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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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侯爺轉頭看向琳瑯,道:“孩子,以后侯府就是你家,他便是你舅舅,你有任何難事都不要獨自撐著,有家人幫著你?!?/br> 家人二字,讓琳瑯再也繃不住了,淚水沖刷臉上的血跡,看起來甚是嚇人。 老侯爺用自己的袖子給琳瑯擦臉,笑道:“多大的孩子了,怎么還和小花貓似的?!?/br> 嘴上嫌棄,動作卻是溫柔極了,像是要把這些年欠琳瑯的全部補回來似的。 “是我對不住你和你娘,”老侯爺深深嘆息一聲,“若是可以的話,往后記得讓你娘去墳前看看我們,想來英娘會很高興?!?/br> 說完這句話,唇角的笑意還在,他喃喃道:“英娘啊,我來找你了……” 手漸漸往下垂,琳瑯執拗的握住,不讓他的手落在地上。 雪落在飄蕩的紅纓槍上,紅與白形成鮮明的對比,就像是老侯爺這一生似的,轟轟烈烈。 馮睜俯首,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顫聲道:“定不負父親所托?!?/br> 再抬頭時,馮睜眼神里帶著堅定,對琳瑯道:“以后你就管我叫舅舅?!?/br> 琳瑯沒搭理他,依舊握住老侯爺漸漸發涼的手,努力去搓熱。 馮睜心里一痛,這孩子不過十幾歲,就經歷了這么多。他看著琳瑯的眼神里帶著憐愛,但還是說出了事實。 “孩子,你外祖他,他去了?!?/br> 琳瑯動作一頓,風聲將她的聲音吹的模糊不清,馮睜好似聽她說了一句“騙子”。 。 一天的時間,說過去就過去了。雪一直沒停,下的地上一片銀白,即便是天色擦黑之后,也能讓人看見地上的路。 飛揚將廚房剛燒好的熱水提著,往后院走去。 飛揚面上帶了疲憊,心里也不太好受,但他知道,現在最不好受的便是琳瑯了。 走到琳瑯房門前,飛揚輕輕敲了幾下門,道:“給你送熱水?!?/br> 屋里沒點亮,也沒有任何聲音,若不是知道她進屋了,還以為屋里沒人。 半響之后,屋里才傳來一聲沙啞的“進”。 飛揚推門而入,只覺得屋里冷的像是冰窟,自己明明給她端了炭盆,怎么還這么冷? 定睛一看,原來是窗戶大開,炭盆沒收拾,也快要滅了。 飛揚剛想說話,想到了什么,他難得的沒數落琳瑯,而是將熱水放在浴桶旁,再將窗戶關上大半,只留一小條縫隙,將炭盆重新攏了攏,屋里頓時熱乎不少。 屋里不大,也沒有屏風相隔,借著外頭的雪光,能瞧見屋里床榻上無人,不止如此,桌子旁也沒人。 飛揚正覺奇怪,眼睛掃了一圈,才看見她正躺在自己做的小榻上。 那小榻窄小,也就她這樣的纖細身形才能躺下。此刻,琳瑯直直的躺在那,閉著眼睛,雙手放在腹部,像是睡著了一般。 飛揚沒叫她,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將房門關好。 出了房間走出老遠,飛揚才敢重重的嘆氣一聲,搖著頭不知說什么。罷了,先等大人回來再說吧。 今天發生的事情著實太多,那些亂黨已經攻到院子里,甚至有的上了二樓。但沒想到,這些都是圈套,皇帝和皇后根本就沒在里面! 精瘦老頭不信,他明明看見皇帝和皇后一起進來了,怎么會不見了?