。 她拿著溫度計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做,外面大雨瓢潑,雷聲大震,也不知道路上能不能走通。她攥著手機,推了推何城:“你燒得太厲害了,必須得去醫院?!?/br> 何城迷迷糊糊睜開眼,呢喃喚她的名字:“禾央......” 禾央正準備下樓叫何叔,先前她以為保姆是個女的,比何叔心細,才想著叫保姆,沒想到保姆心存不軌,真不知道何家怎么挑人的。 這么大個別墅,一看家里就有錢,可結果卻是人燒得都快糊涂了,也沒個人照顧。 “......禾央?!?/br> 何城整個人像極了煮沸的螃蟹,渾身冒著熱氣,他有氣無力地指著旁邊的手機。 “我有醫生的電話,他住在旁邊......” 禾央立馬拿過他的手機,在通訊錄里翻找一番,找到醫生的號碼撥過去,三言兩語交代清楚狀況。 陳醫生很快來了。 他來時何城已經燒昏過去,再燒下去人都得傻了。 陳醫生給他輸上液,感嘆道:“我一晚上都沒敢睡熟,入了春,雨水多,小少爺的身體就沒有一天是好的,昨個剛停了藥,今天又燒上了。我行醫多年,就沒見過比他還能折騰的人?!?/br> 陳醫生是何家的私人醫生,一直跟在何城身邊。 何城喜靜,別墅內除了開車的何叔和做飯的姜雪慧,其他人都住在相鄰的房子里。 禾央被這么一折騰,沒了困意,想到明天不必上學,她索性打起精神,好奇問道:“他這是什么病???” 陳醫生含糊道:“不是什么具體的毛病,小少爺身子骨弱,一點風吹草動都有可能引起病變。說白了,身體素質太差了,又不愛惜身子,就這一個月,統共下了兩場雨,正常人也就算了,淋就淋了,可小少爺他不能見涼,偏偏兩場雨都被淋透了......感冒一茬接一茬來,還不停的!” 禾央感到愧疚。 她記得第一次見何城,是他把傘讓給她,反而害得他淋了雨,當時第二天李可昕就說何城病了請假了,她不知道誰是何城,自然沒能聯系起來。如今這么細想,兩次淋雨都是跟她有關。 陳醫生收拾完藥箱就要走,禾央留他:“您留下來吧?!比f一中間出點狀況,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陳醫生拒絕:“我就在隔壁。一通電話很快就來了。小少爺這里沒什么大事了,就是麻煩禾小姐到了時間給他換瓶藥?!?/br> 禾央還想說什么,陳醫生再次開口:“何少爺不喜歡家里有太多人,我今晚要是留在這里,小少爺要生氣的?!?/br> 禾央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是什么臭毛??? 禾央郁悶地留下,連何叔醒了也不上來,細心關好房門,送陳醫生離開。 她打了個哈欠,拖了把椅子放在床邊,撐著頭無聊地打發時間。一會兒看看藥瓶,一會兒看看滴速。寂靜的夜里,雨聲停歇,只有風還在不知疲倦地剮蹭著。 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何城臉上。 熟睡的何城顯得異常的乖巧,黑發凌亂,眉眼透著股不諳世事的單純,嘴唇有些發白,即使在病中都好看得讓人心驚。非要形容他的長相,像極了林深處的精靈王子,美好又神秘。 禾央呆了呆。鬧鐘響了幾聲,她等著瓶中的藥水滴盡,換了一瓶,又定好時間。 終于抵不住洶洶睡意。 陷入黑沉的夢鄉。 ...... 禾央租的房子是一室一廳一衛。 房東是個大姨,很熱心腸。房子鄰著大學城和商業區,不少來租房的小年輕。聊起來的時候,大姨說想要租房的年輕人能體會到家的溫馨,所以在裝修上下了功夫。浴室裝了浴缸,禾央確實很喜歡這個。 下班回家,放滿熱水,進去一躺,滿身疲憊洗盡。 禾央步履蹣跚,推門而入。 眼前有一瞬間的恍惚,屋內的格局跟她租的房子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是相對的。房屋的布置簡單空洞,就像個樣板間,什么也沒有,窗戶上懸著烏黑的窗簾,乍一看,像被什么東西勾住腳步,陰森森的氣息席卷而來。 她卻沒有注意到這些不同,把包隨手一扔,推門進了浴室。 花灑持續不斷地放著熱水,水珠攜帶的熱氣盈滿整間浴室,霧蒙蒙的,像是披上了一層柔軟潔白的面紗。 地面溢著薄薄的水花,燈光下,蕩漾開粼粼波光。水面像是聚集了一顆又一顆水泡,裹著盛放的小花,咕嘟咕嘟,刺目驚心。 