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女朋友???
北鎮,一個地處北方的小鎮。 這里的冬天漫長且寒冷,進入冬令時節,街道上基本每天早上可以看到薄薄的一層雪,或者是鵝毛大雪。 如果不按時清掃,腳踩上去可以陷進去半條小腿。 還沒出高鐵站,透著霧氣朦朧的玻璃門,溫景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外面飄落下來的雪花。 遭遇暴風雪天氣,他們無法坐飛機到達。 同樣和他們改交通工具的游客,烏泱泱一群人往外走。 溫景穿的很厚,白色的長款羽絨服一直包裹到腳腕,厚厚的格子圍巾擋住了她大半張臉,頭上兩個小犄角的淺咖色毛線帽蓋住了她秀氣的眉毛上。 這些老遠看過去,溫景著成了特工007,除了一雙眼睛露在外面,其他五官都看不見。 相比她穿的這么厚,耐冷的周少陵腳蹬一雙切爾西短靴,上身裹著一件短款羽絨服外套,搭高領黑色毛衣,手上戴著副手套。 他的羽絨服完全拉到底還可以遮住半張臉,完全能當口罩用。 周少陵推著兩個大行李箱,溫景抱著自己的暖手寶。 出門前,周少陵抬手將溫景羽絨服的帽子,也給她蓋了上去。 美名其曰道:“你這么怕冷,帽子還是戴嚴實些,兔子耳朵那么長,別凍著?!?/br> 溫景吸了吸鼻子,還沒出門就好像已經感受到了冷意,發出疑問:“你怎么都不冷?” 周少陵表情別提有多倨傲,“我在這里出生,在這里長大,耐冷的基因已經刻進去了?!?/br> 由于北鎮現在成了旅游度假區,這個季節,前來滑雪的人很多。 溫景和周少陵在門口一時打不到出租,怕她冷,周少陵又帶她返回了高鐵站里,拿出手機開始滴車。 十幾年前,北鎮交通遠沒有現在便捷,從鎮上到市里需要坐很長一段時間大巴。 隨著這些年的發展,城市擴建了很多,周圍也有很多工廠,現在又有了高鐵站,北鎮就要近很多。 不到一個小時車程。 沒五分鐘,手機閃出提示,有人接了單。 沒過一會兒,車輛到達。 周少陵帶著溫景往出走。 找到對應車輛,周少陵先讓溫景上了車。 他和司機在后面放東西。 這次出來,他們帶了不少衣物。 厚衣服、手套、靴子本來就占地方,稍微放一放就滿了。 不過,如果真要計算起來,有一箱半衣服都是溫景的。 她一個不經??匆妼W的滬安人,別提這會兒有多興奮。 一路回去看著厚厚的雪景,溫景眼睛都直了,說要睡覺都沒睡。 周少陵看她十分新奇的樣子,勾唇散漫地笑了笑:“至于么,這五天有你看的,小心別看花眼?!?/br> 溫景穿的很厚,她哼起來像一只很大只的垂耳兔,“周老板還是少擔心吧,我兩只眼睛視力都是5.2,才不會看花眼呢?!?/br> “5.2?”周少陵的語氣,像是對她的話有所懷疑。 “5.2還能認錯人?” 溫景沒有理解到他話里深藏的含義,“氣勢洶洶”道:“我什么時候認錯人了?” 周少陵“嘁”了聲。 司機大哥聽他倆拌嘴,笑呵呵的說道:“還是年輕好啊,看你們逗嘴都覺得挺甜蜜,戀愛幾年啦?” 周少陵張嘴就來,“七年了?!?/br> 大哥很憨厚老實,表情十分震驚,“你們瞅著這么年輕,居然談戀愛談了這么久?!?/br> 周少陵佯裝嘆了口氣道:“是啊,您不知道,我們青梅竹馬,我從小學就開始給她寫情書,寫到最后人這才愿意答應我?!?/br> “沒看出來啊小伙子,你還是個情種?!贝蟾邕呴_車邊道。 溫景立馬將“戲眼”搶過來,“大哥,你可千萬別聽他亂說,他剛說的,都是我追他的故事?!?/br> 溫景幽怨道:“我下雪下雨下冰雹,風雨無阻的給他送情書,還送到家門口,他最后還嫌我字丑?!?/br> “大哥,你說這擱哪兒說理去?” 她說的有板有眼,加上一雙純潔無辜的大眼睛,不由得人不信。 “哎呦是嗎小伙子,”大哥看向周少陵道,“你這可不行啊,以后得對人家小姑娘好點啊你?!?/br> 溫景撅了下嘴,“誰說不是呢?!?/br> 周少陵這才發現溫景的演戲天賦。 面對這樣的“指控”,他咧嘴笑了笑,看的溫景立即伸手壓了壓自己的小犄角。 旋即,又被周少陵用手指拽了出來,并給她同時豎好,“那肯定得對她好,不然,我聲譽蕩然無存了要?!?/br> 溫景被盯得頭皮發麻,又討好的把他的手拉著塞進自己的暖手寶里,說道:“怎么會呢,你聲譽沒了,還怎么給家里賺錢?!?/br> 周少陵不屑了笑了聲,看著她的眼神就是像在告訴她,“這就慫了”。 