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宮鉞戰詫異的同時,又莫名地擔憂起來。但宮月箏的要求已經提出來了,也被應承了,再糾纏下去恐怕結果更糟,他只能跟在meimei身邊,警惕地盯著前方披著黑色斗篷的高大身影。 陳宇寰沉吟著,朝宮月箏說道:“我另外派一個人送你們回……” 宮月箏氣得柳眉倒豎,瞪大了美目,聲音卻嬌柔依舊,拒絕道:“不用了,簿泗送我們就可以了?!?/br> 陳宇寰摸了摸自己冒出胡渣的下巴,文雅地笑了笑,不再阻攔。 孫示擎未曾再開口,他和羅蘭不約而同的視線對撞在一起,都在對方的眼神中讀到了緘默。 簿泗抬腳走在最前面,速度很快,宮月箏亦步亦趨地追隨在后面。 將宮鉞戰拋在腳后的同時,還嬌弱地柔聲抱怨:“簿泗,你等等我,你走得太快了,人家都追不上你了?!?/br> 短短三十幾秒,簿泗的身后,除了宮月箏和宮鉞戰之外,再無其他人的身影,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么了?”本就心懷防備的宮鉞戰立即將全身精神力提起護住自己,深怕忽然遭受襲擊。 宮月箏也緊緊閉上了紅唇,不知為何,她無法控制地渾身顫抖起來。 那是異能者的精神力本能,正在驅使她屈膝跪地、哭喊求饒。 一股讓異能者完全無法抗拒的超強精神力震懾將兩人死死地困住。 宮鉞戰充沛的精神力無處可用,只覺得自己像是心血被抽干了一樣的無力,他跟宮月箏一樣,顫顫巍巍地跪倒在草地上,頭顱也忍不住重重地叩在地上,砸出一個染血的土坑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只有短短三秒,他們甚至沒有來得及求救一聲。 精神力震懾比深入骨髓的疼痛還要可怕,就像精神網內的晶核被重復碾碎成粉末,靈魂也被重復撕碎的劇痛讓兩人趴伏在地上,抽搐著身體,七孔漸漸流出污血。 簿泗不知何時走到他們的面前,說話的聲音極冷,“后悔嗎?” 兩人均是肝膽俱裂,瞬間聽懂了簿泗的問話。 面臨著從未經歷過的死亡威脅,尚能張口說話的兩人毫不猶豫地懺悔自己幼時曾對宮三晝的所作所為。姐弟兩個將自己形容為牲畜豬狗,又哭訴自己幼年可憐,把責任統統推到了父母身上,將自己犯下的暴行美化成年少不知,甚至是不得已為之。 兩人沒有得到回應,便一直哀嚎、解釋、求饒,期望能得到一點點同情,獲得一線生機。 然而—— “后悔就好?!?/br> 這是宮鉞戰和宮月箏在人世間聽見的最后一句話。 接下來,他們只能聽到對方的慘叫聲。像是在耳膜處炸裂了一樣劇烈,痛到靈魂在死亡邊緣反復掙扎。不管是手指、腳趾、胸腔、腰部、喉嚨、還是眼睛、嘴巴、耳朵、鼻子、頭皮、微絲血管、粘膜組織都不能幸免,僅僅是空氣流動都能讓全身皮膚血rou脈絡感受到鹽焗烙燙的慘痛。 每次都以為下一秒就是解脫,但是解脫仿佛永遠不會來,只是一次比一次更痛苦、難捱。 - 感覺到熟悉氣息的宮三晝手向后一抓,直接抓住了簿泗的手腕,他屈著身,歪頭去看藏在寬大帽檐里面的臉,干干凈凈,沒有一絲血污。 簿泗放松地任由宮三晝在他身上仔細摸索檢查,甚至趴在了宮三晝的肩頭上,輕松到懶洋洋的地步。 那些個把渾身毛孔都張開到最大,半秒不敢分神的異能者都被簿泗的突然現身給嚇了一大跳,若不是rou眼見到,他們根本不知道簿泗回來了,跟著,他們又奇怪起來,怎么能回來得如此之快? 陳宇寰與身后兩名異能者對視一眼,他用極小的幅度搖了搖頭。 李春光丟下身邊已經清醒過來的賴笙,悄悄撥通暗系異能者之間的精神力通訊網。 “他給你出氣去了嗎?” 宮三晝充耳不聞,直接掛斷。 “……”通話被拒絕的李春光咬牙切齒地朝賴笙發泄,“我們兩個談起戀愛來也有這么討人厭的時候嗎?” 賴笙無聲地轉移視線,也掛斷了。 被無視的李春光剛想繼續說些什么,忽地僵住了身體。 同一時間,孫示擎也立即發出警報。 “一級危險!準備!” 看不見、摸不著,卻如同匍匐的塵埃,無法捕捉,近在咫尺。 李春光只覺得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如同一個睏極了的小小嬰孩—— 簿泗和宮三晝站在一起,眼看著人們一個接一個地像被暖風吹散了一樣,如同飛絮消失在原地。 “精神力——”陳宇寰還沒有說完便不見了。 “沒有了——”孫示擎緊皺著眉,他還保持著清醒,眼看著自己的身體被隱沒。 宮三晝握了握拳,看向簿泗,說:“我的空間護不住他們,因為……你感覺到了嗎?” 簿泗頷首,回答道:“有跟我們一樣的東西存在?!?/br> 這種氣息對于宮三晝和簿泗來說,實在是太過于熟悉了,就如同出自于他們兩人身上的精神力。 完全一模一樣的存在。 宮三晝陡然覺得緊張,快速問道:“你有沒有想過,你跟簿家沒有血緣上的關系?我這些年來查過很多次,雖然查到最后,都顯示你的父母是簿善和簿良,但我總覺得不對勁,他們兩個人的基因組都很正常,包括你哥哥的,甚至再往上你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和祖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