隨后他想到了,定然是這邊剛進去,轉身就從后門走了。 也就是說,就算他們這次刺殺成功的進來,也只是甕中捉鱉,根本不會見到人。之前外圍的士兵們那般奮力表現,要么就是不知皇帝不在,要么就是在演戲。 老頭更相信,這件事只有少數人知道,怕是連那個將軍都不知。 鄧建文確實不知道,還是蘇子燁來了之后,親自去請皇帝和皇后,他才知道的。 “幸虧你早有安排,否則今日若是驚嚇到陛下,怕也是難事?!编嚱ㄎ牟亮瞬敛淮嬖诘奶摵?,然后小聲問了句:“武侯爺,真的……” 蘇子燁神色低落,淡淡的嗯了一聲。 武侯爺兩朝元老,當年馳騁沙場,為大顯立下過汗馬功勞。在鄧建文這等武將心里,武侯爺是不同的,是英雄一樣的存在。 他心里憤憤,暗恨那些亂黨。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皇帝竟依然沉得住氣,叫人打掃好后,接著舉行儀式。儀式結束之后,皇帝回宮,叫上了蘇子燁和孟旭升以及鄧建文等人。 所以,琳瑯是由飛揚送回來的,顏淮傷的不輕,被爹娘帶走了。 老侯爺那頭則是由馮睜一手安排。 飛揚還記得帶琳瑯回來的時候,她就像是提線木偶似的,面上再沒有生動的神情,也不和他吵嘴了。 飛揚不知道琳瑯的身份,也不明白為何老侯爺去了,琳瑯為何如此悲傷。 只能等大人回來后,再詳細問問了。 。 巍峨城墻,紅磚綠瓦。抽條的梅花綻放開,與雪景相映襯,頗有幾分趣味。 若是往日,皇后或許會得了興趣,在宮里舉辦一場宴席,邀請貴婦們入宮賞景。但今日,半點興趣都無。 回來后皇帝便帶著人進了御書房,從天亮到天黑,不曾有一人出入。 聽見宮人來報,皇后捏了捏額角,疲憊的道:“去吩咐御膳房煮些清火的湯水,多備幾份,送到御書房?!?/br> “是?!?/br> “慢著,再準備一些清淡的晚膳在鍋里溫著,待吳公公宣了再往里送?!?/br> “是?!?/br> 湯水自然是可以先行送來的,吳公公接過之后,默不作聲的進去,放在一旁,之后便垂手立在角落里,宛若一個影子。 書房里站了不少人,但無人說話,只能聽見皇帝的粗喘。 “服藥?!被实酆龅卣f了這么一句。 吳公公趕忙上前,寂靜的環境里便多了一些聲音,但更顯駭人。 人群里站著孟旭升,他低垂著腦袋,面如寒霜,抿著唇看自己的腳下。 皇帝和皇后不在樓里一事,他竟然也不知曉。 細細想來,好像自打大理寺最先發現賢王舊部的消息后,皇帝對他便沒那么信任了,或者說,沒像以前那般委以重任了。 這次事件處處透著詭異,若不是早有準備,只怕會出什么大亂子。 孟旭升慢吞吞的抬起眼簾,看向在他前方一步遠的青年。 今日大理寺力挽狂瀾,陛下應當會重賞。 果然,念頭剛落,身穿明黃龍袍的皇帝將手里的杯盞放下,興許是吃完丹藥讓頭疾好了不少,皺起的川字眉松散開,贊賞的看向蘇子燁,道: “蘇愛卿,今日多虧了你的精心布局,不止阻攔了亂黨,還生擒了不少人,避免百姓們被亂黨謀害,減少損失?!?/br> 皇帝難得的露出一絲笑意:“蘇愛卿,做的不錯?!?/br> 蘇子燁垂眸行禮,溫和的聲音道:“多謝陛下夸贊,但這都是陛下治理有功的結果,且陛下相信微臣,甚至愿意避開,這才促成后續之事?!?/br> 孟旭升眼皮跳了跳。 那這么說,蘇子燁早就和皇帝說了這件事?他怎么知道亂黨會行動?他又是如何預測亂黨會做什么的? 皇帝也曾在孟旭升面前夸過蘇子燁,但在孟旭升看來,蘇子燁不過是比常人聰慧一些罷了。 但今日這事,隱隱帶著未卜先知的意思。 