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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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你買通工作人員,也能做到類似的事。但是工作人員絕對沒有我那么熟悉自家的公司,而且很難保證對方不會將這件事泄露出去?!?/br> 的確。 比起其他工作人員,同樣對裴宴有恨意,甚至主動提出要做手腳的何婕肯定是最好選擇。 宋懷忠心里很快有了偏向。 何婕停頓了一下:“等有問題的報告出來,如何鬧大,我暫時沒有很好的辦法?!?/br> 她很有點狠毒的小心機,但是到底也就是個剛上大學沒多久的年輕女生,對于輿論戰術,遠沒有宋懷忠這種活了幾十年的老油條了解。 宋懷忠摸摸下巴:“這件事,我早有想法?!?/br> 他心里有幾個方案,只要進展順利,還能利用一把何堅正直的性格,讓對方主動向他熟知的那些專門報道食品安全新聞的記者曝光裴氏食府。 一旦鬧大,除非裴宴能立刻拿出特別有說服力的證據,證明她的酸梅湯有用的同時,不含有害物質——而這壓根不可能做到。 潯陽的權威檢測機構就這么三個,何家肯定不會自打臉,孫家也多不會摻和這種事,裴宴想找找孫家肯定吃閉門羹。 剩下的只有國營那家。 國營那家因為要負責不少案件相關的檢測,出結果很慢,短則一周,多則半月,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況且,哪怕裴宴能出具新的食品檢測單,也會被懷疑是出事后才換成無害材料,新的酸梅湯多半不如之前有用。 都出了食品安全問題,肯定也沒什么人再去嘗試她的酸梅湯,給她作證。一個在飲料里摻和無良減肥藥成分的小飯館,只有身敗名裂、破產這唯一下場。 而且,宋懷忠想,裴宴最倒霉的其實是,她的酸梅湯最近在豪門圈子里很火。 要知道,這可是一把雙刃劍,沒問題當然皆大歡喜,但凡出了問題,那些千金貴婦的要報復起來,都不需要他宋懷忠再搞什么后續手段,裴宴過去的客人就會先一步把她捏死。 何婕要回去準備無良減肥藥,先行離開。 等她準備好了,宋懷忠這邊也定好用哪一個方案,就能開始行動。 他伸了個懶腰,認定裴宴這回真要完蛋,許久不見地產生了種輕松愉悅的感覺:“沒想到那丫頭的食譜真的貨真價實,這倒是可惜了?!?/br> 朱助理明白,他說的可惜是指,那食譜在裴宴手里,可惜了。 他笑道:“可惜什么?反正除了我們,沒人知道她的食譜貨真價實,非常值錢。等她落魄了,咱們找個她不熟悉的面孔,低價跟她買下來就行。那丫頭現在沒法量產,是因為材料不足,咱們有宋家人脈,什么珍貴食材搞不到?到時候實現量產,不僅值錢咱們犯的那些小錯誤可以一筆勾銷,您還能成整個宋家的大功臣?!?/br> 宋懷忠暢想美好未來,也笑起來:“你說的是?!?/br> 兩人樂呵呵開始盤算用哪個方案,門忽然被敲響。 門口露出一張老實巴交的臉:“兩位老板,我是來修燈的水電工?!?/br> 朱助理警惕道:“你什么時候來的?” 男人說:“就剛剛,怎么了嗎?” 他看上去就是那種老實人,朱助理和宋懷忠對視一眼,沒懷疑他聽到什么:“沒什么,進來吧?!?/br> 楊光宗修完燈出去,那張老實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狂喜的笑容。 楊光宗這張標準老實人的臉,有很大迷惑性。 光看他老實且端正的面孔,沒人能想到,他曾因為小偷小摸,進過三四次拘留所。 楊光宗自然不是什么都沒聽到。 何婕前腳剛走,他后腳就過來,將宋懷忠和朱助理討論食譜的話,以及之后的那些盤算,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們要害誰,怎么害,說實在的楊光宗不關心。 他的全副心神,都在他們提到的,“非常值錢的食譜”上。 家里人為他偷東西的毛病跟他鬧過好多回,楊光宗已經有兩年沒偷過東西。 但是此刻,忍不住手癢起來。 楊光宗膽子不大,以前每次也就敢偷個大幾百的,被抓到了,頂多就是蹲幾天拘留所,案底都不一定會留。 像那種大額的現金首飾之類,他再心動,也沒膽子偷,怕坐牢。 現在,財運來了。 食譜這種東西本身價值比較難評判,哪怕被抓到了,他咬死了只是偷一本書,拘留所都不一定需要蹲。 而按照宋懷忠兩人的說法,這食譜非常值錢,他偷到手,無論是直接賣給宋家,還是賣給別人,肯定都能撈上一筆。 楊光宗越想越心動,當即狠心花了六十六大洋,去裴氏食府買了杯酒,一邊喝一邊仔細觀察。 