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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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大人不必擔憂,今晚我會帶人將所有人都救出來?!?/br> 蘇子燁還要說什么,鄧建文和單騰倆人一邊一個,直接架著蘇子燁走。 蘇子燁只能輕嘆一聲道:“算了,你們二人回去幫忙,我自行下山?!?/br> 那怎么能行?萬一暈倒在半路就遭了。 最后決定讓單騰去送人,鄧建文回山上幫忙。 單騰將人送到院子門口,眼見著他走進去才放心的離開。 這處院子很大,此刻燈火通明,有人在往外端水。 “大人,您回來了。大人,您衣衫上怎么有血跡?”飛揚將手里的熱水放在地上,趕忙過來詢問。 蘇子燁沒告訴他受傷的事情,只問了一句:“大夫來了?” 飛揚點頭,“來了,說讓準備水?!?/br> 本來李縣令放了不少仆從伺候,但蘇子燁從來不用婢女,甚至都很少讓飛揚伺候,所以便將那些仆從都遣散了,只留下兩個看門的。 蘇子燁點頭,朝著屋里走去。 后頭飛揚端上水盆,跟著往里進。 屋里燭光昏暗,滿室的血腥氣。 屏風后,能看見大夫正在治傷的影子。 大夫忽地道:“勞煩只讓蘇大人進來?!?/br> 飛揚皺眉,蘇子燁沒說什么,端著水盆往里去。 大夫是個年歲大的老者,他看了看即便衣衫狼狽依然風姿俊秀的蘇子燁,又看了看床榻上昏迷的人,不由得搖了搖頭。 “你們年輕人,總是要顧忌著些?!?/br> 蘇子燁怔愣一瞬,“什么?” 老者探頭看了看外頭,道:“你叫守著的那人出去?!?/br> 蘇子燁眸子快速的打量老者,而后才喊外面的飛揚再端一盆水。 等關門的聲音傳來,大夫嘆息一聲,邊將蓋好的被子掀開,邊道: “好好的一個姑娘家,為了跟著您受了這么大的苦,大人,您要珍惜啊?!?/br> 掀開的被子被血跡浸透,紅色濡濕一片。 躺著的那人面朝下,露出曲線窈窕的上半身。紅色的血襯的對方肌膚瑩白,也讓上面猙獰可怖的疤痕極為顯眼。 有新傷,但更多的是舊傷。 向來守禮的蘇大人竟然盯著林良的后背愣神。 林良,錦衣衛千戶,是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林良:看什么看,沒見過美女? 蘇大人舒朗一笑:嗯,沒見過 第8章 第 8 章 “小兔子,你怎么在這里?你也是被抓進來的嗎?” 小姑娘不過五六歲的模樣,屋里還有幾個和她年齡差不多的小孩子們,門口放了一群小白兔。 小姑娘伸手撈過離她最近的小兔子,抱在懷里低聲和小兔子說話。 她的嘴唇干裂不堪,看起來很久沒喝水了,而且肚子癟癟的,一看就是餓的不行。 過了一會,房門又開了,走進來一個人。這人給了他們一人一個饅頭,還放了一桶水在屋里。 大家都狼吞虎咽的吃饅頭喝水,小姑娘偷偷藏在懷里小半饅頭,打算喂給兔子吃。 東西吃完后天色黑了,屋里沒點燈。 小姑娘見其他人都睡著了,她將饅頭拿出來,掰成小塊喂給兔子,只不過兔子并不吃。 “知道你喜歡吃草,但是現在沒有,你能將就一下嗎?” 小兔子不理會她。 無奈,她只能自己吃了幾口饅頭,剩了一塊放在懷里。 還好她有那么一塊饅頭,因為接下來的三天里,他們一群孩子沒有任何的食物,就連那桶水,都被他們爭搶著喝,最后散落一地。 大家餓的前胸貼后背,有個男孩子將目光放在角落里的兔子身上。 大概是他眼睛冒綠光,讓小姑娘感到害怕,連忙將自己懷里的兔子藏在自己身后。 果然,那男孩子爬著去了兔子那里,將也許久沒吃草料的兔子捉住,使勁捏住它的脖子,捏死了一只。 只是,怎么吃成了問題。 打瞌睡就來枕頭,門開了,扔進來幾把匕首。 門口的男人說道:“用匕首殺了兔子,你們就能吃飯?!?