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
溫景夢想是當一名野生動物攝影師,這個夢想是她大學時,有次去肯尼亞旅游產生的。這個職業有一定危險性,疼愛女兒的溫父溫母舍不得,就讓她先待在國內練練技術。 溫尋和溫覓也贊同,說是她可以每年挑出一兩個月去非洲拍拍動物過過癮,沒必要要一直待在國外。 綜合之下,溫景想在國內把技術練好,然后再去國外拍。她大學時學的專業是經濟管理,和攝影一點關系都沒有,技術目前確實菜,現在只能邊報班學,邊實踐。 回到滬安這段時間,日子是一點都不經過。溫景基本是工作室和學習的地方來回跑。沒去看工作室之前,她沒想到哥哥溫尋會送給她那么大一個地方,大師所擁有的攝影室也不過如此。 工作室只做了硬裝,軟裝還沒有做,溫尋說看她想添加什么。裝修上,溫景是一竅不通,但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樣的辦公地點。 從回到家以來,她休息了幾天后就自己開始跑裝修的事兒。 一個月過去,她敲定了裝修公司,方案也差不多定下來。連續的忙碌,倒是讓她沒心思再去想其他事或者其他人。 除了夜深人靜時,腦海里偶爾會想起那張會令她慌亂的臉,她已經漸漸將濠江發生的一切,拋之腦后。 中午從培訓班出來的路上,頂著烈日的溫景抱著書,鼻梁上架著一副素顏黑框眼鏡,站在大樓門口,等待著說要來接她的人。 大概兩叁分鐘后,一輛橙色的阿斯頓馬丁穩穩地停在了她面前。 車窗落下,一張俊俏陽光的臉沖她打招呼:“小蝴蝶,瞅什么呢?” 溫景:“……” 她干凈利落的上了車,系著安全帶,“警告”對方道:“再叫我小蝴蝶,今年你的生日禮物別想要了?!?/br> 作為發小的傅征,小時候得知溫景小名的時候就愛叫她“小蝴蝶”,說和“翩翩”這個名字很搭配,因為大人基本在形容蝴蝶飛行姿態時,都愛用“翩翩起舞”這個成語。 傅征年紀小的時候嘴就很能說,當時初來乍到去幼兒園的溫景覺得被起外號,直接氣哭。經過雙方家長好半天調解,她才勉強原諒了傅征。后來兩人又進了同一所小學,那個時候傅征還是會叫她小蝴蝶,但是理由已經變了,說是夸她長的漂亮。 反正傅征因為這么叫她,最后沒少“挨打”。 只不過最后初中時傅征去了國外讀書,溫景打不到了,他仗著大家之間隔了一個太平洋,于是在電話里用他那個賤兮兮的聲音不停這么稱呼她。 以至于聽多了,溫景都聽膩了,目前對這個稱呼完全免疫。 傅征咧著嘴,立馬變得乖巧,跟被訓了的比格犬一樣:“好好好,我不叫了不叫了,生日禮物您千萬別給我免了啊?!?/br> 溫景驕傲道:“嘖嘖嘖,但我現在餓的饑腸轆轆,頭暈眼花,聽不清話,你看著辦吧?!?/br> 傅征:“得嘞溫大小姐,咱這就去吃飯?!?/br> 末了,他還不忘狗腿的說:“我都給你把地方安排好了,包你滿意?!?/br> 溫景被他的表情逗笑,開口:“行了,走吧,我是真餓了?!?/br> 早上那會兒她出門晚了,都沒來得及吃早餐,學習中間就喝了瓶酸奶,這會兒是真餓的前胸貼后背。 他們吃飯的地方離她學習的地方不遠。 到了地點,他們停好車坐電梯上到了四十樓。 傅征挑了個視野極好的位置,迅速點好菜,溫景眼巴巴的等著上菜。 見她那副樣子,傅征道:“我說不是,你在家是被叔叔阿姨餓著還是怎么的,你都快望眼欲穿了?!?/br> 溫景說話故意氣若游絲:“我們低血糖患者的痛你不懂,你壯的跟頭牛一樣,肯定不知道低血糖什么滋味?!?/br> 一聽她低血糖,傅征趕緊叫來服務員,給她點了個甜品,讓加急先送上來。 溫景還在那兒演,嚇得傅征都想送她去醫院,她虛弱的擺擺手:“沒事的,我吃點甜的就好了?!?/br> 傅征道:“小景,你低血糖什么時候這么嚴重了,要不吃完飯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展逸哥不是在市中心醫院任職,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br> 展逸是傅家在福利院收養的孩子,當時展逸已經有了自己的名字,收養到傅家后,他們遵從了他的意愿,沒有改名。 見傅征要給展逸打電話,溫景快的跟閃電一樣起身按住對面人的手機,說道:“我好了,你別麻煩展逸哥?!?/br> 傅征上下打量著她,倏然恍然大悟:“好啊翩翩,你居然耍我?!?/br> 溫景重新坐下:“逗你玩兒的嘛?!?