他老說用暖手寶損害自己的形象,他以前在奧地利滑雪那么冷都沒用過,可這次他倒也沒把手抽出來。 近一個小時的車程,路上和司機大哥聊著天也很快就到。 車在一棟非常普通的居民樓停了下來。 趁周少陵取行李箱的功夫,溫景打量了一下面前這棟樓,不高,看著就十來層的樣子。 也沒有什么好的配套,有點像年代久遠的老小區,小區對面是一排飯館。 溫景從小都沒在這樣的環境下居住過,所以對一切又陌生又新奇。 地上落著厚厚一層雪,周少陵跟司機大哥說完謝謝,帶著溫景推著兩個行李箱往小區里面走。 行李箱在地上劃一道深深的輒痕。 溫景打量著小區內的環境道:“你小時候,這里也是這樣的嗎?” 周少陵:“沒怎么大變化過,除了院子里那幾個健身器材,外墻重新粉刷過,其余的沒怎么變?!?/br> 溫景路過一株很矮小的灌木海桐停了下來。 四級常綠的海桐枝葉上堆滿了潔白無瑕的雪,溫景雙手一掬,從樹上取下來一捧雪。 周少陵跟隨她的動作停下腳步。 她湊近去聞手里的雪,鼻尖沾上了些許雪花。 注視著溫景的周少陵看見她鼻尖上的雪,唇角彎了彎,抬手替她拂掉,“聞見什么味兒了么?” “有草木的味道,”她轉眸看向他,“還有,和你身上一樣相似的氣味?!?/br> “我身上的味道?”周少陵挑起眉梢,“那是什么樣的?” 太冰了,溫景不得已又把雪重新放回了聚攏成一團的樹枝上,眼睛笑盈盈的看向他“清新的,很凜冽的味道?!?/br> 周少陵笑了聲,還沒來得及說話。 一位燙著時髦發型說著略帶方言的口音,興沖沖朝他他們走過來,高興道:“哎呦,這不是少陵嗎,怎么突然回來了今天?” 溫景看向周少陵。 周少陵一看就對這位阿姨很熟,“張姨,好久不見?!?/br> 瞧見他身邊的溫景,這位張姨熱情的不得了,邊回著周少陵,邊上下打量著溫景,“是好久不見,這個漂亮的小姑娘是你女朋友吧?” 說溫景是女朋友,周少陵沒否認,溫景則很害羞。 張姨也看出來這兩人的關系,馬上道:“外面太冷,快先進去吧?!?/br> 進了大樓里,張姨在一樓住著,就跟溫景說了幾句沒事可以在她家來玩的話,就回了家。 溫景跟著周少陵進了電梯,電梯在第八層停下。 周少陵從單肩包里掏出鑰匙來。 這串鑰匙,跟他最愛惜的那輛灰色法拉利的車鑰匙掛在一起,顯得很格格不入。 溫景想起那輛兩人糾葛開始的法拉利,后面也沒聽周少陵說修沒修好。 她問過施北,當時施北說還在修。 這輛車從離開濠江后,就跟她失去了聯系。 進了房子,溫景站在門口眼神很驚訝。 普通的叁居室格局,但是收拾的非常干凈,房間里水電暖氣也沒有斷,家具沙發上都蓋著白布。 一看就是經常有人按時來打掃。 周少陵放好箱子,溫景前傳后轉找拖鞋。 沒有想到周少陵直接彎腰,從鞋柜給她拿出了一雙嶄新的拖鞋。 溫景驚奇道:“你什么時候買的?” 周少陵道:“五天前,我們決定要過來,我就拜托前來打掃的阿姨,買了你穿的號?!?/br> 五天前,他邀請她一起來北鎮,當天晚上回去,周少陵就打來電話,讓人買好了需要的東西。 溫景剛想回答, 沒想到手機響了起來。 她看了看屏幕,是溫尋。 溫景接通電話,“喂,哥?” 溫尋的聲音自電話那邊傳來,“你們到了嗎?” “我們剛到哥,剛進門?!?/br> 溫景悄悄看了一眼周少陵,小聲問道:“爸媽……他們知道嗎?” 溫海和呂慧芳依舊沒有給出溫景答案,但也沒有阻止她和周少陵交往。 前天這兩人去了濠江看望溫景的爺爺奶奶,溫景這才有機會跟周少陵出來。 溫尋道:“他們沒發現,既然你們到了,就好好玩?!?/br> 溫景應了聲,“好”。 溫尋:“我這邊還要開會,先不說了,掛了,有事給哥打電話?!?/br> “好的哥?!?/br> 簡短說了兩句,溫景就掛了電話。 周少陵利落地將房間里的白布逐一收了起來。 隨著他的動作,那些原本被遮蓋的家具逐漸顯露了出來。 清一色都是散發著古樸韻味的紅色實木家具。 客廳柜子上,錯落有致擺放著幾副老式相框,相框的邊緣已有些許磨損。 溫景換了鞋走過去,微微彎腰看著柜子上的照片道:“這張照片在哪里拍的?” 周少陵手里抱著一堆用來遮家具的防塵罩,順著溫景的視線去看,開口說道:“滑雪場,不過現在翻新了,擴大了很多?!?/br> 他頓了頓,接著又道:“以前,我很小的時候,我姥姥和我媽帶我去過?!?/br> 他問她道:想去看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