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見攔不住了,警察坐下來往往檔案上又加了一行字。 丘嚴簡直就是爭分奪秒,現在真的是在和時間賽跑了。 劉敏欣,綠蘿,躺椅上面會消失的老人,他們之間好像有著無法言說的關系。 —————— 空曠的庭院里,第一天晚上被砸碎的墻還沒有修,石塊和水泥碎片掉落在地上,像是地震之后的廢墟。 院子中間的躺椅上空無一人,丘嚴不知道是因為現在是白天,他看不見老人,還是因為老人白天沒有躺在這里。 丘嚴抬頭看向蓄水池,里面的水很澄清,沒有雜質,就像是蚌殼中的珍珠。 “老人家?” “……爸?” 唐安言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丘嚴斜他一眼,抬腳往屋子里面走去。 白天的庭院看上去很有自然的韻味,沒有晚上昏暗燈光下那么令人害怕了。 但丘嚴還是被門口架子上野蠻生長的蘆薈嚇了一跳。 “這玩意兒……跟個八爪魚似的?!?/br> 能把蘆薈養成這個鬼樣子,想來那個老人還真是“養花一把好手”。 進了大開的房門,老人正搖著蒲扇,躺在窗戶邊的搖椅上,錄音機里咿咿呀呀地唱著陳詞濫調。 綠蘿在他腳邊曬太陽,這一幕看上去十分愜意。 “你們還沒走???” 葉子舒展開,像是吸飽水的海綿。 “我倒是想走?!?/br> 丘嚴小聲嘀咕一句,然后蹲到綠蘿邊上扒拉他的葉子。 “哎,你還有沒有什么線索可以給我?” 綠蘿:…… “我看上去像是馬拉松的自助站點?” 第一百三十一章 找mama的孩子 “別裝, 那個銀鎖和日記本都是你給我的?!?/br> 丘嚴現在的表現簡直就是一個混子,揪著綠蘿的葉子不放,像是人家不答應他就要把別人頭發薅禿。 蠻不講理。 簡直強盜。 “你就告訴我,劉敏欣和你什么關系?為什么接電話的人是你?” “我是她的父親, 你不是知道嗎, 警察也知道了?!?/br> “我們明明沒有孩子, 為什么會有一個孩子的平安鎖?”丘嚴滿臉無辜, 看上去真的很像只是來例行巡查, “還有,為什么我的日記會出現在你手上?” “你最好告訴我?!?/br> 綠蘿:……我是為什么會認為這是一個神明, 明明是一個恐怖的撒旦。 “我已經給你提示了第二天的線索, 第三天再沒有了?!?/br> 他說得很決然,葉子都不動了, 現在的他只是一盆植物,不會說話的。 丘嚴手上揪著他的葉子, 兩根手指摩挲著,垂著眸子在想著什么。 “你知道我不是他,你選擇相信我, 就好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本是不愿意放手的,但是有什么事情讓你為難了?!?/br> “你可以告訴我, 我努力幫你解決?!?/br> 綠蘿不說話,老人躺在搖椅上,陽光照在他溝壑縱橫的臉上。 他好像是透明的, 金色的陽光之下, 丘嚴可以透過皮膚看見他臉上的血管。 這畫面很安逸, 就像是……死亡一般的安逸。 丘嚴抬頭對著老人的臉, 這感覺就好像是對著一座冰冷的墓碑。 咿咿呀呀的唱詞在墓園播放出來,遠處山坡上的楊樹搖擺著樹枝,那里葬著沒有錢購買墓地的人。 山坡的楊樹底下坐著一個老人,他是這片墓園的看守。 老人手里拿著蒲扇,有一搭沒一搭地扇著。 這時候,有人叫他回頭。 他回頭了,可那卻是一張早該入土的臉…… “丘嚴?” 總是這樣,唐安言每一次都會在最關鍵的時刻把他拉出火海。 “嗯?!?/br> 丘嚴抹了把臉,臉上的冷汗和被小餐館里熏出來的油漬沾到了手心上。 “去把那張照片拿出來?!?/br> 綠蘿終于還是開口說了,他說的很輕,丘嚴都沒有聽清楚,但是躺椅上的老人就像是耳朵瞬間不聾了,聽覺比丘嚴這個年輕人還要靈敏。 他從抽屜里拿出來已經發黃了的相片,上面有被水沾染過的痕跡,星星點點的,是老人在無數個深夜落下的眼淚。 —————— 那是張生活照,上面是劉敏欣和一個男人的合影,劉敏欣當時還是苗條的少女模樣,小鳥依人靠在男人懷里,他們笑得很開心。 這和丘嚴見到的房間里那個成天為生活奔波的潑辣女人完全不同,男人眼中滿是珍視,好像那是他最寶貴的財富。 誰能想到男人最后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不僅殘忍殺害了自己的結發妻子,還對一個襁褓中的嬰兒下了死手。 丘嚴不懂。 人要經歷什么,才會變成這樣一個手持利刃的強盜,變成嗜血的野獸。 “我的女兒?!?/br> 躺椅上的老人突然開口,聲音悵然,帶著nongnong的遺憾和惋惜。 “她是最好的青衣,是最紅的角兒,是我的驕傲?!?/br> “雖然我總是讓她做的再好一些,再好一些……” “那個男的,咳咳?!?/br> 說到殺人兇手,老人簡直要把后槽牙咬碎,劇烈的咳嗽伴隨著濃重的呼吸聲讓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丘嚴趕忙上前拍撫老人的背,生怕他一個不注意撅過去。