/br> “哼,”傅征道,“沒想到你這么在意展逸哥,我可是會吃醋的?!?/br> 溫景:“你別不正常,當醫生那么忙,展逸哥哪兒有時間?!?/br> “得了吧,他要是聽見是你的是,肯定會管?!?/br> “你別胡說?!睖鼐暗?。 傅征拿起手機:“你別不信,我打個電話你就知道我有沒有胡說?!?/br> 傅征頭腦簡單,說干就干,都不等溫景阻止直接撥通了展逸的電話。 “嘟”了幾聲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聲音溫潤的男聲:“喂?” 傅征點了免提,邊抬眸看溫景邊對話道:“哥,你這會兒忙嗎?” 電話那邊的聲音聽起來很吵鬧,人很多的樣子。 展逸:“不太忙,我正準備去吃飯,怎么了?” 溫景聽見男人的聲音,頓時噤了聲,靜靜聽著他們說話。 傅征:“也沒什么,我見了翩翩,她看起來狀態不太好,說是低血糖,你那邊能看嗎?” 男人頓住了腳步,傅征聽見電話里的人說:“你先等等,我找個安靜的地方?!?/br> 接著就是幾分鐘的沉默,有腳步的走動聲。 過了一會兒,展逸的聲音重新響起,生意變得有一絲焦急:“翩翩她還有其他癥狀沒有,只是低血糖嗎?” 傅征“嗯嗯”兩聲。 又是幾秒的靜謐,展逸重新出聲:“這樣,明天我幫她掛個號,你跟她說聲?!?/br> 似乎覺得不妥,他又道:“算了,我自己跟她聯系,這件事你別管?!?/br> “展逸哥……”溫景還是適時出聲,“我沒事,你別聽傅征瞎說?!?/br> 在她出聲之后,那邊明顯停頓了幾秒,然后才開口:“小景嗎,沒想到你和傅征在一起?!?/br> 溫景:“我們在一起吃飯來著,他說要給你打個電話?!?/br> “原來是這樣,你回滬安了?” “嗯,已經回來一個多月了,聽說展逸哥留在滬安工作了,自從你回來,我們還沒見過面呢?!?/br> 展逸聲音聽起來非常溫和:“我也剛從外地學習回來不久,想著你是不是還在濠江,沒想到傅征比我還早一步見到你?!?/br> “羨慕了吧,”傅征出聲道:“你肯定都沒給小翩翩發過信息,未免也太能忍了哥。你明明就很想人家?!?/br> 展逸并不反駁,反倒是溫景說了他兩句,讓他不要亂說。 傅征“嘁”了聲,轉頭就給展逸說他們要吃飯,先要掛電話,速度極快的說了拜拜。 溫景:“你干嘛不等展逸哥把話說完?” 服務員已經陸續開始上菜,傅征拿起筷子嘗了口牛rou回道:“他聽你在這兒舍不得掛電話的,等他掛電話飯菜都得重新熱十遍?!?/br> “怎么可能,這有什么舍不得的,又不是不見面了?!?/br> 傅征意味深長的看了溫景一眼,扯開了話題:“別說他了,我倒是有事跟你說?!?/br> 溫景也開始吃起飯來,問道:“你能有什么事?” “我這不是才回國沒兩天,明天晚上我要在家里舉辦一個小型聚會,把那些經常不見的朋友叫過來一起玩,你也來唄?!?/br> “不去?!彼豢诨亟^。 “為什么?”傅征提高了音調。 “你那些朋友我都不認識,我去了尷尬?!?/br> “可你認識我啊,來嘛來嘛翩翩,求你了?!彼蓱z巴巴的望著她。 溫景拒絕了幾次,一直不答應。結果傅征鐵了心一樣,飯后還一直在求他。 離開餐廳等電梯的時候,他那個美式打橄欖球的身材抱著她的手臂一直撒嬌,溫景一陣惡寒,她怕被路人圍觀,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她這邊剛進去,那邊樓上的人才跟著下來。 周少陵手抄在口袋,散漫冷卻的問身旁人了句:“你剛說,那個男的你認識?” 身旁人道:“認識,我小學同學,關系還不錯。他不經?;貋韲鴥?,基本都在國外呆著。他昨天還邀請我明晚去他家聚會?!?/br> 聽到這里周少陵神情冷冷淡淡,沒有多大反應。 不過他跟前的人還是很有眼色,看得出周少陵視線都在溫景身上。他們本來早都要走,結果出來在看見溫景和傅征后愣是又多呆了一個多小時。 剛開始男子還疑惑,在看見周少陵的眼光后又懂了一切。 男子接著補充:“估計那個溫景也會去,他們是發小,傅征每年回國主要都是為了看她?!?/br> 周少陵手中的打火機蓋子猛然合上,笑的那叫一個和顏悅色,只不過看的人有些發寒。 他側頭問:“你能多帶一個人去嗎?” 男子點頭:“能?!?/br> 周少陵不再說話,他視線重新挪向她們離開的電梯口。 運氣不錯,他才來滬安第二天,就能碰見這么大一個驚喜。 這是真是“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