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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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之后,古雨柔指著小土坡道:“就是這里,村里去了的人都被埋在這。那個嬸子雖然只是過路人,實則不該埋在村里,但她身邊沒旁人,村長憐憫她破格允許她安葬在邊緣?!?/br> 按照古雨柔所說,那個嬸子還是在她小時候來到這的。 風塵仆仆的婦人,即便身著樸素,依舊難掩其秀麗的面龐。她是暈倒在村子口的,正好被村子里一個老婦人帶了回去。 大夫說婦人積勞成疾久病纏身,又心思郁結。種種之下,命不久矣。 婦人像是早就知道自己身患疾病似的,面目平靜,還說不必費心抓藥了。 那時候古雨柔還小,村子里難得的來了外人,所以她和小伙伴們一起去門口偷摸的看。他們到的時候,婦人正坐在院子里擇菜。 明明是村里女人都會做的活計,可她姿態優雅,眉眼平和,有種村里婦人沒有的柔美,深深的吸引古雨柔。 所以,她才會對那個嬸子印象深刻。 可惜的是,沒過多久,那嬸子就去了。 因為記憶太過深,所以她才在看見琳瑯的時候,一眼就看出,她和那個嬸子長的極為相像。 古雨柔在前面帶路,后頭琳瑯腳步沉重,云奇這個愛說話的人也安靜下來。 走了一會,便抵達了地方。放眼望過去,全是墳包,風已吹過,帶動樹葉嘩嘩作響,添了幾分蕭瑟陰冷之感。 “嬸子就在那,”古雨柔指著最邊上,一個孤零零的小土包,道:“因為她不是村里人,所以不能在里面,只能在最外圍?!?/br> 琳瑯早就一步跨了上去,快步朝著那個方向走。而身后的云奇緊隨她而去,剩下的人則是跟著往前。 其他的墳都有石碑,寫著死者的名字。但這里只有一個墳,連木牌都沒有。唯有墳前擺放著幾樣貢品,看起來是前些日子放的。 “我聽說嬸子死的時候,特意告訴不必立碑,她說不會有人來祭奠她?!?/br> 古雨柔說聽家里大人講,那個嬸子的女兒丟了,她獨身一人拖著病體找女兒,這一找就是幾年。 一個貌美柔弱的婦人,可想而知,要經受多少苦難才能走到這。 曾幾何時,琳瑯想過,是不是因為她是女孩,所以即便她不在,爹娘也不在乎?她忘了爹娘是誰,更不記得他們對她的好。 對于母親,她什么記憶都沒有。 可現在,她透過虛空似是能看見那人背脊彎著,走過春夏秋冬,就是為了找到孩子。 撲通一聲,琳瑯跪倒在地,一言不發的開始磕頭。 云奇嚇了一跳,很快也反應過來,跟著她一起磕。 蘇子燁招招手,讓身后的飛揚將早就準備好的紙錢拿出來,在一旁開始燒起來。琳瑯起身,默不作聲的過去,將紙錢往火堆里放。 火光相映,少女眸子發紅,鼻尖也紅彤彤的,比往里多了幾分柔弱。她在心里默默說道: “娘,往后我每年都會來看您?!?/br> 蘇子燁揮揮手,其他人便都退的遠一些,只留下琳瑯和云奇在墳前。 。 回去的路上,云奇其實有很多疑惑,但見琳瑯閉著眼睛靠在車壁上,一副精神不濟的樣子,云奇就沒多問。 等到了之后,琳瑯和蘇子燁進到房間里,云奇則是拽著古雨柔到一旁。 “哎,我問你,”古雨柔被他拽疼了,皺了皺眉頭,云奇這才松開手,道: “你說那個嬸子是找女兒,難道她沒提找兒子嗎?你是不是記錯了,應該是一雙兒女吧?” “你當時沒在場嗎?難道沒聽見王嬸子說的話?” 為了知道更多的事情,古雨柔帶著他們去了當時收留嬸子的人家,在王嬸子的話里知道不少更加細枝末節的東西。 “我聽見了,但我覺得,可能他們也不知道真相?!?