剎那間,破開水霧。男人的胸膛映入眼簾,剝殼蛋似的蒼白瘦削,緊窄的腰腹沒入水下。他閉著眼,纖密睫毛乖巧垂落,那張精致的堪比精靈的容顏,褪去了少年的稚嫩,覆上一層獨屬于成年男性的堅韌成熟,卻隱隱藏著令人心悸的悲慟。 像是折翼的天使,又像是干涸枯萎的玫瑰。 在一片如暮間云霞般絢麗的水波中,漸漸沉睡。 永遠地沉睡。 禾央不可遏制地尖叫一聲。 旋即整個人都推入這片水波中。 她緊緊捂住嘴巴,不敢發出丁點的聲音。 蒸騰的熱氣擠壓她的胸膛,似乎想要奪走她的呼吸,漸漸地,她感覺喉嚨一片干澀,半點聲音也吐不出。 驚恐攫取她的神思,她瞪大眼睛,無助地望著眼前的水霧慢慢散去,露出浴室里最真實的模樣—— 男人的雙手無力垂落。 腕側流淌血花。 嘀嗒嘀嗒。 禾央的耳朵失靈了,什么聲音也聽不見,唯能看清楚眼前發生的一切。 似乎都變成靜止,定格在最后一幕。 她瑟瑟發抖,雙腿軟在地上,啪嗒跪坐在絢麗的水面,驚起朵朵水花。灼熱的水花濺在裸露的肌膚上,燙得像是燒開的水,沿著她的皮膚表里深入內臟,又變成徹骨的寒,冷意使她的四肢發酸發軟。 她的視線凝固在男人病態的臉上。 好久好久。 她的唇因為恐懼而泛白,拼命想要沖開桎梏,終于她張開了嘴,發出一聲驚叫。 ...... “禾央......” “禾央......” “禾央,醒醒?!?/br> 禾央猛地睜開眼睛,眼前一片發虛,她呼哧呼哧喘著氣,大腦還沉浸在夢境中,有些回不過神。 鬧鐘叮鈴鈴響個不停。 何城掙扎著坐起身,擔憂地望著她。 禾央的目光漸漸聚焦在何城的臉上。 她想到了夢境中那可怕的一幕,又不受控制地發出一聲尖叫,旋即整個人往后仰倒,摔在地上。 何城立馬要去扶他,可他燒了一整夜,渾身無力,見她倒在地上,心里一縮。 “怎么了?做噩夢了嗎!” 禾央呆呆地坐在地上,半晌,她抹一把額頭冷汗,扶著椅子腿站起來,小聲說一句:“沒事?!?/br> 她頂著何城關切的目光,將藥瓶換上,望一眼窗外破開黑暗的晨光,喉嚨干澀得說不出話,拿起桌邊的水杯一飲而盡。 “我回家了。還有一瓶藥讓何叔來換?!?/br> 說完,她不管何城,徑自離開。 第10章 何城掀開搭在身上的被子,想要追她,卻重重跌回床上,惺忪的眼中彌漫上一層淡淡的無措。 因他突然的動作,針管往上回血,扎著針的手背處一鼓一鼓的,輕微的刺痛被他忽略掉。他垂眸深思片刻,一把扯下吊針,走到窗前,拉開一條縫隙。 窗外,天光即明。 雨后天空格外晴朗,薄淡的晨色掩住禾央的身影,她騎著電動車很快消失在拐角。蛙鳴此起彼伏,水露沿著樹葉濺落地面。 一切的一切,充斥著新生。 何城卻與此格格不入。 他的眉宇隨著禾央的遠去重重落下一層薄怒,眉眼罕見籠罩戾氣,不復之前的溫和。臉頰殘留紅暈,他用力捏住窗沿,指節泛白,想不明白她突然離去的原因。 她的背影決絕,像是碰到了可怕的東西。到底是為什么?是他在夢中說了什么嗎? 可是她的表情又不像。 他真是討厭極了禾央的背影。從前追著她的影子,不曾說笑,不曾近距離接觸過,只是遠遠跟著就滿足。 欲望是填不滿的溝壑,隨著閾值的增加,想要的越來越多。 僅僅一個晚上,何城察覺那頭囚在籠中的野獸已經張開了嘴巴,嘶吼要沖破牢籠。 它尖利的爪牙充斥著可怖的力量,少女無意間的親近給了它力量,讓它不顧一切地想要出來。 出來,出來。 找到她,抓住她,然后......牢牢占據她。 何城關上窗簾,走到床前,將歪倒的椅子扶好,出神看了會兒,拿起桌上的水杯,薄唇蓋在杯沿好一會兒,仰頭將杯底的水珠含進口中。 他走出去,撐著欄桿往下看。 半晌,一樓傳來響動,姜雪慧推門而出,腦門鼓了個大包,她沒穿裙子,穿著長袖長褲,往廚房走。 何城出聲喚她:“姜姐?!?/br> 姜雪慧抬眸就見二樓站著的何城,少年如勁竹,晃神間像天上仙人,她心跳怦怦:“小少爺,有什么吩咐?” 何城面無表情:“把這個月的工資領了,你走人?!?/br> 姜雪慧瞬間慌了:“小少爺,昨晚上是我不守規矩,您發燒了,弄出那么大的響動,我也是關心則亂,忘了您立的規矩,我往后再不犯了。小少爺,您別辭退我,您十歲的時候我就在何家干了,跟在小少爺身邊也有八年了,求您看在這八年的份上,就饒我一次吧?!?/br> 何城沒說話,只用那雙清冷如雪的目光盯著她,眼底漆黑無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