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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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毛垂下,在她眼下映出一片陰影。琳瑯快速的抿了下唇,隨后又自嘲的笑笑。 他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能在謝府過活這么久,感受來自他們的溫暖,已經算是她人生里難得的幸事了。 琳瑯想,她愿意將他們牢牢記在心里。 記一輩子。 “琳瑯jiejie,快看,這個怎么樣?” 琳瑯笑了:“好看?!?/br> 倆人買了一通,丫鬟將買好的東西往馬車里送,謝瑩瑩拉著琳瑯便往旁邊的香料店走。 “這家賣很多香料,就連異國的東西都有呢。我上次在這買了個布娃娃,上頭灑了不知道什么清新的香,放屋里可以驅蚊蟲,十分好用?!?/br> 說話間,香料店的伙計將倆人迎了進去,還殷切的介紹新到的香料。 在外面只能聞到很淡的味道,一入內之后,香氣就濃郁起來。但是不難聞,相反,很好聞。 琳瑯帕子都不用,更是不用熏香,因此也辨別不出這是什么香氣,只陪著謝瑩瑩,讓她來挑選。 謝瑩瑩是熟客,伙計笑著將她挑選的東西包好,還額外送了兩包香,道: “這是新做出來的,味道正襯冬日,名叫凜梅?!?/br> 謝瑩瑩咀嚼這幾個字:“凜梅,好名字?!?/br> 光是沖這名字,謝瑩瑩決定買幾份,說不定母親喜歡呢。 謝瑩瑩在花錢,而琳瑯在算錢。 她粗略的算了一下謝瑩瑩在這兩家的花費后,不由咂舌,暗道當富家小姐真好。 可惜啊,她沒那個命。 買完東西,坐上馬車便要往府里趕。 琳瑯又陪著謝瑩瑩說了會話,最后送走她的時候,天色漸晚,眼看著就要黑天了。 桌子上是謝瑩瑩留下的熏香,方才還特意去庫房里取了青花纏枝香爐,點上之后,果然發出幽幽的馨香,讓人心情放松。 手撐著頭,閉上眼睛歇息了一會,便聽得外面有人說話。 “jiejie,jiejie?!?/br> 琳瑯睜開眼睛,不用出去便知道是周文安。 琳瑯推開門,走到院子里,便見周文安咧嘴笑,手上拿著一方雪白的帕子,在帕子角落處繡著竹葉。 正是之前她讓周文安拿回去幫忙洗干凈的那個,是蘇大人的。 “不錯啊,”琳瑯走近后,周文安將帕子給她,琳瑯仔細看了看,發現干凈如新,半點臟污的痕跡都看不見了。 比她自己洗的好多了。 周文安似是羞澀般撓頭,實話實說道:“我就是一直洗一直洗,然后就干凈了?!?/br> 琳瑯眸子閃了閃,拽過他的手。 只見少年原本修長秀氣的手變得紅腫,瞧著像是凍了似的。 “你用涼水洗的?”琳瑯皺著眉頭,用手指碰觸,“疼嗎?” 周文安點頭:“是用涼水,jiejie,不疼?!?/br> 他眼神純凈的像是孩童,琳瑯這邊也沒多想,所以沒注意到倆人手是放在一起的。 最重要的是,從遠處看,就像是二人十指交握,親密無間。 月牙拱門處,有人停住腳步,原本溫柔的眸子忽地冷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蘇子燁:呵 第47章 第 47 章 琳瑯看了看周文安的手, 道:“你回去注意些,莫要再碰涼水了?!?/br> 周文安點頭,笑的見牙不見眼:“jiejie, 洗的干凈嗎?” “干凈, ”琳瑯也笑了,“謝謝你?!?/br> 少年有點不好意思。 他到謝府后竟然胖了一些, 瞧著比之前更加順眼。身上的衣服雖然只是仆從穿的,但干凈整潔, 比他獨自流浪的時候好多了。 