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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抬腳將那地上的月餅一一踩壓,聽她痛罵,揚手要扇她,剛落掌,就被一人擋住,輕笑,“當街打姑娘,可非君子所為?!?/br> 只瞧見又是個俏麗姑娘,手腕已被握住,用力一擰,被摁著手拍在心口上,輕易就被推倒,連一旁的下人也沒回神。 季芙愣了愣,身后那漢子已被人“請離”,仔細一看,這兩人十分眼熟,一時又想不起是誰。等看見那從馬車上下來個滿目倦懶的人,脫口呼聲“京城病夫”。 孟平璋極為克制的扯了扯嘴角,不滿看她,“黑泥姑娘,你難道不該道謝?” 一事算一事,季芙雖然對他的印象差至極點,可到底還是個講理的人,“謝了?!?/br> 清雪教訓完那紈绔公子,就將剩下的爛攤子交給了吳逢,退回馬車旁保護孟平璋,聽見這話,笑笑,“姑娘,若是謝人,以身相許是最好的?!?/br> 季芙面上一紅,滿是羞意,想尋個地逃了,誰想孟平璋笑出聲,“清雪,難道這不是恩將仇報?” “……”季芙氣的不行,惡狠狠道,“爛人!” 那紈绔公子已是勢不敵寡,領著一眾下人逃了。季芙尋回籃子,蹲身看著地上月餅,也沒尋出個好的。這下齊家去不得了,家里老爹的氣也肯定沒消,偏一起身又看見孟平璋的臉,更是不痛快。 “誒?!泵掀借爸幌肱c她快些有個了斷,“那簪子的事總得有個說法。你說我是賊人怎么回事?” 季芙瞪他,將那日的事與他說了。越說越氣,說完后見孟平璋倚在馬車那快笑趴,更是氣憤。 孟平璋可沒想到他竟被酒樓掌柜耍成這狼狽模樣,好大一盆污水,扣在腦袋上,實在是不痛快。偏頭與吳逢說道,“那酒樓我看著很是喜歡?!?/br> 吳逢了然,“我立刻去辦?!?/br> 季芙不知他們這簡短兩句是什么意思,只見那高個子已立刻離開,這京城病夫已恢復那輕佻模樣,“我本想贖回簪子還你,誰想他卻那樣侮蔑于我?!?/br> 清雪也說道,“簪子是我弄斷的,并非孟少,姑娘可真不能冤枉他。他若真要戲弄你,又何必費這心思?!?/br> 季芙默了默,也沒心思與他細究,“今日你幫我,那便算是扯平了吧,今后兩不相欠?!?/br> 孟平璋若有所思點點頭,看她提著空籃子沒入人群,又瞧瞧地上被踩壓的餅,半晌才道,“去客棧?!?/br> 明玉晨起得了季芙消息,說晚些時辰過來??蛇@日頭都高照了,仍不見人。沒等來季芙,孟平璋倒是來拜訪了。 齊全琛此時正在衙門,中秋之日按照慣例讓花農送了許多金菊來。想到自上任后,就一直沒尋著機會問麻四一事。正好趁著今日機會。到衙門一看,果真見到麻四的牛車。木板上還放了幾盆金菊,卻無一不是缺了花瓣,看著十分寒磣。 面色沉沉走進里面,那放在正堂門口做擺飾的盆栽,瞧著簡直是被雨打過一番。 一個衙役從里邊走出來,見了他十分意外,“大人怎的來了?” 齊琛問道,“這一盆需要多少銀子?” 衙役說道,“這些賬目都是同知大人記的,小的并不知?!?/br> 麻四正哼著曲出來,一見齊琛,便矮了半截。他最怕的便是不茍言笑的人,琢磨不準對方口味,又得罪過他,搓搓手笑道,“見過大人?!?/br> 齊琛又問道,“這金菊你許衙門多少錢?” 麻四瞧了衙役一眼,見他閃避,這才低聲,“半吊錢一盆?!?/br> 齊琛本不懂這些東西價格,只是來到鄧州明玉置辦家宅內外,每夜會與他念叨,也多少知道這些花草價格,冷聲,“如此殘花,竟也值半吊?!庇謫栄靡?,“歷來是誰讓他送這些的?” 衙役為難不愿說,實在受不住逼視,才道,“是季師爺……” 麻四一個步子向前,大了膽子道,“不、不關季師爺的事,要罰罰我罷?!?/br> 若是別人,齊琛早就喝了一聲將那人押回,只是聽見是季師爺,不由一頓。衙門上下歪風仍有,可季師爺卻是難得一見的廉明之人。許是有內情?若是此時扯了臉面,日后也難收拾。思索片刻,才不予追究,等團圓一過,去與季師爺問個清楚。 ☆、第四十九章 拜月佳節 午前,齊琛便從衙門趕回來了?,F今于他而言,團圓的節日最為重要??蓻]想到剛進家門,管家便說孟家二公子來訪,已在大堂坐了半個時辰。 齊琛進了里面,不見明玉,只有孟平璋坐在那,手里把玩著一串珠子。見了他,一如既往的倦懶,“中秋得假兩日,不知何處去,想來澄江府也沒其他認識的,便過來了?!?/br> “你倒是隨意?!饼R琛不請他走,想想兩人算是一根同生,而且這“無依無靠”的說辭滿是無奈,再看看他病夫模樣,也不愿做的太絕情,“可別說與我聽,是要來小住的?!?/br> 孟平璋笑道,“齊兄果真是聰明之人?!?/br> 齊琛想也沒想,“不送?!?/br> “咳咳?!泵掀借邦D了頓,“我發誓不會再做逾越之事,你當我每回來坐冷板凳很是開心么?我本意是與你結為知己,可先前無法放下心結,暗想你今日所得皆是本我所有,甚至明玉也是。無我無你,無你無明玉??扇缃裎沂窍胪?,即便我身仍在,但也不過是一直面上是紈绔風流子弟,絕不會有所作為,更不會娶明玉那樣看著小家碧玉的姑娘。與其說‘齊三’之身救了你,倒不如說是我被你所救。孟氏家族的氛圍,我甚是喜歡,也才得以一展抱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