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丘嚴伸手想要去抓唐安言的衣角,卻被一把推開。 唐安言頭一次用這樣兇狠的眼神看他。 “你就不能等我想想辦法!” 小天師根本不看他,手掌上被劃開極深的口子,血液在水中彌散。 像是被撒入河水中的飼料。 有東西聞著味道過來了。 水面掀起波瀾,像是被颶風刮過那般。 丘嚴看見了那個東西,宛若海中游魚,速度飛快。 他正要撥出藍色的字符抵擋襲擊,就聽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客人?” 滿臉褶皺的老管家扒拉開前面擋路的臉皮,飽滿的頭顱湊到丘嚴面前。 這么長時間不見,睡蓮怪物這顆頭的變化很大,臉上的褶子又變多了,跟包子皮似的,他差點沒認出來。 “你怎么在這兒?” 那只藍色貓頭鷹呢?怎么是現任城堡主人在這里? 老管家表現得十分開心,眼睛都亮了不少。 或許是知道丘嚴的疑惑,老管家滿臉的褶子笑開來仿佛一朵盛開的菊花。 “這好事怎么能讓那破鳥占全了呢?!?/br> 看著他一臉驕傲,丘嚴都覺得在這忘川河底是件什么天大的好事。 忘川河底的養分太過于充足,睡蓮怪物吸收了所有的殘魂,身上的臉成千百倍增長。 老管家帶著丘嚴一行人穿過宛如水草的人臉叢,丘嚴看到了位于河底中心的小島。 它本身就像是懸浮在空中的心臟,上面的枯葉因為顫動不時落下。 丘嚴看到上面的樹樁。 枯木樁子就像是心臟中的瓣膜,平時根本感覺不到它的運動,但是只要它出現了問題,這副軀殼就算是再堅硬都不能自由活動。 丘嚴想要再向前走兩步,被老管家攔住了。 “那里現在不能過去?!?/br> “為什么?” 丘嚴看他的眼神瞬間就變了,像是在看仇人一般。 老管家只是盯著那棵枯木樁子,眼睛里都是向往。 “我要守著他?!?/br>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整顆頭顱炸開了,腦漿混合著血液四處飛濺,丘嚴的半張臉都掛上了粘稠的□□。 看著老管家人頭上殘留的半個藍色字符,丘嚴感受到自己身邊如火般的目光。 所有的人臉都盯了過來,那種眼神他再熟悉不過。 麻木的,渴望的,嗜血的眼神。 像箭一般射在丘嚴臉上。 “截斷?!?/br> 藍色的字符代碼宛若一面大網,將所有的人臉全部套住。 大網不斷收緊,人臉上出現裂縫。 鮮血順著傷口縫隙流出,所有的面皮在同一時間爆開。 一顆白色的眼珠逃脫了束縛,滾落到丘嚴腳邊。 被毫不留情地一腳踢開。 “我們得上去?!?/br> 浮在空中的小島看著并不遙遠,但是丘嚴的字符卻不能構成登上的階梯。 “奇怪?!?/br> 烏鴉張開了翅膀,幾乎要觸碰到島嶼邊緣的時候忽然吹來一陣妖風,折斷了烏鴉的翅膀。 黑色的羽毛紛紛飄落,仿佛寒冬的雪花。 小烏鴉掉在地上,滾落兩圈之后不見了身形。 “那不是風?!?/br> 丘嚴抬眼望著上空,瞳孔中映出了蝴蝶的翅膀。 是蝴蝶。 成千上萬的蝴蝶。 它們有著透明的翅膀,揮動之間仿佛席卷而過的颶風。 “難道這就是戚年年說的實驗品?”丘嚴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蝴蝶,“都進化成這樣了?” 不過……蝴蝶而已。 丘嚴抽出一張引火符,隨手塞進鍵盤的卡槽里。 每一藍色的字符都帶上了火光,蝴蝶紛紛掉落,透明的翅膀在火光中變得焦黑。 像是天空中飄灑的紙錢灰。 “想當年我將你娶家下,實指望夫唱婦隨我宜室又宜家?!?/br> 隨著蝴蝶的落下,嘶啞的唱戲聲傳來。 像一根尖刺,直直扎進他的耳膜。 丘嚴聽過這個聲音,小道上的路燈短路地直閃,他和唐安言躲在院子里的大缸后面,紅衣的女人唱著支離破碎的戲腔緩慢靠近。 他還記得那個提著自己腸子的小孩,從上個副本中出來的白木椿還是來自這個孩子。 說他友善吧,他殺死了丘嚴三次。說他不友善吧,他又給了丘嚴活命的利器。 “不要呼吸!” 丘嚴幾乎是吼出來的這句話,爆炸聲在身邊炸開,藍色的字符瞬間建起高墻。 白色的骨頭碎片砸在他臉上,嵌進了他的臉皮。 捂著被射傷的臉,丘嚴拔下臉上那片骨頭。 白色的細小骨頭就像是被人打掉的牙齒,混合著血液和津液一起掉在地上。 向上看去,紅衣如血在半空中飄動。 她唱的是京戲《馬前潑水》,比喻夫妻離異,無法挽回。 她是什么意思? 丘嚴突然想起來自己小時候經歷的靈異事件,閻王娶妻。 難道是這兩口子夫妻生活不合? 第一百五十章 木樁下方的心臟 “等等?!碧瓢惭岳∏饑老胍皼_的身形, 衣擺在空中獵獵作響,“你覺不覺得這個身形很眼熟?” 他這么一說,丘嚴突然反應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