/br> 那男孩本來就捏死一只,此刻想都不想,直接拿起一把匕首,猛的捅向兔子! 猩紅色的液體落在地上,就像是一條血流的開端,慢慢的匯集在一起,蜿蜒流向小姑娘的腳下。 她害怕的往回退了退,草鞋底部沾了血色,她蜷起膝蓋,將自己縮在一起,努力的擋住身后的兔子。 屋里其他的孩子們都走了,兔子也被他們帶走,只剩下滿地帶著紅色的匕首。 “你要殺掉它才能吃飯?!?/br> “我不!” “那你便和它一起死吧?!?/br> 床榻上的人于一片混沌中睜開眼睛,察覺到陌生的氣息逼近,林良想都沒想,猛的起身壓在那人身上,手抓住對方的脖子,作勢就要捏斷骨頭。 “是我?!?/br> 一道溫潤的男子聲音,莫名的讓人心里舒服。 林良低垂下眼簾,看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人。 倆人鼻尖相抵,林良烏發披散,臉上的偽裝也被洗去,露出一張面色發白頗為楚楚動人的臉。 而身下的青年眉眼俊逸的不似凡人,他唇角微翹,看起來像是在笑,但眼里卻沒半點笑意。 若是有旁人在,定會覺得倆人姿勢曖^昧,就差交頸而眠了。 除了女子的手扣在男子的脖子上,而男子的袖箭也抵在女子的腹部。 林良只覺得后背胳膊都疼的厲害,甚至因為疼痛,額頭沁了薄汗。 但她面上不顯,眼神冰冷的問他:“你是誰?” 蘇子燁靜靜的打量她,雖然她手上的力氣又加大,但是他的袖箭沒動。 “你不認識我?”他問。 林良沒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冷聲道:“你猜是你的袖箭先刺穿我,還是我先擰斷你的脖子?” 相貌俊美的青年聽見這樣的威脅,不僅沒怕,反倒是輕笑一聲。 “自然是你快?!?/br> 說罷,他將武器收好,雙手舉過頭頂,示意他沒有威脅。 林良這才慢吞吞的松開手,坐在一個安全的距離,警惕的看著他。 “你可知你叫什么?”蘇子燁邊問她邊將旁邊桌子上放的湯藥碗端過來給她。 “當然知道,”她瞄了一眼褐色的湯汁,問:“這是什么?” 蘇子燁耐心的解釋道:“你受了很嚴重的傷,自己感受不到嗎?需要內外調理,這便是調理內傷的藥?!?/br> 林良還是沒接,蘇子燁將碗往前遞了遞,道:“你放心,若是真想害你,在你睡覺的時候就下手了?!?/br> 林良身上有濃重的藥味,她辨別出是上好的金瘡藥和旁的藥粉味道。受傷的部分都包扎的很好,且自己身上的衣衫干凈整潔。 她接過藥碗,猛的仰頭一飲而盡,豪爽的像是江湖女俠在喝酒。 嘴里的苦澀腥氣很濃,她只是不自在的動了動手指,很快又恢復如常,所以謝過蘇子燁遞來的果脯,只道自己不喜吃甜。 蘇子燁將碗放好后,靜靜的打量林良。 大概是見慣了她男裝的樣子,也見多了她嬉皮笑臉的時候。此時她頭發散落在肩頭,一張小臉沒有血色,竟然生出一種羸弱之感。 “林良,你當真不認識我?” 林良搖頭:“我真不記得你,而且我也不叫林良,我叫琳瑯?!?/br> 蘇子燁手指下意識的摩挲手上的戒指,這是他思考時會做的舉動。大夫走的時候說她頭部受到撞擊,很有可能忘卻一些事情。 “那你可還記得孟旭升?” “孟旭升?”林良重復這個名字,眼里出現了一瞬的迷茫,“他是誰,我的家人?仇敵?還是什么?” 蘇子燁又問:“那田潤,屠志平,王禮呢?” 蘇子燁說話的時候在觀察林良的表情,發現在聽見王禮這個名字的時候,林良的表情有了變化,但很快就恢復如常。 回來的人說沒挖到王禮,只能是滾落山崖了。但是王禮會功夫,照理說不該沒有保命的能力才是。 加之她之前后背中了一刀,蘇子燁猜測二人在洞里打了起來,她將王禮踹下去了。 毀尸滅跡。 林良,像是在裝失憶。 蘇子燁不明白她這樣做的好處是什么。 林良這時候說話了:“王禮這個名字十分耳熟,無端的讓人覺得厭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