結果真給他發現了本疑似食譜的東西。 其實說是食譜也沒錯。 那正是裴宴用來記錄釀酒靈感的本子。 釀酒的技巧都藏在記憶深處,裴宴想到什么都會立刻記下來。 哪怕她自己派不上用場,到時候正式合作時給洛家釀酒師看看,說不定也能激發他們的靈感。 她用來記錄靈感的,是一本看上去古色古香的棕皮本子,這一本已經記得差不多。 裴宴寫完最后一頁,琢磨著回家換一本新的寫,這本寫完的,干脆就放店里,查看起來也方便。 楊光宗借著去上洗手間的機會,偷偷瞟了攤開的本子好幾眼,清楚看到上面有一些食材用量的記錄,這下確信:這就是宋懷忠他們說的那份食譜! 眼見著裴宴把那食譜隨意地往收銀臺抽屜里一塞,楊光宗只想大笑。 這可真是天助他也,這么珍貴的東西竟敢放在晚上沒人的店里,這豈不是送給他來偷? 楊光宗到底謹慎,雖說覺得這活過于簡單,不過依舊連著來踩了好幾回點。 確認那本本子一直被裴宴留在店里,才定下心來,準備第二天就來偷。 馬上就能撈上一大筆錢,回家路上,楊光宗忍不住多買了幾瓶劣質燒酒,一面喝一面往家里走。 到家里已經醉得差不多。 楊光宗住的地方槐南街不遠,但和槐南街周邊的繁華不同,這是一片連電梯都沒有的老式居民樓,電線交叉,煙火氣油膩嘈雜。 半地下的兩室一廳采光極差,空氣粘稠潮濕。 楊光宗進去的時候,十一歲的女兒楊棉正在看一本破舊的數學書。 聽到開門動靜,先是略帶期待地抬頭,看到來人目光立刻暗淡。 等楊光宗湊近,聞到他身上酒氣,更是明顯地瑟縮了一下。 楊光宗醉得不怎么清醒,搖搖晃晃地用力擼了一把她的頭:“喲,棉棉,看你哥哥的書呢?哎喲,這書破的……” 他咧著嘴笑了一下,“棉棉啊,等爸爸做完這筆大生意,就給你買新的書,聽到了嗎,???” 楊棉略低著頭,沉默地看著他。 “你這么看我做什么?不相信我能做成大生意???”楊光宗又喝了口酒,笑嘻嘻的,“這回,這回肯定能成,只要明天晚上去那個裴氏食府,把食譜偷來……” 一直不發一言的楊棉,忽然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mama說過好多遍,別再偷東西?!?/br> 剛才還笑嘻嘻的楊光宗,臉色一下子冷下來:“反了天了,一個兩個竟敢教訓我?” 楊棉意識到說錯話,緊緊閉住了嘴。 楊光宗瞪著通紅的眼睛看向她,就在這時,大門被打開。 瘦弱的女人走進來:“棉棉,我給你買了你愛吃的——” 那一瞬間,楊光宗像是憤怒的獅子一樣朝女人撲了上去,一拳頭砸在她肚子上:“看看你教的好女兒!還敢替你教訓我來了!” 女人尖叫一聲,熟練地護住自己肚子,流著淚滾到地上。 又開始了,又開始了。 楊棉感覺腦袋里嗡嗡的。 大門沒關,這種老小區的隔音很差,她好像能聽到周圍鄰居的聲音:“那家又在打老婆了?!?/br> “噓,別多管閑事,小心那男的發起瘋來,連你也打?!?/br> 她縮成一團,旁邊白墻上,手臂的影子抬起又落下,耳邊是“砰砰”的聲音和女人的哽咽。 她看向一旁的臺式電話,手指抬起又落下。 要是哥哥在就好了。 哥哥在的時候,爸爸不敢打mama。 可是現在哥哥去外省上大學了。 三年前,第一次為上學離家,哥哥叮囑她要盯著爸爸,要是他做了什么不該做的,就立刻給他打電話。 結果哥哥才離開兩天,爸爸就犯了老毛病。 楊棉當時是想打電話的,結果她剛拿起電話,就被一個煙灰缸砸中鼻子,還被掃帚狠狠打了幾下手臂。 男人面目猙獰,笑道:“你想告訴楊陽那小子?你告訴他了又怎樣,他又要上課,又要打工,有空經?;貋韱??” “而且,你不怕他真的對我做什么?你想看你哥哥被退學、進監獄嗎????” 楊棉害怕了。 她怕哥哥不能經?;貋?,爸爸變本加厲,也怕哥哥真的對爸爸做什么。 爸爸忌憚哥哥,就是因為哥哥狠,十來歲就敢舉著刀威脅他,要是再打我媽,我就把你殺了。 爸爸死了,她一點也不難過,但是哥哥好不容易考上大學,楊棉不忍心看他被退學、進監獄。 她還想等著,哥哥畢業之后賺錢,把她跟mama都接走呢。 大概是因為喝多了,這次楊光宗格外變本加厲。 楊棉盯著鐘,過去多久了,什么時候才能結束呢? 砰砰,砰砰。 腦子里嗡嗡的響聲越來越大,楊棉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挪到了門邊,趁著楊光宗沒在看她,她從門縫間跑了出去。 外面在下大雨。 楊棉不知道自己在跑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跑。 明明早就已經習慣了。 臉上是濕的,有雨,還有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