/br> 不管是古雨柔還是村里王嬸子,都咬定了,那個外來嬸子丟失了一個女兒,沒有兒子。 可……這對不上???那他是誰?難道他和琳瑯沒有血脈關系? “鼻子和嘴巴,確實相像?!?/br> 屋里蘇子燁溫聲回答琳瑯的問題。 琳瑯點頭:“既然大人說我們長的有點像,那就一定是真的。但照著村里人的說法,對方只說自己有個女兒,沒提兒子,那云奇和我到底是何關系?” 琳瑯和云奇的事情,已經事無巨細的全部告訴蘇子燁了。在琳瑯看來,他聰慧過人,就算她不說,他也能猜到。 事實也確實如此,要不然在看見云奇的時候,他也不會讓鄧建文去攔人。 修長的手指轉動戒指,蘇子燁沉思片刻后,道:“那會不會,你們是同父異母的關系?” 倆人想了一會,不得其解。琳瑯搖頭道:“無所謂了,現在我已經知道母親是誰,這就夠了,至于父親,我并不想了解,也不想相認?!?/br> 那個和尚的事蘇子燁知道,雖然也覺得荒謬,但世間種種,各有其定法。說不定,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 蘇子燁輕聲安慰琳瑯,明顯她的情緒好了不少。就在這時,外面有人敲門。 “蘇大人,是我,有要事?!笔青嚱ㄎ牡穆曇?。 蘇子燁開門走了出來,鄧建文臉上帶著急色道:“大人,臨川的士兵依舊沒到,我總覺得心里不安穩,就讓人去查查看了,但按理說該回來了才是,現在人也沒回來,消息也沒傳回來?!?/br> 蘇子燁不是武將,卻也聽出不對了。而且臨川就是橫在邊關和陽川之間的城池,如果臨川出了事,那說明邊關早就不對了。 鄧建文也想到這里了,他急著道:“我已經飛鴿傳書往邊關,如果衛國公收到消息定然會回復,如果沒回……” 那就是出了天大的事。 此時此刻,蘇子燁倒沒見急色,依舊鎮定如松,不過他緩緩吐出好幾口濁氣,才輕聲道: “現在我們要做兩手準備,鄧將軍,麻煩您立刻帶人去衙門,將所有能帶的人都帶去城門,我會派人再探臨川,至于邊關……” 蘇子燁頓了頓,忽地想到:“我有更快的方法知道消息?!?/br> 。 田潤被叫來的時候,一臉的受寵若驚。 蘇大人竟然主動邀請他?!天吶! 田潤生的膚色略黑,即便激動的臉頰發紅也看不出來。在來的路上,田潤不由得腦補許多,笑嘻嘻的想,莫不是蘇大人發現他的過人之處,想要和他稱兄道弟? 越想,田潤越覺得有這種可能,在被引進房里的時候,還特意整理了一下儀容。 “蘇大人!”田潤進去之后直接笑著行禮。 蘇子燁點點頭,溫和的讓他坐下。田潤見此,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只是這美夢做到這,也就到頭了,因為蘇子燁問道: “現在有一件棘手的事情,那就是和邊關聯系上。你們指揮使在邊關對嗎?錦衣衛可有特殊的方法,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聯系上他們?” 一連串的問題,直接將田潤冒出來的美夢泡泡給砸碎了。不過他面色正經起來,明白蘇大人不可能開玩笑,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有,我現在就可以聯系?!?/br> 說著,田潤走到窗邊,兩指合成一個圈,吹出一段奇異的口哨。 旁邊屋里正閉眼休息的琳瑯聽見,忽地睜開眼睛。 “翱鷹?!?/br> “大人,這叫翱鷹,是我們特訓出來傳遞消息的,比飛鴿更快更穩妥?!?/br> 田潤手臂上站著一個體型不大的鳥,看起來只比鴿子大上兩圈,渾身都是灰黑的羽毛,眼神炯炯的看著田潤。 “知道啦!”田潤說完,不好意思的看向蘇子燁,道:“大人,可否將桌子上的糕點給它吃一塊?當然,最好是rou,它吃完好辦事?!?/br> 這點小要求定然滿足,很快翱鷹腳上帶著密函,展翅飛走了。 “還要勞煩田千戶一件事?!?/br> 見蘇子燁面色嚴肅,田潤將臉上的笑容收斂:“大人,您說?!?/br> 沒過一會,田潤就不復來時的輕松,面色凝重的快步離開。琳瑯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他走。 等進了蘇子燁的房里,蘇子燁也沒瞞她,實話實說。琳瑯大驚: “邊關怎么可能失守?那么多將士都在,且蘭國鐵騎雖然厲害,但也抵不過我們士兵都是精英,數量上占優勢不說,糧草也供應的上。再有,不是有衛國公守城嗎?” 說完,琳瑯敏銳的意識到一件事。 如果,守城的人大開城門呢?如果衛國公…… 琳瑯低低的吸了口氣,只覺得一股涼意順著后脊直接竄到天靈蓋。 “不可能,衛國公與老侯爺都是當年陪著先帝打過江山之人,尤其是衛國公,在當今皇帝登基之后,第一個站出來表忠心,所以才得此重用。國公府可謂是風頭無量,在京城里有著舉足輕重的位置,他怎么可能背叛大顯?” 蘇子燁嘆息:“如果他的嫡子慘死,如果妻子郁郁而亡,滿門不得善終呢?” 明明初夏的風是帶著熱意的,可琳瑯越發覺得身上發涼,尤其是在蘇子燁將京城近日發生的事情一一說明后,她更是手心里都泛起冷汗。 “可是,一旦蘭國鐵騎踏入大顯,百姓們將永無寧日?!?/br> 她努力的鎮定下來,想要分析事情,但腦子像是面糊似的,怎么也想不通衛國公為何要這樣。 “這些都是我的猜測,只等田潤那頭傳消息,便可知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阿玉,你去收拾東西,帶著云奇和古雨柔離開,往京城去,如事情真的發展到那一步,只有京城才是最安全的?!?/br> 想到慕容斐從京城來到陽川,又接連發生這樣的事情,很難不讓人將事情往壞的地方想。蘇子燁甚至覺得,慕容斐不會只做這些,他一定還有別的手段。 他,是想要整個大顯。 “我不走,大人,你在這,要我去哪?”琳瑯目光堅定,這次,她主動握住他的手,道: “我想和你共進退?!?/br> 。 “快點進來,快快,都快一些?!标柎ǔ情T口,不少拖家帶口的百姓們猶如長龍似的往陽川城里來。 有個守城的士兵埋怨道:“怎么突然讓城外的人進來??!” 眼看著都下午了,再過兩個時辰就是關城門的時候,他們這些人來完全是增加守城門人的負擔。 “讓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另外一個跟他關系好的士兵趕緊呵斥他,不讓他多說,然后見沒人注意這里才放下心,低聲警告道: “聽說是京城里來了大官,縣令爺都懼怕他,對方說什么,縣令也就得聽什么,你可別多舌,免得傳到貴人耳朵里,直接讓你去刷夜壺!” 那人捂嘴笑:“放心吧,我知道?!?/br> 正說著話,來了幾個人,讓他們出城去幫助百姓們,以最快的速度進城,等人都進來后,直接關城門。 百姓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覺得有點奇怪而已,但士兵們卻更為敏銳,慌亂起來。 天邊最后一絲光亮消失的時候,城門緩緩關上,發出的大聲響掩蓋了天上鳥兒鳴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