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以身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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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蝶累的沒什么力氣,如果換做以前的話,一個拳頭把他拍到墻壁上扣不下來那種。 誰叫她現在就是一個弱雞,只能被人吃干抹凈。 她惡從膽邊生,伸手捏著他的下巴:“殿下剛才技術頗為熟練,在誰身上練過?” “叫我姜晟?!?/br> 公子晟握著她作亂的手,眸色淡淡打量她:“以前在一個戴面具的小壞蛋身上練的,后來她想灌醉孤,霸王硬上弓?!?/br> “等等,誰用強了?” 殷蝶臉色跟調色盤一樣,這個家伙明顯就是在污蔑自己。 “灌醉孤上塌,打暈孤還偷了東西,這不算用強?” 公子晟咬了咬她的手指,惡狠狠說:“當時孤醒來,恨不得把你抓起來,然后再懲罰你?!?/br> “怎、怎么懲罰?” 殷蝶虎軀一震,后背發涼,現在她離開還來得及嗎? “蝶兒說呢?” 公子晟聲音幽幽,細長的眸鎖著她:“你覺得該怎么補償孤?” 她眨了眨眼睛:“以身相許如何?” 他笑意更深:“甚合孤意?!?/br> 兩人你儂我儂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 殷蝶忽然眼神一變,臉上的表情變淡消失,這應該是到了。 公子晟也沒接著胡鬧,把人扶起來,幫她把弄亂的發髻整理好。 其實也沒什么整理,她今天壓根兒就沒梳什么頭發,額頭上綁著白色祭帶,還戴著長長帷帽。 馬車內的氣氛消失不見。 殷蝶在公子晟的攙扶下了馬車,她抬頭就看到黑壓壓的山,這個地方她再熟悉不過……王家的宗祠墓地。 她一襲白衣,即便是初春也披著厚厚狐裘,單薄的身軀脆弱易斷。 這個時候,公子晟一言不發站在她身后。 兩人一前一后的上山,因公子晟出面,也沒被攔下來。 殷蝶一步一步走得緩慢,每一次呼吸都像有一把刀在割喉嚨,可她一聲不吭,硬扛著往上走。 這是她最不喜歡的地方。 以前這里埋葬著父母,后來這里又多了一個人。 也許百年之后,張輝也會埋在這里。 兜兜轉轉,他們都會變成山間一抔黃土,青草悠悠,白云飄飄。 殷蝶站在一座新墳前,恢宏的墓葬在地下,墓碑兩邊排著威武的石頭馬。 她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摘掉了長長的帷帽,三千青絲隨風揚起。 她默默開口:“不是我做的,你信嗎?” 當時她真的是想要太夫人活著。 “她會信的?!?/br> 公子晟坐在她身邊,把祭品放在墓碑前,看到她跪在泥土里欲言又止,最終什么都沒說。 他一直默默站在一邊,沒有打擾她,也沒說一句話。 這個時候,她需要好好靜一靜。 “扶我起來,腿麻了?!?/br> 殷蝶伸出手抓著公子晟站起來,臨走之前看了一眼墓碑,心底默念:再見,外祖母。 她母親是旁支,原跟太夫人沒太近關系。 按照輩分來講,自己應該叫太夫人外祖母。 回首間,那些往事都真的碎成一片一片,什么都找不到了。 走了幾步,她忽然腳步一轉:“我帶你去個地方?!?/br> 公子晟眸色變了變,忽然神情變得有些嚴肅。 殷蝶抬頭注意到他的表情:“殿下不愿,可在原地等我?!?/br> 不過公子晟依舊牽著自己的手不放,他低咳了一聲:“孤沒想到會來看望你雙親長輩,早知如此應沐浴齋戒,準備厚禮才是?!?/br> 猝不及防見家長,公子晟有些心虛。 好歹也是名滿天下的重鳴鳳的女兒,他現在都還沒能給她一個正室夫人的名分,有些汗顏。 殷蝶笑了笑:“他們不會刁難你,小時候還壓著我跟你道歉不是?” 那個時候自己揍了公子晟,惹下了禍事。 咳咳,公子晟選擇性無視這件事,越抹越黑。 如果那個時候他知道那個揍自己的小女郎是以后的夫人,怎么也不會為難她。 兩人手牽手來到那一座偏遠的墓前,沒有華麗的裝飾,兩邊的雜草都長了很高。 殷蝶走過去后,默默的伸手處理干凈。 公子晟揮退了下人,親手上前干活兒,雖然東西沒準備,誠意還是要有的。 他把臉色不太好的人拉?。骸白尮聛砭托?,你休息?!?/br> 殷蝶固執的沒聽,她這輩子最后悔的就是當初手無縛雞之力,什么都不能做。 “蝶兒聽話?!?/br> 公子晟把人抱出來,低頭看著她:“在你雙親面前,給孤一個表現的機會,讓他們知道你以后會過得很好?!?/br> 有人照顧你的一生,再不受任何的委屈。 四周忽然吹來輕緩的風,似乎在回應公子晟的話。 殷蝶這才點頭,拿出手帕給他擦了擦汗:“如果他們一早知道我們會在一起,少時估計會揍我揍得更慘?!?/br> “孤就喜歡那時候的你?!?/br> 少時的她,活得像太陽。 公子晟讓人伺候她在一邊休息,自己擼了袖子開始清除雜草。 半響后,殷蝶遞過去茶盞給他喝:“如果他們在世,恐怕也會揪著我的耳朵,讓我不許欺負你?!?/br> 在他們的眼中,她永遠都是調皮的那一個。 “孤甘之如飴?!?/br> 公子晟攬著她的肩膀走到墓前,認真開口:“岳父岳母大可放心,孤一定會護她周全?!?/br> 殷蝶抿著嘴角笑,也許她有時候真的錯過了很多東西。 也許師傅、唐老頭兒,還有太夫人說的話都是對的。 是她太執著了。 有一個人這么對她好,怎么舍得放棄生命。 她也想嘗試一下新的人生。 站了半響后,兩人才慢慢離開。 可剛走出沒幾步,就忽然有人闖了過來,被侍衛叉在地上抓住,那是一個老婦人。 公子晟冷著臉:“趕走?!?/br> 殷蝶看著有些眼熟,開口:“等一下?!?/br> 她走過去蹲下:“老嬤嬤是你嗎?” “嗚嗚嗚嗚?!?/br> 衣衫破舊的老婦人抬頭,看到她的時候淚流滿面,可怎么都說不出一個字。 殷蝶后來沒說一句話,不過眼角眉梢儼然帶著殺意。 公子晟默默的縮在她身邊,即便是她現在變成戰五渣,刻在骨子里的東西永遠都么辦法改變。 馬車停在公子府邸外,殷蝶帶著老嬤嬤進了院子。 街頭遠遠的地方,有人一直看著這一幕,最后消失在夜色中。 院內,殷蝶親自看著人服侍老嬤嬤換衣裳洗澡,再陪同老嬤嬤看太醫。 太醫診治以后,說:“手段歹毒,幸而老嬤嬤身體健朗,否則熬不過去?!?/br> 拔舌這種手段真的歹毒,不給藥物,會硬生生痛死人。 殷蝶忍著怒氣:“麻煩太醫開藥方給老嬤嬤調養?!?/br> “自當盡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