孟旭升瞇了瞇眼睛,想到了什么,他冷笑了一下。 “武侯之死,讓朕著實始料不及。他一生為大顯,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合該嘉獎!來人,傳朕的旨意,追封武侯為武國公,其子馮睜繼承國公府,其女馮婉君升為妃位,取靜字,為靜妃?!?/br> 吳公公驚訝不已,按理說后宮嬪妃升職,合該是皇后定的,畢竟皇后是后宮之主。再有,原本馮婉君不受寵,只是個婉嬪罷了,現在竟然直接連跳幾級,成為妃子了! 變天了,后宮啊,要變天了。 吳公公不敢多說,立刻稱是,拿來東西讓皇帝寫下旨意,他去宣讀。 獎勵完馮家之后,皇帝看了看蘇子燁,道:“蘇愛卿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大作為?!?/br> 接著他話音一轉,道:“聽說你弟弟為了對抗亂黨還受傷了?” 蘇子燁立刻答道:“回陛下,微臣的弟弟確實受傷,已經被家人帶回去好生照料了?!?/br> 皇帝頷首,大手一揮,讓人準備了不少宮里才有的好玩意,送去謝府。蘇子燁自然是要跪謝隆恩,被皇帝嘉獎對于百姓來說是天大的榮耀。 當宮人站在謝府門口的時候,附近不少人都探頭探腦的來看熱鬧,嘖嘖稱贊顏淮這可不虧,受了點傷便能在皇帝那留下姓名,等往后入了仕途,更會一帆風順。 剛下馬車的楚桃便聽見人群討論這話,登時橫了那人一眼,大聲的哼了哼。 討論的人閉上嘴,認出這是縣主馬車,不敢再說了。 楚桃不滿,顏淮都受傷了,那些獎勵有什么用?是能幫他止疼,還是能立刻讓他好起來? 虛榮而已,誰在乎這些?顏淮定然也是不在乎的。 來謝府的時候多,根本不用通報,直接往里走。楚桃沒直接去找顏淮,而是帶著丫鬟去了謝瑩瑩那。 不巧的是,謝瑩瑩不在,她去看顏淮了。 楚桃坐在屋里沒動,旁邊侍女好奇的道:“縣主,您來不就是看二少爺的嗎?怎么反倒是到三小姐這里了?!?/br> 侍候多年,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思,雖然最近楚桃說決定不喜歡顏淮了,但小姑娘的心思,就像是天邊的云朵,說變就變。 要不然,為何知道顏淮受傷后就急吼吼的帶著人參來了?還不是擔心。 只不過,她不肯承認罷了。 果然,楚桃哼了哼,嘴硬道:“我又不是來看望他的,我是來找瑩瑩聊天的,和他沒有半點關系,我才不在乎他受沒受傷呢?!?/br> 侍女:…… “行吧,您說什么,就是什么?!?/br> 楚桃心不在焉,喝了一杯又一杯的水,總算是將謝瑩瑩等回來了。眼見著謝瑩瑩好似哭過,楚桃慌亂起來。 “你,”你二哥幾個字被她咽了回去,眼珠子一轉,楚桃問:“你怎么了?” 雖說楚桃說過不會再追著顏淮跑了,但謝瑩瑩壓根不信,而且這時候她也沒想那么多,她哭喪著臉,道: “方才我一直等在外面,聽著大夫和我爹娘說話,聽他們的意思是,我二哥身上傷口很大,就算治好了,往后也會留下大片的傷疤?!?/br> 府里這三個孩子,個頂個長的好。即便是在京城里,也排得上號。去年一次踏青,顏淮穿著一身湖青色的衣袍,在嫩黃翠綠的草地上,自成一道風景,吸引了不少小姑娘的目光。 當天返程的時候,就有丫鬟來送青團,還留了府里地址,意思就是看上顏淮了,如顏淮有意,便可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