琳瑯上下打量他, 心想自己走的時候, 要不要把他也帶走? 算了,他還是留在這吧, 總比跟著自己強。 就在琳瑯看周文安的時候,她耳朵動了一下, 朝著遠處看過去,卻沒瞧見人。 難道自己方才聽錯了? 明明聽見好似有腳步聲。 。 大理寺。 單騰咽下一口雜糧饅頭,用溫水送了送。 暗嘆大人怎么就回家了?否則他也能跟著蹭個晚膳, 不必吃這些難以入口的東西。 剛吃完放下筷子,單騰仰頭灌了半杯水才將嘴里粗糲的食物咽了下去,便聽得房門響動。 “大人?” 單騰瞪大了眼睛。 進來的正是去而復返的蘇子燁。 蘇子燁輕嗯一聲, 將身上的大氅解下。過了一會,飛揚也進來了, 手里拎著食盒。 趁著飛揚將東西一一擺放的空檔, 單騰趕忙道:“大人,街上多了不少巡邏之人, 若是聽見有人說閑話,立馬捉拿?!?/br> “我看見了?!?/br> 蘇子燁回去的時候就瞧見街上的士兵比往日的更多, 稍微一想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天罰大顯” 這四個字,不知道怎么回事流了出來。興許是從李府出來的,也興許是醉鬼王大虎的死造成。 但不管是哪個,都造成了恐慌。 百姓們向來信奉這些東西,而且這次的流言比往日來的更加兇猛。所以上面想要控制住局面,免得人心惶惶。 “年底祭典,怕是不會安生?!?/br> 單騰沒明白蘇大人說這樣的話是什么意思,便問了一句。 “大人,這是為何?” 蘇子燁抬眼看他,反問道:“你沒覺得是有人故意傳播恐慌嗎?” “大人的意思是……” 單騰沒繼續說下去,因為他想到了什么,臉色也變得難看。 細細想來,從昌州開始,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有賢王舊部的蹤影。 昌州寶藏之事,平城知道線索之人被滅口,還有篤山書院…… 書院?單騰想了一下。 書院的事情似乎沒什么關聯。 不對! 書院行兇之人是禮部尚書王大人之子,而這件案子之后,王大人請辭,禮部早就換了血。 禮部,年底祭典。 單騰恍然大悟。 如果蘇大人的推測是真的,那賢王舊部正在慢慢滲透自己的勢力,于此同時,想要將水攪渾。 單騰莫名的覺得一股寒意,他哆嗦了一下。 “大人,”單騰只覺得嘴巴發干,眼神里也帶著震撼,“我們要不要告訴陛下這些事?” 蘇子燁正在摩挲戒指,他溫聲道:“陛下勵精圖治多年,他不可能看不出來?!?/br> 要不然也不會讓人找散布流言之人。 單騰點頭想了想低聲說了一句:“賢王的人,竟有這般能耐?!?/br> 回想當年,賢王裝作紈绔才逃過那場宮亂,因著他整日沒個正形,當今圣上十分放心,甚至任由賢王做大生意。 后來發現不對勁的時候,賢王已經借機出了京城。當時年輕的謝老爺親手抓了賢王,立下汗馬功勞。 賢王未等成事就被抓,想必底下的人恨極了謝家。這么說,當時破廟的那場刺殺,極有可能是賢王的人。 不過蘇子燁一直想不明白一點。 按理說他們該藏的好好的,為何露出蹤跡? 就在這時,外頭有人敲門。是之前調查王大虎蹤跡的人回來稟告,立在蘇子燁面前,道: “大人,王大虎酗酒成性,打鐵鋪白日里只開張半日,下午他就去喝酒,每次都喝到晚上才回來。有時候爛醉如泥,就整晚不回家?!?/br> 說著,將手上所記載的紙張遞了過去,補充道:“他平日去的酒館就是這兩處,不過事發那晚,酒館掌柜的說他早早就走了,且沒醉?!?/br> “沒醉?” 單騰不明白了。 尸體旁邊還有摔碎的酒壇子,且尸體狀態就是醉酒,全身都是酒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